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相撞,總是會有一個短暫的力量恢復的時間。
這就是弱點之一。
一旁。
薛萬徹和哥哥的日常演練之中,配合的可以說的上是天衣無縫。
在耳中的聲音,才剛響起的時候。
腦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身上的肌肉,已經開始不自主的行動。
手中的馬槊,已然猶如毒蛇一般,露出了獠牙。
閃爍著寒光,向李安的脖頸撕咬而去。
而另外一邊,手持著大盾的薛萬鈞,被重重一擊。
手腕兒脫臼,胳膊幾乎折斷,半邊身子,都快失去了直覺,麻成了一片。
心中驚駭欲絕,狂亂的喊道。
“這廝,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腦子不由自主的下達了命令。
閃開,快閃開。
不閃開的話,就會死。
可是右手卻不听話一樣,將鐵鞭,掄的溜圓,砸向了李安的膝蓋。
到了他們這種程度,早就沒有留手的可能了。
根本就是以命相搏。
一個不小心,就會命喪當場。
李安的右邊脖子,和左腿膝蓋,猶如針刺一般,瘋狂的開始跳動。
這是身體開始預警。
若是不做處理,下一刻,立即就會受到致命的打擊。
以薛萬鈞,薛萬徹兄弟的武勇,稍稍分心,恐怕立刻就是殘疾的下場。
但此時的李安,神經極為興奮。
連帶著神經反射的速度,也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完全達成了非人的程度。
不等右邊馬槊落下,強大的力量,直接抄著神鬼方天戟,往上一鏟。
“鏘!”
大戟的小枝,直接卡住了馬槊的鋒刃。
隨後,鵝卵粗細的戟桿猛的一絞。
“撒手!”
李安一聲怒吼,無雙的巨力,猶如磨盤一樣,帶著馬槊往前一竄。
“嗖!”
在薛萬徹難以置信的眼神中,馬槊脫手而飛,扯的他的手掌,鮮血淋灕。
而絞飛了馬槊的李安,神鬼方天戟也不停歇。
戟桿順勢,往下一搗。
“砰!”
沉重的鐵纂,徑直搗在了鐵鞭中央。
巨大的力量,將鐵鞭直接搗彎,讓鐵鞭變成了一根曲尺。
在薛萬鈞震驚的眼神之中,李安肩膀往前一靠,全身力氣猛的一頂。
“嗖!”
直接將他整個人都頂的高高飛起,“砰”的一聲,落在了遠處的石階之上,掙扎了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而盡在咫尺,失去了兵器的薛萬徹,怒吼一聲,想要撲上來,和李安肉搏。
可還沒有等他近身。
一只大手,已經徑直扣住了他鐵甲的領口,反身就是一掄。
“砰!”
一聲脆響。
碎裂的鐵甲,甲片四散。
“嘶!”
被砸在地上的薛萬徹,倒吸著涼氣,卻一點都不敢吐出來。
但凡吐出一點兒,猶如散架一樣的骨骼,就能讓他痛不欲生。
“嘶!”
吸涼氣的不光是薛萬徹,薛萬鈞兩兄弟。
就連藏在安福門下的一眾左監門衛士兵,也都像是見鬼了一樣。
這兩兄弟有多猛,幾乎長安城中的人都知道。
要不是這麼猛,隱太子李建成,也不會專門從羅藝的手中,要過這兩人來。
要不是這麼猛,幾乎被他們滅了家眷的皇上,也不會專門下旨,將兩人從終南山中又招回來。
現在,這兩個絕世猛人,在李安的手中,竟然沒有撐過一招,就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那這李安,現在還是人嗎?
自己對這中猛人出手,居然還活著,這可真是神仙保佑。
不提一幫士兵,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李安經過一番熱身之後,扭了扭脖子,手提著神鬼方天戟,走到了薛萬徹的身邊。
手中的長戟一指。
冰冷的戟刃架在了薛萬徹的脖子之上,這才凜然問道。
“切磋也切磋過了。”
“你們的恩情,也報過了。”
“現在告訴我,究竟是誰讓你們過來的?”
薛萬徹莽夫一個,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被人用大戟頂著,自然沒有什麼好話。
當下,看著脖子上的戟刃,沒好氣的說道。
“我兄弟輸在你手里,心服口服。”
“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可要我出賣別人,想都別想。”
“我薛萬徹不是那樣的人!”
李安自從看武媚娘訓人以來,心態就略微有些轉變。
再怎麼武勇的人,只要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那就是敵人。
只要不肯合作,那就是沒用的敵人。
這樣的敵人,讓他去死好了。
反正自己已經厭煩了在大唐勾心斗角。
不如現在就出發去西域?
手上的神鬼方天戟,輕輕往下一探。
鋒利的刃尖,立刻扎破了薛萬徹的皮膚,割斷了脖子上的肌肉,沒入了脖頸之中。
鮮血立刻洇出,順著脖子,淌到了地上,格外的刺眼。
上方,李安冷冷的問道。
“還是不說嗎?”
“殺了我!”躺在地上的薛萬徹,直接閉上了眼楮。
“既然不說,那就去死吧!”
無用之人,生死與我何干?
李安提起手中的神鬼方天戟,反手一握,高高舉起,照著薛萬徹的眼窩使勁向下一捅。
立刻就要將他捅死當場。
“等等!”
“手下留情!”
遠處,薛萬鈞淒厲的叫了一聲,不顧重傷,爬在地上,掙扎著向李安這邊爬來。
一邊爬一邊高聲說道。
“我弟弟是個混人,不知輕重,還請多多見諒。”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問我。”
“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定讓你滿意。”
“還請放過他!”
“唰!”
戟刃在眼皮之上,停了下來。
沁人的冰涼,刺激的薛萬徹一只眼楮,眼淚嘩嘩直流。
只要慢上那麼一點點,他立刻就要命喪當場。
自古艱難唯一死。
這讓平日里面大大咧咧的薛萬徹,都有些沉默了。
心中仍然還有些不滿,可是責怪三哥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只能躺在地上,閉目裝死了。
而李安,這個時候,則提著手中的神鬼方天戟,走到了猶如烏龜一樣,爬在地上掙扎的薛萬鈞的身邊。
依然是面無表情,冷冽的問道。
“說罷,究竟是誰讓你們過來的。”
“呼!”
薛萬鈞長舒了一口氣。
光看這人出手的果決,就知道,他絕對是一個殺才。
想要殺一個人,也絕對不會手軟。
自己出賣他人,救下弟弟,也不知道做的是對是錯。
可現在,已經別無選擇。
嘆息一聲之後,薛萬徹無奈的說道。
“是蜀王,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