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演的異能等級不強,仗著雙系異能者的身份,在隨便戰隊里頂多能對上周靜。
身居高位久了,自然也沒那個時間去歷練提升。
身上各處的傷痕,或灼燒,或被割,或被土石狠砸,最終遍體鱗傷倒在一起的兩人,承載了幸存者所有的怒火。
不少人心中更多是被欺瞞後,被打壓的泄憤。
在池瑤宣布一切後,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般,生怕自己出手遲了。
畢竟,其余基地已經知道宋城演干的事。
那先前幫著宋城演的那一批人,要是再不做點什麼,以後在長風基地也待不下去了。
所有人氣喘吁吁,望著台上如冷月般的那道高挑身姿,他們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
長風基地,是真的要變天了。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的結束,就是推選新的基地長上線。
長風基地特殊,有了隨便戰隊的揭發,基地長的位置,所有人心里都有數,這肯定是從隨便戰隊里推選新的基地長了。
頒獎儀式結束後的當晚,隨便戰隊別墅。
客廳里躺著兩個被江流暗中拖回來的男人。
顧夭夭看著池樹用藤蔓卷起宋城演和劉能的身體,如織繭般纏繞起來,透過縫隙的綠芒彌漫出一股清新氣息。
“顧夭夭,為什麼還要救這兩人?”沈奈怡看得納悶。
大半夜,訓練場上都沒人給這兩人收尸,可見其人緣之差。
就連祝清嘉,看到半途直接都跑路了。
顧夭夭當時也沒興趣搭理祝清嘉,可卻在事後叫人把這兩人抬了回來。
“他們自然是因為,還有事要問。”
聞言,坐在一旁的顧夭夭托著下巴回答。
林日朗的事她還沒問清楚,怎麼可能讓這兩人死的這麼便宜?
隨便戰隊的人率先出手,為的就是讓池樹用變異木系的能力,在兩人身上留下點點生機。
就算是救活,也是維持痛苦死的稍微遲一點點。
沈奈怡滿臉納悶,在目光掃到林幼薇身上時,恍然大悟︰“是因為林博士?”
林幼薇眼神期翼看向顧夭夭,白天的時候,在台上時她看到宋城演被幸存者那麼對待,自然是無比痛快。
可心里的暢快下去,卻有些不安了。
對于自己父親被宋城演藏在工廠的事,到底是個沒得到證實的猜測。
如果在工廠找不到她父親,那她也會就此失去父親的消息。
林幼薇心底有些觸動的同時,也忍不住為這個看起來嬌貴,貌似是千金大小姐身份的少女感到驚異。
在人前,捅破宋城演的事,自然不可能讓那些幸存者不發泄。
否則隨便戰隊保住宋城演的事,被有心人編排成是因為合作沒談攏鬧掰,這都是很難洗白的傳聞。
這個少女,很是聰明,聰明到經過這一事,那些幸存者已然把隨便戰隊之前被宋城演特殊的事淡忘了。
甚至,在那些人的眼中,隨便戰隊剛正不阿的姿態都樹立的十分鮮明。
“差不多了。”
池樹揉了揉眉心,短暫的吊著人一口氣後,讓開了位置。
變異木系在他一次次的嘗試運用下,延伸出更多種令池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技能。
“夭夭,你來吧。”
池瑤看向顧夭夭,盤問這種事,她真的不擅長。
顧夭夭點頭,扯了張椅子走過去。
客廳里兩個立著的巨大藤蔓繭子有所松動,蠕動間露出宋城演和劉能的腦袋來。
宋城演很迷糊,迷糊到艱難睜眼時,看到顧夭夭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意識逐漸回籠,宋城演嘴唇蠕動,凝視著顧夭夭的眼神帶著些許憤恨、些許悲哀,以及陰沉至極的恨意。
“你救了我,為什麼?”
