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梓妍酒勁開始上腦了,覺得還是先走為妙,乘著大家玩得正高興,她帶著雀兒悄悄的溜走了。正在和雲靖庭喝酒的雲靖宇看了這邊一眼,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姑娘,我們可是要回去了?”雀兒在身後問道。
溫梓妍抬頭看了看四周。問道︰“這里是哪里?”
雀兒也搖了搖頭,她們來府里的時間本來就不長,這些地方根本就不可能來過。今天府里的焦點都在花園,下人基本都到那邊去了。“難得沒什麼人,我們就四處轉轉吧,剛剛喝了點酒,這樣子回去 見了會擔心的。”
蕭府不愧是大家族,亭台樓閣精致考究,在轉過一個長長的回廊,邁入一個拱門後,眼前豁然開朗,一灣幽靜的湖水出現在眼前。以入深秋,荷葉已經凋敝枯萎,三三兩兩的靠著水面。湖邊又一個小亭子,一個青衣男子坐在里面像是在寫什麼東西。溫梓妍往前走了走,看清是蕭裴清,蕭裴清也看見了她,微笑著對她招招手。
溫梓妍慢悠悠的走上亭子,福福身喊道︰“小舅舅。”
蕭裴清放下手中的筆,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說道︰“不是在前面參加桑菊宴嗎,怎麼到這里來了。”然後給她倒了杯熱茶,然後伸手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坐下。
溫梓妍端起茶,喝了一口,嫌棄的放回去。說道︰“前面太吵,我不習慣,不是吟詩就是做對,我讀書少,玩不了那個,再多呆一會兒,我都快喝吐了。”溫梓妍喝得有點多,脾氣沒怎麼控制。
蕭裴清看見溫梓妍嫌棄的表情,笑著說道︰“這可是最好的雨前龍井,怎麼這副嫌棄的表情。”
“什麼樣的茶我都不喜歡,苦苦的,還不如喝白水。”溫梓妍說道。
“既然是酒喝多了,就該多喝點茶,解酒的。”然後對木生說︰“帶著那小丫頭煮點醒酒茶來。”。”蕭裴清說著拿出一把扇子,溫梓妍一看,是自己畫的,菊花扇面那把。
雀兒看了一眼溫梓妍,溫梓妍手撐著頭,輕輕點了點頭,“小舅舅可還喜歡。”溫梓妍問道。
蕭裴清打開扇子,看了看說︰“畫是好畫,就是這字形有卻沒有風骨,還得多練練。”
溫梓妍搶過扇子,看了看說︰“什麼風骨,我看就不錯了,我又不考狀元,練那麼好做什麼。小舅舅若是不喜歡,還給我了。”說著把扇子收了起來。
蕭裴清一把搶過扇子,敲了敲溫梓妍的頭說︰“誰說女子不考狀元就不用練字的,字如其人,形意神似。”
溫梓妍摸了摸額頭,說︰“哪有那麼多條條框框的,人嘛,開心就好。”
“哦是嗎,這麼隨性,那我倒想問問,你畫的這四幅扇面也是這麼隨意畫的了,前面畫的是梅蘭竹菊,後面的字全是一樣的,我在你眼里是多麼急躁的一個人。”蕭裴清把四把扇子都打開,一面全是寫的一樣的字“靜”。
溫梓妍有點不好意思,當時光想著梅蘭竹菊四幅畫,忘了扇子是兩面的,木生來取扇子的時候才發現還有一面是空白的,于是只好全都寫上靜字來交差了。“我沒對畫扇面本就不熟悉,小舅舅說什麼不限題材,但不限題材才是最麻煩的。”
“哦,是這樣,那很容易啊,這四幅就不算,你從畫四幅,題材嘛就以景,物,意,情好了。”蕭裴清笑著說道。
溫梓妍張張嘴,話風怎麼又轉到這里了。“不是已經畫了四幅了嗎?”
“你覺得這樣四幅就能交差了了,這可和我手里那幅相差太遠了。”蕭裴清說道。
說起自己幸幸苦苦畫好的那幅萬里長城圖,就這麼被他拿走了,溫梓妍一陣心疼。說道︰“不就畫畫,簡單,我大學的專業就是這個。”然後順手拿起蕭裴清放在桌上的一把紙扇,提筆就畫了起來。蕭裴清剛想攔住她,可沒來得及,那把是他最喜歡的紫竹骨扇。
溫梓妍認真畫畫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神情專注,下筆行雲流水。蕭裴清也沒打擾她,坐在一邊悠閑的等她畫完。這時雲靖宇和雲靖庭走了過來,見到蕭裴清剛想說話,蕭裴清對著他們搖搖頭,讓他們坐在石凳上,然後倒了杯茶,放到他們面前。
溫梓妍完全沒發覺有人過來了,兩面畫好後,放下筆,稍微晾了晾,略微得意的把扇子交給蕭裴清,這時候才發現多了兩個人。“咦,什麼時候多了兩個人。”話剛說出口,就發現這麼說好像失了禮數,“哦,不對。”然後忙向他們行禮,“參見。。。”溫梓妍還沒做完,雲靖宇攔住她說︰“不必了。”
“哦”然後站了起來。看著蕭裴清,說︰“小舅舅 ,怎麼樣,喜歡嗎?”
