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看著自己老爹傳來的十萬加急的書信，眉頭瞬間緊鎖。
看到程處默的模樣，李綱這位老先生也不淡定了。
高士謙更是滿面焦急之色，若不是家書，恐怕高士謙都要一把奪過了。
“哎呀，賢佷啊，到底發生了何事？”
高士謙焦急的聲音傳出，程處默將信收起，而後將人群喝退。
庭院之中，只剩李綱高士謙跟程處默三人。
“家父來信，魯東河南五姓之族被盡皆屠滅！”
“罪名是勾結前隋余孽，意圖謀反！”
“勛國公張世貴檢舉，家父跟尉遲伯父同時發兵，一夜之間，魯東河南倆地氏族被屠滅！”
“但是卻有不少五姓子的漏網之魚潛逃，而且清河崔氏還未伏誅，家父來信，讓我等小心五姓子的報復。”
程處默話語落地，李綱手中的折扇頓時掉落在地。
高士謙也愣在原地，連咽了數口唾沫。
“什麼！五姓之族被屠滅了！”
“那可是傳承了數百年的望族啊！”
“嘶……”
“老夫明白了！老夫終于明白了！”
“陛下這盤棋下的妙啊，賢佷，早做準備，五姓家臣遍布天下，斬草未能除根，恐後患無窮。”
“賢佷要多加小心，老夫這就回府，也做些準備。”
話語落地，高士謙便匆匆離去。
從地上將李綱掉落的紙扇撿起，李綱接過紙扇，一言不發也匆匆離去。
院落之中，只剩程處默一人。
摸著懷里的家書，程處默只感覺頭皮發麻。
五姓望族被屠滅，數千口人一夜間殞命！
那是數千口的人命啊！
李二這條巨龍，不翻身則以，一翻身，便讓天下震動。
三天之後，自己老爹跟尉遲恭便會班師回朝。
沒有什麼叛亂，更沒有什麼蠻族，大軍出征，還有魯東河南倆地十萬府兵的抽調，只是為了更加順利的屠滅五姓氏族而已。
這就是李二解決朝廷跟氏族矛盾的方法！
從此以後，氏族將在皇權下顫畏低頭，恐怕短時間內，在翻不起什麼風浪。
李二的政權會更加鞏固，代價便是那數千條的人命。
莊子里有左武衛退下的四十幾名百戰余生的老兵，暗地里，還有李二安插進來的百騎司的密探。
所以，程處默便不擔心莊子的安危。
帶著人匆忙回到盧國公府內，程處默第一次行駛了長子的權利。
家中婦孺全部禁足，自己那老爹未歸來之時，任何人不準踏出家門。
程處亮程處弼也被程處默給叫回了家，讓處亮從城防營調來了三百精兵，拱衛盧國公府，程處默的心卻仍舊放不下。
藏在暗處的毒蛇，最令人忌憚。
莊子內的老兵，已經人手一支連發弩箭，盧國公府內的府兵，也被武裝到了牙齒。
能做的只有這些，全家人不準出門，但是唯獨程處默自己，每天大搖大擺的穿梭在萬年縣郊的莊子，跟盧國公府之間。
誰也不帶，只有高凰兒一人，每日跟在程處默的身邊。
高凰兒知道程處默這麼做的意圖，程處默是想拿自己當誘餌，將隱藏在暗中的毒蛇引出。
在程處默眼里，全家人的性命都金貴，所以才會拿自己當誘餌。
長安西市一如既往的繁華，程處默帶著高凰兒，游走在其中。
婉兒在愛吃的糕點，程處默買了很多。
還給高凰兒做了幾件新衣裳，哼著小曲，程處默便準備反回盧國公府。
嗖……
人群之中，一枚暗箭射出！
叮！
箭羽被高凰兒一箭斬落！
“小心，有刺客！”
程處默毫不猶豫的便躲到了高凰兒的身後，西市之中瞬間便亂了起來。
隱藏砸暗處，嗅覺敏銳的百戰老兵，瞬間便鎖定了箭羽射出的方位。
五名老兵，沖進了一處酒樓，在二樓便將行刺的人生擒。
看到刺客被抓，程處默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這幾日里，已經是第三次的行刺了！
都是死士，沒有審問的必要，程處默只是膽顫心驚的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鬼知道還有多少躲在暗中的刺客！
他們殺不了在宮中被團團護衛的李二，便只能拿劊子手來泄憤。
盧國公府跟鄂國公府在這些五姓子眼中，便是李二的劊子手。
“公子！”
“好消息，老爺跟尉遲公爺回來了！”
“正在長安城外，陛下親自相迎！”
“家母讓小的給公子帶話，速速著甲，到府門恭候老爺凱旋！”
程處默聞言，帶著高凰兒便匆匆回到了盧國公府內。
小武美人已經準備好了明光鎧，這是將門的規矩。
但凡家主征戰而歸，將門子弟要著戰甲相迎。
數十斤重的明光鎧被穿在身上，程處默感覺自己走路都有些費勁。
不止程處默，程處亮跟程處弼也是如此。
高凰兒為程處默系上了披風，眼中難得的閃過了一贊色。
“咯咯咯……”
“穿上鎧甲，你還真有幾分名將之風。”
“唉……”
“只可惜，是個銀槍蠟頭中看不中用。”
听著高凰兒的話，程處默頓時挑起了眉頭。
“切！”
“小爺的槍，比銀槍更硬！”
“等到咱們成親的時候，你就知道小爺的槍有多硬了。”
“戰場上，穿這玩意的都是傻子，是活靶子。”
“盧國公府已經不缺軍功了，家父一人，便將盧國公府內子孫三代要掙的軍功都掙完了。”
“所以啊，小爺我基本是上不了戰場了。”
程處默話語落地，高凰兒的俏臉頓時紅了起來。
“呸！”
“哪個要跟你成親了！”
“少做夢！”
看著難得漏出嬌羞模樣的高凰兒，程處默頓時笑了起來。
不跟老子成親，我們家後院你現在熟的跟自己家一樣？
在老錢的催促下，程處默終于走到了府門前。
越過同堂穿盔帶甲的程處弼跟程處亮，程處默直接走到了最前面。
等待永遠是最讓人不耐的，尤其還是穿著幾十斤厚重的明光鎧。
就在程處默有些不耐煩時，管家老錢帶著一臉的激動之色，從街口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