<b></b> 張王妃早就不管府中的事情了,這時候過來,什麼意思?
蕭婉容不用想也知道張王妃沒安好心,她唇角微微一翹,然後就由錦書和小桃扶著迎了出去。
“婆母怎麼來了?您身體原本就不好,該多在府中養養才是。”
張王妃親自扶了蕭婉容起來,而後親熱的拉著蕭婉容的手道“我原本只是想出來散散心,可無意間听說有下人誣陷你,于是便過來瞧瞧。”
她故意往周圍看了一圈,裝著弱小的道“我雖說不管家了,可好歹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正妃。府中有事我也該能說得上兩句話,斷得了基本的是非不是?”
張王妃都這樣說了,蕭婉容要再拿管家之權說事,那就顯得她太囂張太不將人放在眼里了。
“婆母說的什麼話,你能來斷公道,那是周家的福分。”
蕭婉容掙脫張王妃拉著自己的手,端莊得體的攙扶著張王妃的手臂,要扶著她往里走。
張王妃卻不走,她從新拉住蕭婉容,笑里藏刀的道“既然大家都等在外面想弄清楚真相,咱們不妨就在外面審問,眾目睽睽之下,也沒人能夠作假不是?”
“這樣不妥當吧,畢竟事關小周的名節……”
蕭婉容話都還沒說完,張王妃卻已經將眼神落在了周家媳婦身上,淡淡的問“你是周家人,你說說看這案子你想在哪里審問?”
“自然是想讓大家做個見證!”
周家媳婦跪在張王妃腳邊,聲淚俱下“女兒家的名節是要緊,可都已經鬧成了這樣,名節什麼的哪里還保得住?
奴婢求張王妃做主,查明真相,嚴懲凶手,若是不然,我們小周只怕是沒臉活了。”
她哭得實在淒慘,張王妃都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滿臉心疼的扶了她起來“沒事,有本王妃在呢,誰都休想混淆黑白。”
她眼風刻意往蕭婉容身上掃,蕭婉容卻依舊是不動如山的模樣。
周家媳婦見了,又是哭道“適才奴婢拿出了人證物證,三夫人也是認了罪了。她想給咱周家一點好處大事化小,可事關小周名節,我周家是不願意為了點銀子出賣尊嚴脊梁的。”
張王妃听完,一個眼刀甩在蕭婉容身上“當真如此?”
錦書和小桃端了兩把椅子出來,柳兒扶著張王妃往上首坐,錦書便扶著蕭婉容要坐剩下的一把椅子。
誰知蕭婉容正要落座,張王妃已經大力拍了桌子,喝道“跪下!”
這明顯就是沖的蕭婉容。
眾目睽睽之下,蕭婉容也不會傻到以兒媳的身份去和婆母叫板。讓她跪,她便規規矩矩的跪在了張王妃面前。
“說,你為什麼要那樣做?小周再是奴婢,她也是和你我一樣的人;她再是犯了錯,也有家規罰著,先奸後殺,你怎麼就這麼歹毒?”
蕭婉容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仔細去看的話,甚至還能從她唇角發現一絲玩味。
她說“婆母不是才剛過來嗎?怎麼就知道‘先奸後殺’這個詞了?周家媳婦說的人證物證您老還沒听見看見吧,怎麼就能認定是兒媳的錯了?
婆母剛正不阿,可只听奴婢們一面之詞就要定婉容的罪,婉容也實在委屈不是?”
說到這里,蕭婉容還掉了兩串眼淚,傷心委屈得無法承受的樣子“論親疏,咱們是婆媳,論事理,您還不了解情況,婆母這樣就要罰兒媳,兒媳實在委屈。”
不就是裝可憐博同情嗎?我也會!
蕭婉容話音剛落,人群中果然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前幾天庫房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大伙都正感念著蕭婉容的寬容大度呢。
張王妃一看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善,立馬親自過來扶蕭婉容起來,心疼道“在路上就听下人們議論這邊的事情了,說周家媳婦連人證物證都拿出來了,您也都承認指使侍衛對小周‘先奸後殺’,剛才周家媳婦那樣說你也沒有反駁,本王妃自然就以為真相已經大白了。”
她試探著去看蕭婉容的眼楮,遲疑著問“難道,你還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事不是你做下的?”
