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卻也知道逃避不了,我直視著林暖的眼楮︰「你不用這麼氣憤地看著我,我知道自己這事兒做得特混賬,但你看過甦琴這些天來的生活嗎,」
有些事情不是一廂情願就能解決的,「公益店鋪」這個項目不是簡單的兩句話就能這樣承擔經營下來,其中牽扯的各種事情會像夏日的蚊子一樣煩人。我知道甦琴如今就是這樣的狀態,當我問起林暖來,她果然不似開始的那般平靜,眼楮里閃過的擔憂和著急表現得如此明顯。可可她卻依舊將甦琴那……一點無聊的理想和虛幻掛在嘴邊。
「大懶這些天過得挺充實的,我看到了她為自己的夢想在努力奮斗,然後有一個甚至一群什麼都沒有做的人高高在上的高談闊論。」
我略微苦笑地搖搖頭︰「充實?我猜測甦琴現在還在她那個店鋪里照看著,而且每天都是如此,你管這樣的生活叫做充實?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進去。齊陽,你應該更能明白我什麼意思,趕緊過來勸勸你媳婦,別整天沉浸在幻想中。」
齊陽其實比我更加理智,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不是什麼安順的食草動物,他更能明白既得利益的道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出去冷靜一下。」
林暖受夠了這個對她壓抑,冰冷的環境,沒有再多說就站起來往外面走去,齊陽給我打了一個眼神,急忙追了上去。我松了口氣,我相信齊陽知道該怎麼做。
等兩人走後,沙發上只剩下喲還有賣旁邊鼓著腮幫子使勁兒瞪著我的張可可。我還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我說的話,我試著做到她身邊去解釋。
卻不想可可先一步地捂住了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我一愣,隨即無奈地攤開手︰「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你肯定又是想用同樣的花言巧語騙我,看我好騙。然後我在懵逼中同意你的觀點,接著就被你給忽悠了。」
她用小手堵住耳朵,腦袋左右搖擺。
可可猜得八九不離十,她將我要說的話基本都猜了出來,我誠實的這樣想,卻並沒有因此感到失望,因為至少證明可可理解了我的意思。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見沒有躲開才說道︰「你先把手放下,我不給你嘮叨了還不行嘛,這麼多人看著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你吵架呢。」
可可見狀這才慢慢地放下了手,卻隨時保持著警惕的姿勢。
我見狀沒有表示,喝了一口酒冷靜地對她道︰「我很意外你沒有跟我吵起來,我還以為……」
「還以為什麼?」可可打斷我,翻了個白眼懟道︰「以為我會跟個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還是會讓你丟臉?」
我無奈一笑︰「你這時還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了……可可,不是誰都有無數次機會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有這樣的體會,沒有沒有必要將自己的人生付諸到一個只有七十平的房子里,而且一整天身上都是醬油味。」
我不在乎可可怎麼想的,我有什麼就說什麼︰「講真的,你知道你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張樂被分配到咱們部門讓我有多驚訝嗎,我們根本不缺人手,甚至在這樣下去沒有好的項目我們就該裁員了。二組就是這樣的結果——你可能也不知道有個二組,但你只要知道,你看,你進來的很輕松,或許你未來的某一天待夠了想離開也會是同樣的毫無壓力。」
我喝完了杯子里剩余的酒,平淡地開口。.z.br>
可可雙手握著高腳杯湊到嘴唇前遮住面孔,嘟囔著︰「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能別把我想得跟個小孩一樣嗎。」
我被她的樣子逗樂了,只好搖了搖頭無奈道︰「好吧,算是我多嘴了,你少喝點酒,要不然劉啟瑞過來找我要人看見你耍酒瘋的話
不得撕了我。」
他沖我凶狠地呲著牙,隨即得意揚揚插著腰︰「放心,他不敢說我,最多我爸過來說我兩下。」
我欲哭無淚︰「那不更糟糕,你爹要是來了我怕不是連後事都得準備好。」
忽然我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等等,你說張董也會過來?」
「對啊。」可可腦袋上下瘋狂點著。
「他來做什麼,我記得齊陽沒跟我說過這事,不是有劉啟瑞在場嗎?」
