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周總管也不去管蕭婉容看他的眼神有多怪,他只顧著自己的表演。
不管怎麼說,只要拿不到的增距,蕭婉容就不可能真敢拿他怎麼樣。不說別的,等在王府里的張王妃她總要顧忌一下吧。
所以,他一腳踹翻了張管事,然後才跪在蕭婉容面前磕頭“奴才有罪,奴才治下無方惹了大禍,還險些害了夫人性命。
奴才有罪請三夫人責罰!”
蕭婉容將白玉青花的茶盞放在幾案上,然後懶懶看了周總管一眼。
罰,怎麼罰?貪了銀子的不罰,老實干活的挨罰?
她是來收租子和紅利的,不是來管莊子的。走之前王爺就說了這里面有好多功臣後人,要問候的,她將他們全擼了,王爺能下得來台?
蕭婉容沒搭理周總管,只看著犯事的幾位掌事道“這些年該往王府交多少租子和紅利,你們扣下了多少,又貪污了多少,每個人貪污了多少分別都寫下來。”
她朝豆蔻看一眼,豆蔻帶著他們到了一旁,親自看著他們寫,絕不給他們竄通的機會。
不一會兒,幾個掌事都寫完了,豆蔻收了他們面前的箋紙,交到蕭婉容面前。
沒有機會串供模,誰都怕自己沒寫對被拎出來從重處罰,所以大家寫的都是真實的數據。
蕭婉容本來很平淡,可看了他們招供出來的數字,卻還是的嚇了一跳。
這些年,他們一共從莊子上貪走了四十三萬八千九百五十四兩銀子,這幾乎是整個蕭侯府整整五年的全部收入。
一般的普通人家,幾乎一輩子也掙不來這麼多錢。
四十三萬兩銀子,光用來賄賂張王妃就花去十四萬兩!
蕭婉容看得有些心驚,她讓幾個管事在供訴上簽字畫押。然後才用手指扣著桌面道“法不責眾,關于貪污銀子的事情,本夫人也不想太過追究。
只要在本夫人離開莊子之前能按上面寫的數字將銀子還回來,本夫人就不做計較。當管事也好,當奴才也罷,只要不是我來管這個莊子,我都不會插言。
若是不能按這些數字還回來銀子,那對不起,國法規定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
本朝律法對貪污行賄要求嚴格,涉案銀兩超過五千兩幾乎就是死刑。分到他們人頭上的,誰不是好幾萬兩的名頭,全家死好幾次都足足夠了!
看幾個掌事的眼神有活絡開,蕭婉容清淺一笑接著道“還想對我出歪點子的盡管放馬過來,若是撂倒了我,你們供狀也一定能平穩的送到三爺手里,後果怎麼樣,你們自己去想。
可若是撂不倒我……”
蕭婉容冰冷的諷刺一笑,突發氣勢將桌案上的茶盞摔在了地上“這就是下場!”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嚇得腿肚子打顫。
尤其是那幾個管事,趕忙磕頭道“奴才們不敢,奴才們再也不敢了,三夫人饒命!”
“好,源頭說清楚了,我們再來說說毒蛇的事!”
蕭婉容又坐了回去,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徐掌事,閑聊一般的問他“你會抓蛇嗎,毒蛇?”
徐掌事滿身都是冷汗,糾結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半天才實話實說道“奴才不會抓,那中渾身上下透著陰毒氣的東西,奴才看著也渾身發麻!”
“原來你不會啊!”
蕭婉容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後又對著剩下的,和溫泉池毒蛇有關的人員道“你們呢?都會抓蛇嗎?”
負責清理蛇蟲的婆子點頭說會,什麼蛇都敢抓。
剩下的卻都不敢吱聲,他們鬧不清楚蕭婉容究竟想做什麼,又怕說了假話要下油鍋,所以都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大概的意思就是“我們都沒抓過,一般沒毒的菜花蛇可能不在話下,可要說毒蛇,我們看了也害怕。”
雲輕塵得表情就有趣起來。
她單挑了會抓蛇婆子出來,好奇的問她“先前溫泉池的毒蛇都抓去哪兒了?”