顧夭夭還以為對方張口問的會有關于頒獎儀式上的事。
听到這話,她大大方方回答︰“當然是還有話沒問完,用不著謝,反正我只是給你續命,也不算救人。”
渾身上下無處不痛,身體的顫動和急促的呼吸,都讓宋城演疼痛加劇。
“顧夭夭,你為什麼會反悔?”宋城演死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抱歉啊,我是從來都沒想過答應你,至于你說的勞什子基地長夫人,我就更沒興趣了。”顧夭夭擺了擺手。
“基地長夫人?!”客廳里不少人倒吸口氣。
周靜更是見了鬼般看著宋城演,不明白他到底瞧上了顧夭夭哪一點?
是放蕩不羈的內心,還是沒節操的言行?
池樹動了動手指,克制住了自己的舉動,如刀子般的眼神掃在宋城演身上,他突然覺得這人傷得還不夠重。
肖想顧夭夭......這個姓宋的也配?!
池瑤眼神冷漠,更是看宋城演不爽了,整個大廳的溫度都有所降低下來。
此刻的他,臉上浮現出一種顧夭夭從未見過的表情,令她有些不解,卻也懶得深究。
“林日朗在哪兒?”顧夭夭直接問。
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宋城演冷笑一聲︰“想知道?你靠近點我就告訴你。”
“別過去!”池樹冷斥。
听到這聲音,宋城演才終于目光看向了池樹,身在巨繭里,鼻息間充斥的清新氣息,讓他猛然想起了在自己閣樓那晚被打暈過去時,隱隱嗅到的氣息。
原來那時,就是這個男人對他下手了......
目光游移在顧夭夭和池樹身上,宋城演腦袋不受克制的被一股莫名躁意佔據,四肢百骸的痛苦都有些壓不住這股躁意。
顧夭夭剛來基地的時候,明明是他先注意到這個少女的不同。
宋城演還沒發覺,自己早就將顧夭夭視為所有物,咬了咬牙道︰“顧夭夭,你不是想知道嗎?只要你靠近,我就告訴你,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難道你就這麼防備我?”
顧夭夭摸摸下巴︰“你要是趁機吐我一臉唾沫怎麼辦?”
池瑤想要阻止的話咽了回去,分外無語看眼顧夭夭。
是她多操心了。
顧夭夭根本看不出對方這眼神什麼意思。
宋城演努力笑得溫和,一如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目光親切。
顧夭夭始終覺得有怪,但繼續僵持下去似乎也得不到什麼結果。
宋城演不是個用刑逼供就能說出真話的人。
這人要是不想說,滿清十大酷刑輪番上陣都沒用。
“池樹,他動不了對吧?”顧夭夭不放心地再次確認一遍。
“嗯。”
池樹動了動手指,克制住想拉住顧夭夭的動作。
那就行。
得到答復,顧夭夭抬腳朝著對方緩步走去,站定在巨繭邊上,一臉吊兒郎當雙手插兜︰“如果不耍花招,我會考慮給你一個痛快。”
這語氣,這姿態,完全不像是先前幾次踫面,宋城演印象中顧夭夭裝出的矜持乖巧。
“離得再近點。”宋城演喉結上下動了動,生死之際似乎腎上腺素爆表,全憑一股子執念說話。
顧夭夭深深看他一眼,再次湊近了幾分。
這一回,連帶著一柄匕首抵上對方的脖子。
她聲音充滿了不耐煩︰“再說一句廢話,我現在就涮了你。”
這個距離,還不夠近,甚至,連他在別墅外替顧夭夭解救頭發絲的時候都不如。
宋城演近乎貪婪的盯著對方,女人和權利,他總得得到一個吧?
就算得不到,也要讓那個叫池樹的,心里留一根刺!
拼盡全力的往前傾倒,還沒等踫上顧夭夭,脖子一疼,匕首居然是毫不留情的插劃破了他傷痕累累的脖子。
鮮血一汩汩的涌出,宋城演滿眼不可置信,連想捂著傷口都做不到,只能感受著有什麼東西一點點離開自己的身體。
那張白皙的小臉上沾了點點鮮血,神色只有不耐煩,像是沾到了什麼髒東西般的惡心。
“狗東西,浪費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