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西郊。
尉遲恭的戰敗,不但震的太極殿的君臣驚詫莫名。
跟在李安一行人身後的蜀王府侍衛,同樣是肝膽俱裂。
不管蜀王府長史權萬紀如何驅使,這些人再也不肯前行一步。
是的。
得罪的楊妃,是有性命之憂。
不過這是之後的事兒。
可是若是得罪了李安,怕是當場就要命喪荒郊。
你沒看見,那凶人連當朝的國公,都敢下狠手嘛!
更別說自己一幫人,不過是一群小兵而已。
被這人殺了,也就白死了。
進又不敢進,駐扎有沒有絲毫的後勤。
眼看就已經大中午的了,再逼迫下去,這些人怕是要暴亂。
本來就犯了大錯,若是再錯上加錯的話,別說自己,就算是家人,都要被牽連其中。
大勢已去,無力回天了。
將懷中的印信,交給了楊妃派遣過來監視的人,權萬紀苦笑一聲,直接抽出了環首刀,在脖子底下一抹。
“噗嗤!”
一股鮮血飛濺。
直接橫死當場。
“嗡!”
王府侍衛,瞬間炸鍋。
蜀王遭難,雖然大家都知道,這身為王府長史的權萬紀,肯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他這麼干淨利落的橫刀自刎,還是徹底的嚇到了這幫人。
在也沒有人提要去追蜀王之事。
這件事兒,最終淪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終究還是因為蜀王太過跋扈。
牽累如此多人的性命。
可要是讓他們也自刎追隨,卻又實在是下不了手。
領頭的幾人對視一眼,瞬間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聲吩咐下去,整個隊伍瞬間煙消雲散。
像是一滴墨水,落入了湖水當中。
再也看不見任何蹤跡。
“少爺!”
“人已經退了!”
王大眼騎著特勒驃,一臉喜色的從隊伍的最後面,趕了上來,滿臉欣喜的說道。
“退了?”
這話一出,李安的心頭頓時一松。
他連忙拍了拍胯下紫金赤兔馬的長頸。
赤兔馬聞歌而知雅意,打了個響鼻,徑直轉身,來到了隊伍的最後,這才停下了腳步。
而看著身後幾百人的隊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了,壓在李安心頭的大石,徹底的消散一空。
“呼!”
長舒了一口氣,將神鬼方天戟掛在了得勝勾之上,李安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看著天色都明媚了不少,這才一臉欣喜的說道。
“退了好。”
“退了就好。”
“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人追來,那麼看來,李世民應該是放棄了。”
“有尉遲恭這個‘雞’作為榜樣,相信,其他的‘猴’,也沒有幾個人敢再出這個頭的了。”
“這樣一來,我們算是逃過這一劫了。”
“可以放心的實施,自己的謀劃了。”
說著,李安抬頭,望向了北方。
咸陽,並不在長安的正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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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西去不遠,就要掉頭北上了。
有了這麼多意外收獲的戰馬的戰馬,一路西行,也會更加的順利幾分。
放眼在馬群之中找了找,騎在白蹄烏上的賀懷恩,正在教大兔如何相馬。
他抬手隨意的,扯住了一匹戰馬的轡頭,掰開了嘴巴,看了看歲口,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大兔說道。
“小敬你看好了。”
“馬這種畜生,吃的是沒啥營養的草料,就算是戰馬也不例外。”
“因此,有一口好牙,是非常重要的。”
“一旦牙口不好,再好的戰馬,那也是白搭。吃東西不利索,離死就不遠了。”
“相反,有經驗的馬夫,能通過一匹馬一口牙的磨損情況,判斷出戰馬,究竟是多大年紀。”
說罷,拍了拍手上戰馬的臉頰,賀懷恩放開了它,不以為意的說道。
“這匹就是三歲口的兒子嗎,正當壯年。”
“看條件,配種雖然不行,但也是合格的戰馬。”
說罷,抬手一指不遠處的另外一匹嗎,嘆息一聲,再次說道。
“這就是換乘馬。”
“能跑,能沖,但就是肩高不夠。”
“作為戰馬,有些不合格。但是用來換乘,節省戰馬的體力,還是足夠勝任的。”
說罷,又拉著大兔,來到了另外一匹馬之前,拍了拍戰馬的脖子,再次嘆息一聲道。
“這就是馱馬了。”
“馬場之中,絕大多數的戰馬,最終歸宿,終究會淪為馱馬。”
“天生小體型的,外形不合格的,傷愈歸隊的了種種不一而足。”
“至于這匹馬,就是後檔有些緊,沖鋒的時候跑不開,會一直掉隊。雖然體型,肩高都合適,但是還是不夠戰馬的資格。”
“不過,一般在戰場之上,發現了這種戰馬,是還有一個好處的。”
“因為突厥的崽種,一般都會把戰利品,藏在馱馬身上,免得打仗的時候,不小心給丟了。”
說著,也不下馬,賀懷恩直接伸手一探,掀起了一片馬鞍氈,從下方直接掏出了一個瓖嵌著各色寶石的匕首。
也不含糊,直接往不遠處,大兔的懷中一丟,道。
“歸你了!”
“謝謝師傅!”
說罷,又在馬鞍的鞍橋下方一抹,摸出了一個裝著銀錢的錢袋,分量著實不輕。
隨手一扔,再次扔到了大兔的懷中,賀懷恩笑眯眯的說道。
“這個也歸你了。”
“歸你保管,等下全部交給少爺處置。”
隨後,就是一聲哈哈大笑。
笑完之後,環視周邊,收攏過來的馬群,賀懷恩的目光,落到了李安胯下,赤兔馬的身上,再也挪不開來。
良久,這才長嘆一聲說道。
“這赤兔馬,才是今天收獲的,無價之寶。”
“有這一個馬兒子在,就算是給個小國的國王,都舍不得換。”
“若是能在北邊,有一個馬場,再有這樣雄壯的一匹種馬,不出幾年,便能繁育出名震天下的新種群。”
“武裝起一支無敵的鐵騎。”
“那才是真正的富可敵國啊。”
“能伺候這樣的馬群,就算是現在死了,我也心甘情願。”
說著說著,賀懷恩垂涎三尺,嘴角的口水都擦不干淨了。
正要打馬上前,和赤兔馬親近親近。
卻听,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