婆子認真回答道“捆在麻袋里,準備明天拿去賣!”
“毒蛇還能賣錢?”蕭婉容更有興趣了“你明天要拿去賣的一共有多少?”
“三十八條!”
“全是金環銀環、五步、眼鏡這種級別的毒蛇?”
“是,這種劇毒的蛇最值錢,我們全家都抓,就這三十八條也是找了近三個月才找到的。”
越聊越輕松,婆子都差點要和蕭婉容拉家常了!
蕭婉容也笑得隨和,當真就和她拉起了家常“專門找劇毒的蛇找了三個月,就是為了迎接我?”
“這是哪里的話?”婆子一張臉漲得通紅,窘迫的說“是蛇販子三個月才來一回,我們抓到蛇都是先養起來,等著蛇販子來了再一起賣。”
“養著蛇,就不怕被蛇咬?”
婆子又笑,用手抓了抓腦袋“不怕,我們身上都帶著雄黃、蛇滅門,毒蛇都不敢近我們的身。”
說著話她還解下腰間的小袋子給蕭婉容看,並將里面的花枝和葉片指給蕭婉容看“這就是蛇滅門了,效果比雄黃還好,毒蛇聞到它的氣味絕對不敢近身。”
蕭婉容就掌事並剩下的幾個奴才看去“你們身上也帶這個東西?”
大家同時點頭!
“那好,將你們身上所有能驅蛇的東西都交出來!”
奴才們不敢違抗,老老實實交了出來,徐掌事卻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抓著那香囊死活不肯交。
即便如此,蕭婉容一個眼神瞪來,他也蔫了氣,無精打采的將東西交了出去。
就在這時,蕭婉容數清楚了和溫泉進蛇有關的人,除了會抓蛇婆子,還剩下四個人,三十八條毒蛇的話,平均九條多毒蛇圍攻一個人,算起來,和她剛才在溫泉池遇到的情況差不多。
于是她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才對會抓蛇的婆子道“借你的毒蛇用一用,現在就去抓過來。”
婆子‘誒’了一聲,飛快的去抓蛇了。
趁這個空檔,蕭婉容又笑嘻嘻的朝徐管事道“你們放蛇咬我,我也放蛇咬你們。我一個人在溫泉池子里,你們放了十來條蛇。
你們四個人去溫泉池,我放三十八條,這樣算來好像還是你們佔了便宜。
對了,我在溫泉池呆了將近有一個時辰,你們也要待夠一個時辰才能出來哦。”
四個人腿腳一軟,幾乎立馬就軟倒在地上面如死灰,徐掌事更哭喪了臉求蕭婉容饒命“夫人,奴才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錯了,求夫人饒過一命吧,要打要罰都由著夫人,只求夫人給小的們留口氣啊!”
蕭婉容唇角一抽,好笑的看著徐管事道“你們往我身邊�G的蛇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要給我留口氣?
若是你們只是想用毒蛇咬死我那也就罷了,你自己安的什麼心難道還用我來說?
饒了你們,當初你們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
你們給我記清楚,我來收的是地錢,是紅利,是王府應得的銀子。你們這樣做,難道不是謀財害命?
對這樣人,律法都是殺無赦,我不殺你們難道不是法外開恩?”
那些原本覺得蕭婉容凶狠的人頹然就改變了觀點。是啊,謀財害命也就罷了,你們竟還要人家死得屈辱死,這樣的用心,實在也該狠狠懲治才對。
就連徐掌事的夫人也都只蒼白了一張臉,跪在邊上並不敢為徐掌事求情。
于是,婆子將蛇抓過來之後,蕭婉容就命人將他們推進了溫泉池,然後,然後又讓婆子將毒蛇放了進去。
小桃主動地點了一支香在旁邊計時,沒到一個時辰,她絕對不讓這些人出來。
豆蔻在一邊看著也是解氣“就該這樣治他們,不然還當我們夫人是個軟柿子,誰都能來捏!”
