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算月神親自說了，他們也不會信。
陰陽家的人，一向是擅長佔卜，擅長憑借天象來辨別吉凶的。
這雷擊產生了異象，雷擊出現之時，距離這里不算遠的咸陽城內的人，不會毫無所察。
普通人都能察覺到，何況是陰陽家弟子？
衛莊問道︰“你真不知這里是因何有了異象？”
月神還真不知道，她回答起來是一點都不虛的，甚至還有點不高興地微微挑眉，反問道︰“怎麼，你是不信我所說，這是在質問與我？可我就算是知道，又有什麼必要非要告訴與你呢？”
“你！”一旁的赤練頓時不高興了，就要開口，再次被白鳳給“鎮壓”了下來。
衛莊沒去看那兩人的鬧騰，只盯著月神，神情更冷了下來︰“不敢說是質問，可若這異象是因趙義所起，我就要重估一下跟帝國的合作了。我想，流沙跟帝國的關系是好還是壞，是否與趙義繼續合作，總是與陰陽家有關吧？”
衛莊這話倒是說得不假。
流沙作為一個自由的組織，其實在更早之前，是有著反秦的姿態的，只不過，前面有著墨家在沖鋒，後來又有著其他的勢力在搗亂，反倒讓流沙這個自由組織被遮擋住了。
流沙對帝國的態度，對趙義的態度，看似與陰陽家無關，但怎麼可能啊！
陰陽家支持帝國，陰陽家中的三位女長老支持太子趙義，這可不是一回事，這里面的門道，不僅是月神跟大司命、少司命自己清楚，東皇太一清楚，其他陰陽家的高層清楚，連流沙首領衛莊，亦是清楚。
他的態度，其實也可以讓整個大秦的格局，有那麼一點點變化。
這不是衛莊的囂張之語，以他的力量，以流沙的勢力，的確能掀起一些風浪。
若是在趙義沒有橫空出世之時，流沙組織的一舉一動，甚至能讓諸子百家中的大宗派有所提防，甚至是臨時改變一二策略。
而放在現在，趙義雖是橫空出世了，整個大秦帝國看似更強大了，但隨之出現的帝國的敵人，也更神秘，更強大。
衛莊跟流沙若是在這時候到處點火，惹事，就算是不能給帝國帶來大麻煩，但也足夠煩人。
可若是衛莊帶著流沙與趙義繼續合作，那麼，陰陽家內部，想要對付趙義的人，也要斟酌一下了。
流沙的殺手，神秘莫測，除了幾個讓人叫得出名字的高層之外，更有人潛伏在任何一個角落里，雖是都可能像是流沙一樣，在你自以為踩在實地上的時候，直接將你整個人給吞噬掉！
這就是流沙的可怕！
月神神情微動了一下，隨後說道︰“我的確不知此處異象是怎麼一回事，但……我覺得你猜得不錯，必是有人突破了。我來之前，覺得在這里突破的人，極有可能是太子，但來了之後，卻感覺到了一點不同的氣息，這次突破的人，很可能並不是太子殿下。”
什麼？在這里突破，甚至引來了天雷這樣大動靜異象的人，竟然不是帝國的太子？
不是太子，也不是面前的月神，難道還是跟在趙義身邊的大司命或是少司命不成？
衛莊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譏諷來，可他冰冷的氣息中，又帶著一絲遲疑。
這件事，也不是……真不可能。
大司命跟少司命同樣是大宗師，雖然之前他與二人打過照面，當時二人遠遠不到大宗師巔峰的水平。
就算她們已經邁入了大宗師後期，但從大宗師後期到大宗師巔峰，也依舊有著不短的一段路要走。
這種情況下，其中一人有可能突破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這可能嗎？
“你覺得不是趙義？為何？”衛莊沉默了下，問道。
當然了，他問出來其實就有數，對方是不會將辨別的方法告訴她的。
不用說，若突破的那個人真是大司命或是少司命中的一人，月神能辨別出來，必然是因為她們都是陰陽家弟子，有著陰陽家內部特有的分辨方法。
而這方法，怎麼可能告訴給外人？
果然，月神開口說道︰“此事卻不好告訴你，但這等事，也瞞不了多久，他們也未必會瞞，你若真想知道，在咸陽等候數日，總能知道真相。以你與太子殿下如今的關系，想見太子一面，應該也不難吧？你們此番來咸陽，應該也是為了見太子一面，不是嗎？”
月神說完，不看另外兩人，轉身就走。
這樣的態度，可真是將赤練又給氣到了。
但她的功夫不如月神，從身份地位來說，她如今也是脫了毛的鳳凰，同樣是不如人家。
衛莊跟白鳳又明顯不打算與月神撕破臉，赤練就算是不高興，也只能是忍著。
好在她知道自己已不是當初的金枝玉葉，知道自己很多時候也沒有任性的本錢，她自己站在一旁生了片刻的悶氣，就將這悶氣給壓了下去。
重新走過來時，白鳳正在詢問衛莊，他們是否立刻就進城，還是過兩日再進城。
衛莊回道︰“你二人留在城外，我一人去即可。”
“衛莊大人，我要給你一起進城！”赤練立刻說道。
衛莊淡淡看她，道︰“此事我已決定，不可更改，你與白鳳留在城外，若是情況有變，就立刻離開咸陽城。”
“城內是帝國的大本營，誰知道他們對流沙到底是什麼態度？萬一那個趙義將你給扣下來……”
衛莊道︰“若他真打算殺我，或是困住我，也不會等到今日。”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衛莊是在說，若趙義真對他有什麼殺心，當初就直接動手了。
以趙義的強大，衛莊當初就不敵他，對方卻放過了他，還讓他為趙義做事。
沒道理他幫著做了幾件事後，反倒引來了殺身之禍。
以那位帝國太子的態度，他這次去見對方，應該就只是見一面，說說事情。
衛莊其實對趙義將他招來一見這件事本身，就挺有興趣的。
趙義這個男人，強得離譜，衛莊一直都挺想搞清楚，為何趙義會這麼強，趙義的身後是不是真的站著神仙。
若是站著神仙，又是哪位神仙。
正是因為這些好奇，加上趙義當初放過了他，他需要領這份情，才陸續幫對方做事。但流沙是自由的組織，若趙義想要徹底將流沙給掌控住，無論是衛莊還是流沙的其他高層，只怕都不會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