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匕首,散發這逼人的寒氣。
這是懾人的殺意。
躺在冷硬條石上的獨孤謀,甚至能感覺到匕首的刃尖,將自己的眼球,壓出了一個弧度。
他現在絲毫不敢動彈。
生怕下一刻,眼楮就直接被匕首,戳到爆漿。
連眼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皮會被匕首割破。
他是真的敢殺我。
他是真的想殺了我。
祖父獨孤楷早就去世。父親獨孤彥雲也死在了幽州,和突厥人交戰的戰場之上。
現在,偌大的一個獨孤家,只有自己一個子嗣。
一旦自己,死在這里,獨孤家將徹底的絕後。
到了那時候,就算是將此人千刀萬剮,難道自己還能從地獄之中,活過來不成?
我怎麼死在這種搞笑的地方,被一眾賤民圍觀?
心中羞憤欲死的獨孤謀睜大了眼楮,任由眼淚,從干澀的眼球一旁話落。
沙啞著嗓子,顫抖著聲音說道。
“獨孤謀!”
“訪友。”
“訪友?”
李安冷笑一聲。
“謊話!”
“訪友能訪出這麼大的殺氣來?”
“崽種,你心中的惡意,隔著一條街,都快要溢出來,你告訴我說這是訪友?”
“既然口中沒個實話,那就去死吧!”
“反正這是萬民的期望。”
“我就不信了,這大唐的王朝,會因為你一個小崽種,跟整個長安的百姓作對?”
“現在,是你重要,還是百姓重要,就讓官府衡量衡量。”
說著,手掌微微一用力。
“噗!”
匕首直接穿透了獨孤謀的眼球。
鮮血立刻噴出,將他大半張英俊的臉龐,染的猶如惡鬼一樣猙獰。
即便是如此,冰冷的利刃,依然沒有停歇。
堅定的一寸一寸深入。
要穿過眼楮,將刀刃釘如腦子當中。
“啊!賤民!”
“你敢殺我!”
“你真的敢殺我!”
“你可知道,我是誰的人?”
“我獨孤家一門三皇後,七子皆封侯,被天下人所看重。”
“你殺了我,你也活不過明天!”
“賤民!賤民!”
“去死,賤民!”
獨孤謀狀若瘋狗的詛咒,咒罵,威脅。
可李安半分都沒有動搖,絲毫不懼。
依然堅定不移的一點一點,往下推著匕首。
因為他十分清楚,皇帝不會動他。
原本不過是听了武媚娘的注意,為了轉移視線而已。
誰知道,事情竟然鬧的這麼大,惹得整個長安的人都在關注此事。
讓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是明王降世。
在封建社會,利用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是十分惹統治階級忌諱的。
無數人因此喪生。
學過歷史,政治的人都知道。
現在的李安,已經騎虎難下了。
如今,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有了明王的名聲,短期之內,皇上不會拿自己怎麼著。
就算要殺了自己,也得等長安的百姓,漸漸遺忘了這件事兒才行。
當務之急,是先拿下武家的錢。然後利用名聲,接近皇上,通過抗旨,賺到足夠的資本。
然後提桶跑路。
跑到中亞,歐洲逍遙自在。
在這之前,敢擋在自己謀劃道路上的所有人,都要粉身碎骨。
現在,別人也盯上了武家的錢財。
這獨孤謀,不知道是誰的人,只要殺了他,肯定能夠震懾周邊的一眾豺狼。
讓他們再想下手,就要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同時也通過此人,試探一下李唐的皇室。
看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
下定了決心的李安,冷笑一聲,道。
“我以為你們獨孤家,是有多麼的厲害呢,原來是靠女人的屁股,撐起了一片天。”
“我記得當今的皇後,是姓長孫,而非獨孤。”
“你這是想用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
“年輕人,路活的窄了啊!”
“小崽種,你猜一猜,你覺得我會怕嗎?”
冷冷的話,猶如寒風一般刮到了獨孤謀的身上,讓他的骨髓都都結成了冰。
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這人就是個瘋子。
而我又為什麼要淌這趟渾水呢。
不想死。
我不想死啊!
淚流滿面的獨孤謀突然高聲喊道。
“救命。”
“救命啊!”
“我是蜀王的人。”
“誰來救救我啊!”
這話一出,直接讓周邊所有圍觀的人,神情一怔。
大家都是京城人,生活在大唐的最核心地帶。
誰還沒有一兩個指點江山的癖好?
就算是平日里,大家聊天,也都喜歡聊一些權貴的陰私。
現在陰私直接暴露到了眾人面前,一幫吃瓜的人哪里還忍住的?
全都摩拳擦掌的等著,要听听蜀王,是如何插手別人家的家事的。
就連藏在大門後面的武元慶,武元爽兩兄弟,也是忍不住了。
他們花了無數的錢財,在長安城中找了無數的人疏通,都沒有一個人願意承諾,說是能夠讓武元慶承襲爵位。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願意幫忙的獨孤謀。
可是這人,對著自家的家事一陣指指點點,現在都快要被人打死了。
他死了不要緊,自己的爵位豈不是泡湯了?
更何況,這人現在說自己是蜀王的人,誰知道蜀王有沒有牽扯到這里?
萬一要是有的話,蜀王的心腹被別人打死到自家的門口,別說是襲爵了。
自己不被蜀王處死,就僥天之幸了。
這該怎麼辦?
自己拿蜀王沒有辦法。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這人總不能連自己也殺了吧!
那他哪里會是明王,分明就是殺人魔王。
膽戰心驚的武元慶,拉著弟弟武元爽給自己壯膽,走出了大門,走到了李安的旁邊,指著下方的獨孤謀,戰戰兢兢的說道。
“這是今天來拜訪我的朋友。”
“好心好意的為你開門,你們反倒是將他打成了重傷。”
“現在,居然還要殺他。”
“你怎麼敢這麼做?”
“現在,給我放開他!”
一旁的武元爽,才剛服用過獨孤謀帶過來的五石散,正處于發散的狀態。
整個人飄飄欲仙,沖動的本能完全控制不住,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根本就不經過大腦。
听到兄長的質問,同樣也是雙目瞪的溜圓,搖搖晃晃的高聲呵斥道。
“對!”
“給獨孤兄弟放開。”
“兄弟,你說你也嘗過母親的婢女,不如我們換一換,試試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