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之上。
李安的突然出手。
這才讓長安的百姓,終于想了起來。
這位新封的燕王,可並不是什麼軟柿子,可以任由他人拿捏。
若非如此,蜀王李恪,也不會至今圈禁。
不如此,北方突厥人,也不會一舉覆滅。
此時此刻。
詆毀過過李安的人,終于恐懼了起來。
就連躺在地上的吉藏和尚,也不例外。
而李安,卻根本沒有將這兩方,任何一方的恐懼,有放在身上。
依舊帶著幾分輕蔑,娓娓說道。
“大和尚可知,為何亂世之時,佛教的發展,總是異常的迅猛。”
“而到了盛世,卻往往停滯不前。”
“還經常引來朝廷的打壓?”
此話一出,所有人不禁一愣。
有這種事兒嗎?
可熟悉佛事的人,只是稍一回想。
很快,便勃然色變。
果有此事。
然後,便是一臉愕然的看向了李安。
而李安,也根本不期待這些人,會有任何答案。
依舊自顧自的說道。
“那是因為,你佛家,不管是那個宗派,所求的都是來世的解脫。”
“此世只有一個字,‘忍’!”
“用極致的忍耐,來麻痹自己。”
“像是行尸走肉一樣,在這個世界上得過且過。只為求神拜佛,求下一世能托生個好人家。”
“而到了盛世。”
“大多數人的日子,已經勉強能夠活的下去了。”
“若是辛苦一點兒,甚至年頭上能見上一點兒葷腥。”
“既然此世能算是過的很好,那又有誰,會把妻兒老小的油水,平白無故送給和尚,去求虛無縹緲的來世呢。”
“人人都在奮進,只有和尚,爬在王朝身上吸血。”
“你說,朝廷不打壓你,打壓誰?”
長安,乃是天子腳下。
便是普通人,都對各種思想,頗為了解。
就算是不了解的,耳濡目染之下,也能知道個一二。
以前。
從來都沒有人,深度解析過此事。
現在。
听李安這麼一說,眾人盡皆恍然大悟。
怪不得。
怪不得文皇帝那時候,和尚還沒有那麼多。
如今。
竟然坊坊都有寺廟,人人都去拜佛。
甚至是一坊之中,兩寺和尚大打出手,就為了爭奪香火。
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李世民,在不斷點頭的同時,更是一臉的羞愧。
如今,長安之中,如此之多的寺廟,不正是說明長安的百姓,過非常的困苦嗎?
連首善之地的京城,都是如此。
那麼其他地方的百姓,又是如何生活的?
日後,史書上面記載一筆,又會怎麼寫?
皇上一身冷汗,百姓恍然大悟,和尚汗出如漿。
而李安,卻毫不在意。
只是身子稍微前傾,目光灼灼的盯住了吉藏大和尚的眼楮,幽幽的說道。
“你現在該知道,本王為什麼會憎惡佛了吧!”
“醫家有一句話。叫只盼世間人無病,寧願架上藥生塵。”
“可你佛家是怎麼做的?”
“放高利貸盤剝百姓。兼並土地,奪走百姓賴以生存的最後依仗。想方設法,榨干每一個人的,最後一文香火錢。”
“而回報給世界的是什麼?”
“是與突厥人勾結,出賣我大唐嗎?”
“別說與你無關。”
“總不能佛門好處佔盡,髒事兒卻全推給別人。”
“你想的倒是美!”
說罷,李安飛起一腳,直接給眼前,怒火滔天的和尚,踢的連滾好幾圈兒,然後這才傲然起身,猶如獅子吼一般,放聲喝道。
“我李安不求來世,只求今生。”
“願今生遇到的每一個人,吃飽穿暖。”
“不管是在大唐,還是天邊,只為這個目標奮斗。”
“不管是神還是佛,只要敢擋在我的面前,便必定會碾碎他們。”
如此狂妄,真摯,而又熱情的誓言,讓听聞此話的人,無不心頭一震,嗓子發苦,以至于疼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而李安的目光,卻再次對準了地上躺著的和尚。
他請走兩步。
走到了大道的邊上。
隨手扯過看熱鬧的頑童,然後抄著他。
不顧孩子的驚恐,翻起了他身上襤褸的衣衫。
之後,又走到了和尚的跟前。
“刺啦”一聲。
絲綢織就的僧衣,直接被撕成了兩半兒。
露出了面盆一樣的,雪白屁股。
然後。
李安這才謔笑著說道。
“至于說厭惡僧!”
“百姓家的孩子,累死累活也吃不上一頓飽飯。”
“而你等叢林似飯山,從不見勞作,卻吃的一個一個腦滿腸肥,胳膊比孩子腰都粗。”
“正如《碩鼠》所說。”
“不稼不穡,胡見爾庭有懸特兮?”
說著,李安一只手伸進了懷中,摸出了幾個銅錢。直接往哪個孩子手中一拍。
然後,這才將驚魂未定的小孩,放在地上,然後輕輕踢了他一腳,問道。
“喂!”
“小子!”
“你要是見到一只大老鼠,該怎麼辦?”
小孩兒乍悲逢喜,正沉浸在拿到賞錢的喜悅之中。
听到李安發問,頭也不回的說道。
“那當然是一棍子打死,然後烤了吃肉。”
說罷,一溜煙兒又跑會了父母的身邊。
而李安,這才幽幽的說道。
“你看看。”
“稚子都懂的道理,還要本王教你嗎?”
“厭惡你等,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天子腳下,百姓本就通透。
即便是瓷笨之人,也自有聰明人給他解釋一番。
待李安說罷以後。
便是再怎麼虔誠的人,也不由的對佛的信仰,有所動搖。
更何況,這話是曾經救過整個長安的燕王所說。
這樣的大人物,竟然因為百姓的困苦,而厭佛惡僧。
坦誠到這種地步,甚至讓百姓,受寵若驚。
人群終于再次歡呼了出來。
“燕王仁慈!”
“生我者父母,愛我者燕王!”
而那曾說,燕王李安,乃是魔王波旬降世的那人,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斷的扇著自己耳光,一邊哭泣,一邊懺悔道。
“我不是人!”
“我不該被和尚蠱惑。”
“燕王才是世尊。”
“這滿城的和尚,才是波旬的徒子徒孫。”
“正是世尊,不滿和尚亂法,這才派遣明王下界,前來正本清源。”
此人說者無心。
可一旁的皇上,卻听者有意。
頓時,起了借用這個由頭,整治佛門想法。
而不遠之處,秦府大門之中,又走出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