張可可歪著頭想了下,然後說道︰「我爸在里面呢等人呢,我上次偷听到的,好像是想和宇航有其他的事情要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突然拉我過來的。」
我眼楮微眯,根據齊陽給我發過來的計劃方案,百通近期的規劃是有關省內其他市區的合作,還有往西北方向的發展,目前這些地方我們還沒有和宇航有更多的合作。我在官網找到了宇航未來今年的走勢,除了雅安這個大型的項目之外,他們有意想往西南側重,這是他們近期提出的新計劃。相比起上兩年對于沿海一帶的發展規劃,這次算是腳步慢了許多。
不過就我所知,他們規劃的區域還沒有將工業化轉型,城市的加速器和市場沒有完善起來。一系列的區域落後了開始制定方案的起步階段,所以宇航關于沿海區域的規劃並不能按照當初規定的時間完成。如今兩年過去,官網也沒有放出來什麼消息,我不知道他們還有有什麼動作要和百通談的,這讓我有些感慨宇航的家底。
我隨即向可可追問︰「那這次宇航還有誰過來,不會只有剛才那個姓李的吧。」
「我當時有些困了,沒有听得太清楚。」可可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不過好像是宇航的總經理。」
「妍月?」我提醒到她。
「嗯,就是這個名字,我就說不能是男的,你認識她?」可可睜大了眼楮,好奇地看著我。
我嘴角抽搐,隨即一手將她湊過來臉推到了一邊︰「你還真是喝懵了,上次咱倆不是見過嗎,就是漫理智那次。」
可可捂著頭︰「哎呀,我這不是一下沒想起來嘛,不過話說沐明哥她居然是宇航的總經理,看上去好漂亮好年輕哦。」
我從旁邊伸手一掏︰「喝你的ad鈣去,她沒有你可愛。」
我沒有理會可可一副糾結從哪拿出來的飲料的表情,不知不覺的心思跑到了宇航這邊。
沒有想到宇航這邊妍月會親自過來,他們要討論什麼不是我能關心的,不過我卻有種滑稽的感覺。
她確實是有工作上的正事要忙,卻不會耽誤我們兩見面。給她發過去的消息沒有回復,要是她突然在這兒看見我會露出什麼表情來,一想到妍月看著我錯愕的表情,我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可的臉突然出現在我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她好奇的道︰「你在笑哦,你真的在笑哦,而且沐明哥剛才你有些猥瑣,你想到了什麼。」
「咳咳……」我嚇得口水嗆得半死,臉色急忙一正︰「怎,怎麼就猥瑣了,我沒事兒笑笑還不行麼,听說經常笑會變帥。」
可可沒有接我的話題,她從剛才就咬著嘴唇像是在計劃著什麼,突然猛地一拍腿︰「我決定了。」
「嘶∼你的腿在這兒。」我拿開放在我腿上的手,放到她自己的腿上︰「你又決定什麼了?」
她轉過頭鄭重地看著我,我心里凜然,這種表情出現在她臉上就表示有重要的事,上一次見到還是在電視里抓凶手的時候。
「沐明哥,我不會離開部門的。哼哼,我要讓你知道,我張可可不是你想的那麼輕易放棄的人,除非你會比我先離開公司。」
我有些發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可可小臉嚴肅
,可這樣越讓我覺得她是個孩子。
她脫口而出的那麼輕松,以至于我差點以為我也能輕易地說出口。而我知道這樣許下的曙光是多麼的重要,至少在我看來是重要的。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永遠的,永恆的,如果他是水,她就要流動;如果他是風,他就要飄走;如果他存在于現實,那麼他就要接受遺忘;如果他是一棵常青藤,也要在不知不覺間換下樹葉。
我不知該怎麼對單純的可可發表意見,只好拿起酒杯目光轉向了別處,就當沒有听見。終有一天,可可會明白,這個諾言並不能給她帶來如今所想的那般幸福,當她放手去做,才會知道迎來的是黑暗。
我看著沉浸在堅定中的可可,一時有些朦朧起來,而朦朧中我看到了過去的那個自己,我在沒人看見的幾秒鐘內想到了自己沒有考慮過的承諾,我看到了對面的人臉上洋溢著對于美好的想象,還有迷之篤定和自信。當時我得當了真的,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會在擁有時隨著河流飄逝到歲月的一角,然後被深深地遺忘。
透過紅酒反射的光,我看到了苦澀的遺憾和沒有續燃的如今,讓我心酸的是,過去為此奮斗過的不屈,樂觀已然化成了如今揮之不去的耿耿于懷。
我希望可可不會變成我這樣,看著她像極了我當年什麼都不懂時一樣的……灑脫。雷雨在我登上舞台時突然到來表演了一場悲劇,然後又悄然然地飄走,在不美好的夜晚里澆灌了一朵孕育而出的花蕾,它經歷過洗禮,將會在雨過後的土地里綻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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