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是煉氣期第二層。”趙義問月兒，“你可願意加入天網？”
月兒有點懵懂，遲疑著問道︰“那個，月兒之前……莫非還沒有加入天網？”
這里不是天網之谷嗎？
她以為自己待在這里，就已算是天網的人了。
她這懵懂模樣，讓趙義忍不住一笑。
他嗯了一聲，道︰“不，你已算是加入了。那麼現在，你願不願意做孤的弟子？”
他又問了一個新的問題。
趙義還真想收個弟子了。
雖然整個天網之谷的人，都基本得到了趙義的功法傳授，但趙義也只是給他們講了修煉的基本之事，傳授了他們一部基本功法。
以後估計還會再開大會，進行答題解疑。
但是，這些人，都不算是趙義的弟子。
就連大司命、少司命，被趙義傳授了功法，少司命還與趙義雙修，同樣也不算是趙義的弟子。
這還是趙義第一次試圖收徒。
月兒受寵若驚地微微張開小嘴，片刻後，眼楮亮亮地，似是想要答應。
可是，隨後，她想到了什麼，神情又黯淡了下來。
“月兒恐怕不能答應。”月兒回道，“月兒是陰陽家的弟子，師父是月神大人，若是再拜老師，既是對月神大人的背叛，也是對太子殿下您的冒犯。”
她暫時還不想叛出陰陽家。
雖然諸子百家之間，轉學其他學派，這並不算罕見，但是，那都是先脫離了之前的學派身份，再轉學他派。
月兒還挺喜歡陰陽家的，所以，縱然這個機會十分難得，她也很希望能被太子殿下教導，但還是拒絕了。
拒絕得艱難，拒絕之後，她的眼圈泛紅，差點落下淚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趙義拒絕了她。
趙義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無語了下。
但月兒的拒絕理由，很符合這個時代諸子百家弟子們的主流價值觀，這也是重情義的表現。
趙義就道︰“孤知道了。”
隨後，轉身出去。
見太子殿下真離開了，月兒一直憋著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有點想哭，後悔的情緒也跟著冒了出來。
但即便是這樣，她也只是擦了擦眼角，沒有追出來。
趙義走出房門後，前面空地上，已是出現了幾道身影，都是察覺到不對，趕過來的人。
趙義看了一眼月神，示意月神跟自己過來。
其他幾人都立刻看向了月神，也有人隨後看向了趙義剛剛走出的房間。
那個房間，似乎住著與月神有些關系的月兒？
大司命跟少司命都知道月兒是個什麼情況，她們又是陰陽家的長老，遂在趙義帶著月神離開後，進入了這個房間。
看到的，就是眼圈微紅、正在發呆的月兒。
見到二人，月兒忙向她們行禮。
二人問她，可是方才出了什麼事？
月兒低著頭回道︰“我剛剛突破到了煉氣期二層……”
煉氣期二層！
這丫頭，修煉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大司命跟少司命都知道煉氣期第二層代表著什麼，看向月兒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這樣的修煉速度，簡直世所罕見！
如果不是還有個更妖孽的太子殿下，月兒的這種修煉速度，簡直就是非人的級別！
可也正因為先有了一個太子殿下，隨後就冒出了一個同樣天才的月兒，哪怕遜色一些，但也強過其他人太多了。
就像是這兩個人才是一個天賦圈的，這如何能不讓人羨慕跟嫉妒呢？
大司命跟少司命是趙義的女人，同樣有著修仙天賦，少司命還跟趙義一起雙修，在這樣的前提下，二女的心底，都微微泛酸，有了一絲羨慕。
這樣的天賦，若是再勤加聯系，一定能走得更遠，爬得更高，距離太子殿下……更近吧？
不過，她們也不差，至少，還有幾乎去追隨太子殿下繼續往上走。
二女很快就收起了思緒，少司命問月兒︰“這是好事，你為何哭了？”
月兒吸了吸鼻子，聲音更低了︰“太子殿下想收我做弟子……”
大司命驚道︰“真的？”
少司命沉聲道︰“這恐怕還是太子殿下第一次收徒。”
二女認真端詳這孩子，心想，哪怕這孩子來歷有問題，但有了太子的看重，以後日子不會太難過，甚至前途光明啊！
結果，下一刻就听到月兒細若蚊聲地說完了後半句話︰“……然後我拒絕了。”
“為何？”大司命剛才還在羨慕這個少女，現在已是恨不得抓著對方肩膀，對其狂搖一番了。
太子殿下要收徒，這絕不是隨便收，而是收了之後，必能認真教啊！
這孩子，是不是傻？
月兒這次低垂著頭，再也不吭聲了。
少司命猜出月兒拒絕的原因，此刻，她看向月兒的眼神，才多了一絲欣賞，但同時，還隱藏著一絲憐憫。
“走了。”少司命對大司命說，“她既已做了決定，必是有她的道理。既是這里無事，咱們就回去吧。”
“可是……”
大司命還想說什麼，被少司命直接拉了出去。
等到離開了那片區域，離遠了，少司命才將月兒為何會拒絕被收徒一事，說了出來。
“月神大人對月兒的記憶動了手腳，月兒對陰陽家忠誠不二，這種忠誠，與她被改動了的記憶也有關系，一旦忠誠動搖，記憶就可能出現變故。”
而那時候，想起一切的月兒，怕也不會願意被大秦太子收為弟子了吧？
反正怎麼都不可能做太子的弟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大司命也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月兒的記憶問題，她嘆了口氣，道︰“這樣的好苗子，若真是陰陽家的弟子，那就好了。”
“別想那麼多了，你是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少司命不想繼續聊這件事，轉移了話題，淺淺一笑，看向大司命。
大司命秒懂對方是在問什麼，微微紅著臉說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扭捏了？”
她們兩個當初都肯陸續白給，何況是已經白給之後呢？
再說，這件事對她們又是有著好處，她不願意才是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