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是我錯了。”
夜十一朝著徐牧拱手，態度虔誠。
這可把小錦看懵了。
這也行？
簡單幾句話，竟然讓對方道歉了？
“是我考慮不周，今日本不該來找你。”夜十一說道。
“既然你知道錯了……”
徐牧話音未落，一道濃烈的殺機驟然撲來。
一道矯健的身影一閃而至。
只見夜十一猛然一躍，身子在空中一扭，可依舊沒避開襲擊。
夜十一往後倒飛，在地上滾了七八圈，剛好到了徐牧腳跟前才停下。
他反應極快，翻身而起，掄著拳頭迎了上去。
徐霜衣腳尖在地上輕點，將腰間佩劍抽出，刺向夜十一。
自從改練心雷引後，徐霜衣只覺體內元氣運轉更加流暢。
以前每每出招，雖然殺力不弱，可一招一招之間，總會有明顯的頓挫感。
現在的徐霜衣，出招收招相當絲滑。
施展同樣的劍招，她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三成。
這一手破曉劍，總算是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接劍。”
徐牧將掛在床邊的一把長劍取下，丟給了夜十一。
夜十一反手接劍，往前一沖的同時，拔劍出鞘，迎向徐霜衣。
他和以往一樣，只攻不防。
上一次他在徐霜衣手中沒走過十招，他已經復盤過了好幾次。
破曉劍乃是徐氏的看家本領，雖然速度極快，可並非沒有半點弱點。
他已經找到了破解徐霜衣劍招的方法了。
只要自己的攻擊力能再增加四到五成，他未嘗不能和徐霜衣打個平手，就是打贏對方也有可能。
但是事情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簡單。
因為徐霜衣的速度，比上次更快了。
同樣的劍招，上次明明有弱點，可這一次近乎沒有任何死角。
完了！
夜十一心中暗叫不好，七招之後，夜十一倒地不起，身上又掛了十幾道劍傷。
明明上次都能過十招，明明他想到了破解之法。
可為什麼這一次連七招都過不去？
夜十一很驚訝，徐霜衣則更加驚訝。
這是她改練心雷引之後，第一次與人實戰。
就像徐牧所說，不管怎麼施展破曉劍，她都沒有任何氣血翻涌的感覺。
收招之後，奔流的元氣立馬立馬被柔和的力量所包裹住，緩緩送回丹田。
不愧是天級功法，果然受益無窮，根本不是地級功法所能比得上的。
而且，夜十一並不弱。
上次她十招能打敗夜十一，是因為後者沒有實戰經驗。
這次夜十一有了實戰經驗，徐霜衣反而贏的更快了。
徐霜衣知道徐牧的想法，這次並沒有下上次那麼重的手。
徐牧走到夜十一身邊停下，還非常禮貌的將他拉了起來。
“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不過我徐牧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念在你今日是無心之舉，我便不跟你計較了。”徐牧風輕雲淡的說道。
夜十一心中感慨萬分。
這徐牧果然大度！
絕對是個英雄豪杰，他果然沒看錯人！
“若非我受雇主所托，我倒是想與你結為異姓兄弟。”夜十一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然後朝著徐牧拱手道。
兩次前來刺殺，卻兩次失敗。
可徐牧兩次都只是對他略施薄懲，也沒要他的命。
而且每一次徐牧都會跟他傳授做人的道理，他現在感覺自己愧對徐牧。
“是何人雇你殺我？”徐牧問道。
“這個我不能說，我不能壞了江湖規矩。”夜十一說道。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梁書成。”徐牧說道。
夜十一听到徐牧報出了雇主的名字，可依舊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該有的素養，他還是有的。
那掌櫃的跟他說過，想要成為刺客，就得講規矩。
他只有完成十單，掌櫃的才會讓他進入小酒館，成為小酒館的掛名刺客。
“你不肯說出雇主之名，是你講江湖規矩，這無所謂。但我想問問你，雇主花多少銀子雇你殺我？這個不算破壞江湖規矩，你可以告訴我。”徐牧說道。
“不少。”夜十一答道。
“不少是多少？”
夜十一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兩？”
徐牧疑問道。
一千兩不算小錢，這麼多錢確實足以讓一些江湖刺客出手殺人。
可對徐牧來說，一千兩算什麼？
夜十一搖了搖頭。
“一萬兩？”徐牧稍稍有些驚訝。
那梁書成能掏出一千兩來，就已經很出乎他的預料了。
可竟然是一萬兩？
梁書成哪來的那麼多錢？莫非是他背後的人記仇，才雇凶殺自己？
這有點說不過去。
梁書成背後的人是趙明山，如果是趙明山出手，絕不可能找這種中二刺客。
這次雖然趙明山一干人等被李木騙了兩萬兩銀子，可他們也借此機會拿掉了甦通。
這筆買賣對他們來說，也許不算虧。
夜十一依舊搖頭。
“十萬兩？”
這個數額，絕無可能。
有這麼多錢，足以讓最頂級的江湖刺客，進京去刺殺真正的大人物，皇親國戚那種。
“不不不，是一百兩。”
徐牧︰“……”
“你管一百兩就不少？難道你覺得本公子的項上人頭，只值一百兩？”徐牧嘴角瘋狂的抽搐。
不說其他，單單是他徐氏庶子的身份，也不止一百兩吧？
這小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步入小宗師境。
按理來說，他出身應該不俗，不可能是個什麼世面也沒見過的人才對。
可夜十一覺得，一百兩不算少了。
夜十一摸出一塊玉佩來，說道︰“這就是我的佣金，不過它現在還不全是我的，因為我的任務還沒完成。”
徐牧接過來一看，直接氣笑了。
“呵呵，哈哈哈！”
“你笑什麼？”
“這塊石頭渣子，值個一二百文頂天了！”
徐牧將玉佩還給夜十一，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你被人騙了。”
“什麼？”夜十一抓著玉佩看了半天，怎麼也看不出半點端倪出來。
“這是一塊假玉，不值錢。”徐牧解釋道。
夜十一貌似有點不可置信。
這明明和玉一樣，怎麼可能會是假玉？
“拜托你先回去搞搞清楚，人家到底給了你多少佣金，你再決定要不要刺殺我吧。”
言罷，徐牧負手而立，這才往前走了幾步，就差點摔倒了。
“還不快來攙扶本公子。”徐牧沒好氣的瞪了小錦一眼。
“這難道不是公子的房間？”小錦一愣。
公子怎麼突然傻了？
徐牧瞪了小錦一眼。
“去齋房。”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