剛才對蕭婉容言語侮辱的絡腮胡嚇得腿軟,趁著場面亂就想開溜。
蕭婉容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元寶就將那人捉了回來,順便將疼得暈死過去還沒醒過來的鼠面男也抓了過來扔在蕭婉容腳邊。
“咱們話都還沒說完呢,你這是著急要去哪兒啊?”
蕭婉容沖著絡腮胡一笑,絡腮胡就軟腳蝦一般倒在了地上,人也結巴了起來“奴,奴,奴才,內,內,內急……”
“內急啊!”蕭婉容優雅的重復了一遍,然後呵呵一笑道“溫泉房里有茅房,進去解決吧!”
話音未落,元寶就已經將人抓起來往里扔。
絡腮胡嚇得大喊“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才上有老下有小……”
話還沒有說完,元寶就捂住了他的嘴“上有老下有小還做那等子缺德事?你這樣的敗類早些解決了也省得帶歪了後代!”
寶順懶懶的看了眼暈在地上的鼠面男,厭惡的皺了下眉頭,也將他丟了進去。
這樣的人,反正人品都好不到哪里去,平白就能污蔑了女人的名聲,要了女人的性命,不早些收拾了,難道留他繼續害人?
徐掌事一家哭得死去活來,蕭婉容就不耐煩的掏了耳朵,不屑的道“知道哭知道痛就好,睜大眼楮看著他們是為什麼被罰的,你們長大了也該明白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
徐夫人突然領悟了蕭婉容話中教育的深意,臉色一白,將孩子們摟進懷中仔細安慰“別哭,憑你們父親的最為,三夫人這樣當真算得上手下留情,你們都仔細的看仔細的想,一定要弄清是非,分清善惡!”
蕭婉容沖徐夫人微微一笑,目光又轉到了周夫人身上“我記得當初是你領我去泡溫泉的……”
周夫人早就提心吊膽,現在被蕭婉容一看,整顆心都要跳出來“是奴婢,可奴婢當真不知道徐掌事他們的安排,奴婢也是想伺候好夫人啊!
夫人想想看,若奴婢知情,為什麼還要親自來領夫人啊,隨便使喚個丫鬟,奴婢也摘清了嫌疑啊!”
那是因為你認定了我沒本事逃出來!
蕭婉容也不和她爭論,隨意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就不罰你了。”
周夫人正要松一口氣,蕭婉容又接著道“你去屏風那里看著他們和毒蛇搏斗吧,畢竟是總管夫人,也該多了解些東西,往後再有人在溫泉池中遇到了蛇,有了這次經歷,你也好指揮別人逃命。”
屏風和溫泉池相連,在那里看著,當真能安全?就算安全,讓一個女人看著那樣血腥殘忍的場面,當真不是責罰?
周夫人身上發軟,開口就要抗議。
可還沒等她開口,紅衣就已經將她拖了進去,然後在她耳邊厲聲警告“你最好認認真真的看著。我會在房頂看著你,敢偏一下頭,敢閉一下眼楮,我就立馬將你扔進蛇窩。”
周夫人身子一抖,雙腿一熱,褲襠就濕了一片。
抓蛇那婆子的確出于無奈,可畢竟也是犯了錯,不能就這樣饒了,于是蕭婉容罰了她兩百兩銀子。
靠抓毒蛇活命的人家,哪個不是窮得叮當響,若是不然,誰願意拿命去賭?兩百兩銀子,她們一家要抓五十條劇毒毒蛇,這對于他們來說,比割肉都疼。
所有的人都責罰完了,蕭婉容就又看向了周總管。心里默默的想著了結這事也該算今年的租子和紅利了,這只貪慣了的老狐狸會順順利利的把今年的銀子交出來嗎?
看他最後一招金蟬脫殼使得好,只怕也不是個人命的,要收租子,只怕沒那麼容易。
與此同時,周總管也在打量著蕭婉容心思縝密,手段利落,身邊幫手更是實力了得,看來要保住自己的財路,還得換個法子,下點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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