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 志得意滿的一次行動。
還沒有開一個頭,便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他詫異的看了馮德宏一眼,不由的驚訝的說道。
“什麼?”
“皇上還沒有睡醒?”
“這都什麼時候了?”
“怎麼他還在睡啊!”
以手遮眼。
蕭 抬頭,看了看已經偏斜了的太陽,不由的抱怨道。
百官之中,他已經算是,起的最晚的一批了。
可沒有想到的是,這皇上,還沒有起床。
看這太陽的情形,過午之後,也落了大半。
一天,已經過去四分之三了。
再晚,誰知道李安,又會跑到哪里去?
這人一夜,就覆滅了突厥人的主力。
南邊的幾萬人,也必然是撐不了多久的。
這要是真的等他,一舉踏破南邊大營。
依照這人的性子,他怕不是會直接揮師北上,進軍五原。
那時候,大家上哪兒找他去?
夜長夢多,萬一皇上知道了後,反悔怎麼辦?
因此,抱怨過後,徘徊了幾步的蕭 ,看著馮德宏,頗為焦急的說道。
“馮力士!”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睡!”
“就不能叫醒皇上嗎?”
“要是耽誤了朝廷的大事兒,誰來負責?”
說著,竟然意圖錯開馮德宏,親自去推門。
可還沒有等他越過這人。
一支粗壯的胳膊伸了出來,直接攔在了他的面前。
馮德宏不屑的看著這人,不由的心中說道。
“難怪皇上想要換掉這人,換房玄齡上來。”
“一個天天被人當槍使的宰相,這也沒誰了。”
馮德宏是什麼人?
他麗景門出身,干的就是密探的活兒。
怎麼可能看不出,仁智宮中的暗流涌動?
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
大概他們還不知道,就在他們商量這事兒的時候,就連把風的人,都是自家安排的。
面對一個密探組織,他們又怎麼可能,藏的下秘密?
無非就是,趁這皇上,才剛睡醒,腦子還在迷糊之際,討要皇上的口諭。
可事關李安。
馮德宏又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以償?
這要真的被被他們辦成了,那自己這個麗景門的大太監,還不如去御膳房剝蒜呢!
當下。
攔住了蕭 一眾人的馮德宏,便故作驚詫的說道。
“蕭大人為何這麼說?”
“和眾位大人不同,只是站在後方,看著突厥人攻城。”
“皇上可是身披戰甲,親冒石矢,與突厥的先登死士,短兵相接的。”
“身披數創,光是挖出來的箭頭,就有好幾枚。”
“若非皇上保護,諸位早就跟著突厥人,去北海放羊了,那有可能,睡的這麼飽?”
“你們是睡好了。”
“可這絕不是你們打擾皇上休息的理由。”
“大人!”
“你還是退下吧!”
說罷。
大手一揮,立刻便有北衙的禁軍上前。
將寢殿護衛的嚴嚴實實。
“你!”
蕭 指著馮德宏的鼻子,張口結舌。
被一個太監嘲諷,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頓時讓他火冒三丈。
同樣,也讓他對此事,更為迫切。
不正是因為威望急劇下跌,這才連一個死太監,都敢諷刺自己幾聲嗎?
可即便是如此。
但是當著北衙禁軍的面,他還是不敢亂闖寢殿。
這離宮之中。
還有一個人能夠辦到此事,那就是長孫無忌。
可本就打著小算盤的蕭 ,又哪里敢去請這人?
那這到底是提振聲威呢,還是讓人看笑話呢?
因此,只是怒斥了幾句之後。
蕭 便憤憤的說道。
“好!”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便在這里等著。”
“等著皇上醒來。”
只要你不壞皇上,大皇子的事兒,誰管你干什麼?
愛等多久等多久。
見蕭 不再亂闖,馮德宏也面無表情的退了回去,就站在寢殿門口,不讓任何人闖入。
然後,便開始大眼瞪小眼。
這一等,便直接等到天色昏黃。
皇上,再喝了一碗粥之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讓百官心知,今天,他們是見不到皇上了。
只能無奈的退去。
可見不到皇上,卻並不意味著,就不能做事了。
原本,坐立不安的幾人,正待無計可施之際。
卻不想,有人直接送上了李安的把柄。
一方碎裂成好幾塊的傳國玉璽。
在場的眾位,都是從前隋,延續至今的高官。
尤其是蕭 ,
不但是南梁的新安郡王,同樣也是大隋的內史侍郎,如今,更是大唐的宋國公,尚書僕射。
自然是見過傳國玉璽的。
因此,一眼就能夠分辨出來,這傳國玉璽乃是假的。
可假歸假。
但是敢對傳國玉璽出手,這事兒本身就是大罪。
如今,李安現成的把柄,送到眾人的嘴邊。
這些惡狼,哪里又會錯過?
再加上,李安的功勞想要變現,少不了朝中大臣的配合。
既可以威逼,又能夠利誘。
在這些人想來,有了這個前提,只是要回一封信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放過叛徒,又什麼大不了的?
必然手到擒來。
就算是不通過皇上那邊的任命,也是一樣的。
因此。
天色才黑。
便有數人護衛著心腹,摸著黑,直接下山了。
這邊,這些人才剛出發。
另外一邊,馮德宏就已經得到了全部消息。
連那些人說話的語氣,都被一一模仿了出來。
甚至還拿到手了一塊“傳國玉璽”。
馮德宏神色莫名的,上下掂量這手中的這塊碎玉,不由的感嘆道。
“你還別說。”
“這假的,做的跟真的幾乎一模一樣。”
“若不是親眼見過,親手摸過的人,絕難偽造出來。”
“想必,這不是定襄的蕭皇後,就是五原義成公主的手筆。”
“可是,假的在此,那麼,真的又在哪里?”
尋找傳國玉璽,是麗景門的第一要務。
甚至比軍務,更要讓馮德宏關心幾分。
可惜,這些日子被困山上,很多消息不能順暢交流。
這就讓人無奈了。
站起身來,死死的捏著手中的碎玉,馮德宏對著房間中的陰影說道。
“張油兒呢?”
“他不是跟隨李總管,去過定襄嗎?”
“為何現在沒有任何消息?”
話落。
陰影之中,同樣有一個聲音響起。
“回干爹話。”
“據昨夜打探。”
“兄長還在 州城的時候,就被派到李靖軍中去了。”
“否則,靖康縣公也不能及時趕到,擋住南下的突厥人。”
“至于傳國玉璽的消息。”
“ 州距離此地不近,前去接應暗衛的人,還沒有趕回來。也不知道兄長,究竟有沒有留下消息。”
“但是,根據孩兒的推測。”
“傳國玉璽,應該落入了李總管的手中。”
“否則,他也不至于隔著老遠,一口就斷定,頡利可汗手中的東西,就是假的。”
“必然是因為,真的,就是在他的手中。”
“好!”
捏著碎玉的一個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之上,讓馮德宏的手心,鮮血淋灕。
不管傳國玉璽,在誰的手中。
終究,是要獻給皇上的。
這就是天大的喜事。
總少不了自己一份功勞。
在這件事兒上,孩兒們確實給力。
“吧嗒!”
將手中的碎玉,不屑一顧的扔在了地上,馮德宏輕聲數道。
“你也去吧!”
“跟著那些人,去李總管大營。”
“不要找李安,就找劉仁軌。”
“把山上的事情,詳細說給他听。”
“相信,他會處理的非常妥帖。”
“畢竟,這也是皇上看重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