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點，讓顏路有點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就見原本從肉眼看不出任何不對之處的草席上，竟浮現出了淡淡的一層氣。
灰蒙蒙，讓人看著就知，這絕非善事。
顏路驚訝問道︰“這是什麼？死氣？”
難道這就是天人境武者的強大之處？
死氣這東西，竟是有形之物，能被人親眼看到？
顏路的驚訝，東皇太一並不意外。
東皇太一原本也不能做到這一點，也就是最近，不知是怎麼回事，許是待在這仙山出現過的地方久了，竟突然悟出了這樣的能力來。
這一手看似沒什麼殺傷力，但卻很適合陰陽家的人來掌握。
當然了，不僅是陰陽家，道家的人若是知道他這一手，恐怕也會眼紅。
用外人的話來說，無論是陰陽家還是道家的兩宗，都被敵對者暗地里罵作︰神棍。
而東皇太一能輕輕一點，點出死氣來，與以往陰陽家擅長佔卜不同，這一手，竟隱約有了溝通陰陽的可能。
若能將這一手能力繼續深挖，說不定，他真能溝通陰陽！
佔卜事情，這令人追捧。
若陰陽家還能溝通陰陽，這豈不是坐實了神使的名號？
國師這個名號，更是當之無愧，甚至無人敢與陰陽家的人並列為國師！
像是現在這樣，月神被奉為國師，卻不是唯一的國師。
這樣的程度，已讓東皇太一覺得遠遠不夠了。
面對顏路的驚愕，東皇太一淡淡說道︰“這就是死氣。”
顏路盯著浮起來又很快散去的灰霧，神色變幻，顯然，弟子真死了這件事，讓顏路的心情實在是算不上好。
而弟子死得這樣離奇，甚至莫說是全尸了，連殘軀都沒留下，這更是慘烈至極！
“難怪！”顏路自言自語道，“被子不見了，不是被帶走了，而是被人在毀尸滅跡時，一同被毀去了。這是何等妖術，竟能只害了人，毀去了被子，卻沒留下什麼痕跡？”
他摸到的那點焚燒的灰燼，也仿佛是在證實東皇太一所言。
但就算是有那一點點灰燼，其實也不能證實就與這次失蹤的弟子有關。
顏路忽然抬頭，問東皇太一︰“東皇閣下，你突然前來，可是之前查到了什麼？”
若不是對方查到了什麼，有事要與他說，陰陽家的首領何必突然跑到這里來，與他說這些？
仔細想想，除了他們儒家失去了一個弟子，陰陽家跟道家人宗也各失去了一個精英弟子。
這是掄圓了巴掌，往他們三大宗派的臉上甩啊！
東皇太一淡淡回道︰“的確是查到了一些東西，你可知，在咸陽的那位帝國太子身邊，出現了兩個模樣一樣的少女？”
“東皇閣下的意思，這樣的手段，是那兩個少女慣有的？她們是何人？來自何派？這樣的手段……她們莫非是兩位隱姓埋名的大宗師？”
顏路也不蠢，不是對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事關帝國太子，小聖賢莊也只是與逍遙子之間有了一點默契，但對這位陰陽家的首領，顏路可不想將小聖賢莊的態度給擺出來，誰知道對方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會不會將他們儒家給賣了？
這樣的事，陰陽家也不是沒干過。
若非月神幫忙，各國殘黨怎麼可能被趙義發現了蹤跡，進而被誅殺？
這件事，各國勢力以及反秦的宗派，心里都明鏡一樣，不可能當做沒發生。
東皇太一仿佛沒看出顏路的提防，繼續說道︰“這兩個少女並非是什麼大宗師，我懷疑，她們可能是被帝國太子從邊疆帶回咸陽城的……精怪。”
精怪！
這兩個字一出，直接就震住了顏路。
顏路胸腔里的心髒都劇烈跳動了起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這世上怎麼可能有精怪！子不語亂神怪力！”
這話一出，他就知道，自己說錯了。
連仙山都冒了出來，修仙之人都可能出現，那麼，出現所謂的亂神怪力，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子不語，但不代表不存在。
顏路看著東皇太一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忍不住吞了口氣，改口說道︰“便是有，這帝國太子又是從何得來的精怪，又怎麼可能憑凡人之軀，將精怪收服？還是說，他已被精怪控制，要做那亂國的妖孽？”
顏路突然就想到了關于這位帝國太子的一些傳聞，不僅有著好的傳聞，神乎其神將這位帝國太子夸得簡直是神子降世的。
也有一些不好的傳聞，比如，說這位帝國太子乃是禍國的妖孽，什麼秦帝國會因這位太子二世而亡。
這些傳聞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還有童謠傳播。
雖然顏路心里清楚這童謠是怎麼來的，但有些謊言自己听久了，也很容易信以為真。
他此刻就突然覺得，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不是嗎？
以那位帝國太子干出來的事，招惹上了精怪，也並不奇怪。
東皇太一看了他一眼，戳破了他的幻想︰“怎麼可能，趙義是什麼樣的人，你便是沒有親自領教過，你的那位師弟也領教過吧？連小聖賢莊的三當家都因趙義而生死不知，這個人的難纏程度，可見一斑。區區兩個精怪，怎麼可能將他控制住？如日中天的帝國的龍氣，你以為是什麼？”
以他對傳下來的典籍的了解，以及這些年陰陽家跟著嬴政做事得來的便利，都讓他清楚的知道，強大帝國的龍氣有著極大的威力。
說不定趙義能突破得這麼頻繁，與對方是嬴政的兒子有著直接的關系！
因龍氣認可，所以趙義才能事半功倍。
顏路听著這位陰陽家首領言語之中不乏對趙義的欣賞，甚至還有著看不起精怪的意思，他先是一陣惱怒，一向平和的心態都差點崩了。
但隨後，他一直以來都比較冷靜的情緒，讓他沒有沖動說出什麼不理智的話，平緩了幾息後，他在重新咂摸這位陰陽家首領的話時，也終于發現了對方話中藏著的信息。
若只是從傳聞跟情報里了解一二，這位陰陽家首領不應該對精怪的態度這樣輕蔑。
除非……
“東皇閣下，你與精怪交過手了？你去了趙義去過的地方，也遇到了精怪？並且輕易就勝過了精怪？”顏路沉默了下後，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