“原來婆母是過來幫著奴才給我定罪,而不是相信兒媳清白過來主持公道的!”蕭婉容一臉傷心,泫然欲泣。
看張王妃要說話,她趕忙又搶先道“即便婆母迫切的想定婉容的罪,也該先查查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憑著奴婢的幾句話,就定罪,實在是心急了些。”
這話一出,沒看明白的心里也都明白了原來張王妃對蕭婉容好都是做戲,她才是最盼著蕭婉容下台的人。看她剛才迫不及待的樣子,說不定周家的事情和張王妃還有關系呢。
听著下面議論紛紛,張王妃一張臉都鐵青下來。
這種事情越描越黑,她沒辦法讓下人覺得她對蕭婉容有多好,只得步入正題,想辦法將蕭婉容的罪名坐實了。
等她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又殘忍無恥的罪名成立,在場的人看誰還敢說她一句好話。
“既然你覺得冤枉,那本王妃就再審問一遍。”
她轉頭看向張家媳婦,厲聲道“你不是有人證物證,現在就拿出來吧。在那之前本王妃可得提醒你一句,污蔑三夫人,那可是死罪。”
周家媳婦自信有張王妃坐鎮出不了事,趕忙磕頭發誓“奴婢若冤枉了三夫人,定被五馬分尸不得好死。”
“既如此,那就拿證據吧。”
蕭婉容落了座,周家媳婦也將證據拿了出來。還是那一面能證明侍衛身份的腰牌。
“這是那侍衛非禮小周的時候小周從他腰間扯下來的,請王妃過目。”
張王妃掃了那腰牌一眼,然後將腰牌摔在了蕭婉容腳邊“你看看這腰牌可有假?”
蕭婉容只瞄了一眼,然後便肯定道“不假,是我同心閣侍衛的腰牌。”
周家媳婦又趕忙去把李侍衛拖了過來,指著李侍衛的鼻尖道“就是這個侍衛,他被我和張家媳婦撞見的時候還耍橫,說出三夫人的吩咐沒能嚇退我們竟還想逃,幸虧我和小周喊人喊得快。”
蕭婉容看了依舊一臉通紅,低著頭沒有出聲的李侍衛一眼,把玩著自己的小指甲沒有說話。
張王妃一拍桌子,滿臉憤怒的問李侍衛“周家媳婦可冤枉了你?”
“在下奉命保護小周姑娘安全,看見一黑影破窗進去,害怕小周姑娘會有不測也跟著進去。誰知那黑衣人欲對小周姑娘行不軌之事,在下打跑那人的同時脫了自己披風想為小周姑娘蓋上。誰知這時周家媳婦和張家媳婦破門進來,連同小周一起大喊救命。
在下不曾對小周姑娘不軌,更不曾說過奉命‘先奸後殺’的話。”
“不曾不軌,那你臉紅什麼?”
李侍衛的臉就更紅了,聲音也更小了“當時情急,不小心看見了小周姑娘的肩膀。是在下冒犯了。”
“照這麼說,你不僅不是壞人,還是小周姑娘的救命恩人了?”
張王妃的話才剛說完,周家媳婦就雙手拍著大腿直喊冤枉“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我和張家媳婦親眼所見你還敢狡辯?”
“傳張家媳婦。”
“奴婢在。”
“你說說當時的情形,這個侍衛究竟是圖謀不軌還是在救人?”
李家媳婦仔細說了,說辭和周家媳婦如出一轍。
張王妃就樂了,她用冷厲的眼神看著李侍衛,冷冷的問道“他們把你抓了個現行,人證物證都有,你說你是救人,可有證據?”
李侍衛雙手緊捏成拳,他幾乎立馬就朝小周看去。事情究竟如何,小周心里最清楚不過。
可當她看見小周只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半點都沒有開口的意思的時候,他的心也就涼了。
“若是小周姑娘不願意說實話,在下便沒有證據。”
一听矛頭要往小周身上指,周家媳婦趕忙過去將小周按在懷里,一副舍命保護的架勢“她都被你們嚇成這樣了,你們休想再欺負她。”
她愛憐的撫摸著小周的頭,拿安慰當掩飾在小周耳邊警告道“多想想你那苦命的娘,今天這事不辦成了,你們都得生不如死。”
小周身子又是一抖,淚水就想是斷了線的珠子。
周家媳婦認定了小周不敢說實話,又賣力的去咬蕭婉容“三夫人剛才不都成承認,願意賠償我們小周了嗎?怎麼一眨眼又不認了?人證物證俱在,您要是不認,也該拿出證據來。”
蕭婉容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問“本夫人只問了句你想要什麼說法,怎麼到了你嘴里卻成了本夫人已經認罪,並同意給你們賠償了?”
“既然問這樣的問題,當然是想賠償,難道三夫人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
蕭婉容說得斬釘截鐵,她不再看周家媳婦也不去看張王妃的臉上,只認真的盯著小周,嚴肅的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來說。說之前你自己想好,污蔑本王妃的罪名你們一家絕對擔不起。”
經過了庫房的事情,再有了肖嬤嬤等被凌遲的傳言,小周再听蕭婉容那雖然平穩卻十足冰冷的語氣,身子就忍不住發抖。
她知道張王妃準備周詳,只要她不說實話蕭婉容就絕對脫不了罪。可她心里就是不踏實,她不想拿自己的清白名聲去幫著張王妃害人,她恨透了不把她們當人看的張王妃。
可她有什麼法子呢?母親和哥哥都被張王妃抓走,她要是不從,那她們一家便都只有死路一條!
“我……”小周還未說話,先就淚流成河,她求助的看著蕭婉容,祈禱她能給她一條解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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