蕭裴清拿到扇子看了看,然後笑著說︰“有個地方畫得不對。”
“哪里?”溫梓妍拿過扇子看了看說︰“哪里不對。”溫梓妍一面畫的是一只生情悠閑的狐狸,對著一只無辜的小白兔,狐狸雙手交叉,微笑的看著小白兔。狐狸的頭頂有著兩個氣泡樣的東西,里面有字,一個是“小白兔,
“小的那只應該也是只狐狸吧,狡猾的小狐狸。”蕭裴清說道。
雲靖宇拿過扇子,看了看然後笑了起來,把扇子遞給雲靖庭。雲靖庭拿過來一看,再看了看蕭裴清,覺得那只狐狸的眉眼確實很像蕭裴清的眉眼,而那只小白兔的眼楮也有幾分像溫梓妍。再看看那個對話,忍不住笑了一聲。
“表妹的畫功確實了得,就是這字。。。”雲靖宇沒說完。溫梓妍舉手打斷,說道︰“沒風骨嘛,我知道,無所謂了,不是都能認得嘛。”
溫梓妍剛說完,就被蕭裴清用扇子敲了一下頭,說︰“胡說八道。”
溫梓妍捂住額頭說︰“小舅舅,再敲,我連字都寫不出了。”
“反正就是個笨丫頭。”蕭裴清說道。
“那麼聰明干嘛,沒听過禍害遺千年嘛,哦,不是。。。嗯。。。”溫梓妍越來越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蕭裴清笑著又敲了敲溫梓妍的腦袋,“越是說胡話了。這扇面就算了,還是幫我畫幅屏風吧。”
“小舅舅,你的話風變得也太快了,我都跟不上節奏了,剛剛不是再說字的事嗎?”溫梓妍有點糊涂了。
“你不是說字認得就好嗎,反正孺子不可教了,你也就畫畫能拿的出手了,不是嗎。”蕭裴清說道。
“哦,也是。”溫梓妍一副確有其事的表情。現在她真的是醉的,暈了,被蕭裴清繞進去了。
“听著有份,表妹不能厚此薄彼吧,小舅舅又是扇面又是屏風,我可什麼都沒有。”雲靖宇說道。
“嗯,可小舅舅送了我一整套畫筆顏料,我們這叫等價交換。”溫梓妍一本正經的說道。
蕭裴清听完大笑起來,拿著扇子指了指溫梓妍,對著雲靖宇說道︰“堂堂王爺,好意思嗎?”
雲靖宇也笑了起來,說︰“好,我不會白讓表妹畫的。”
溫梓妍一本正經的說︰“小舅舅,我這樣一幅畫市值多少?”
蕭裴清拿起畫看了看說︰“你覺得呢 “我不了解這里的行情。”溫梓妍說道,自己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臨摹過別人的畫,一副也就幾百塊,還要自己承擔顏料畫筆費用。
“四王爺不是小氣的人吧。”蕭裴清說道。
“那好,四王爺要畫什麼?”溫梓妍爽快的答應。
“你很缺錢?”蕭靖宇問道。
“錢誰會嫌多嗎?”溫梓妍反問。
雲靖宇笑了笑說︰“就要一副掛在書房吧。”
“在說什麼,這麼好笑。”華陽公主獨自一個走了過來。
雲靖宇和雲靖庭忙上前行禮道︰“皇姑姑。”
“恩,尋你們半天,跑這里來了。”華陽說著,走進了涼亭。
蕭裴清拉著有點暈乎乎的溫梓妍跪在地上︰“參見公主殿下。”
華陽伸手要扶蕭裴清,蕭裴清往後躲了躲,又拉著溫梓妍起來。
“她是誰?”華陽見蕭裴清很照顧溫梓妍的樣子,語氣有點不高興了。
溫梓妍酒氣上頭,人開始暈了,站著就有點搖搖晃晃的,而且身上也開始發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不能當眾撓,開始渾身不自在。
蕭裴清卻像故意掉她胃口,什麼都沒說,場面顯得有點尷尬。溫梓妍剛想說我是他外甥女,華陽就一耳光扇在了溫梓妍的臉上,溫梓妍本就暈暈的,這一耳光直接讓她摔在了地上,人直接蒙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華陽會突然動手,蕭裴清忙蹲下來查看溫梓妍的情況,雲靖宇,雲靖庭上前攔住華陽,雲靖宇說︰”皇姑姑息怒,她是小舅舅的外甥女,也就是我的表妹,皇姑姑何故動氣。”
雲靖庭看了一眼在地上一臉茫然的溫梓妍,再看看依舊一副盛氣凌人的皇姑姑,小時候皇姑姑也曾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打過自己,自己對這個脾氣暴躁,怪異的皇姑姑一直沒有好感,但現在他只是保持沉默。
“丫頭,怎麼樣?”蕭裴清看了看溫梓妍臉上的巴掌印,把她扶起來。
溫梓妍靠著蕭裴清站起來,然後推開他,站到華陽面前,大聲說道︰“干嘛打我。”說著很氣憤的想伸手抽回來,長這麼大還沒被別人打過耳光。
因為雲靖庭一直看著溫梓妍,看她抬手就知道她的意圖,在大家還沒看出她意圖的時候上前一把拉過溫梓妍,摟在懷里禁錮住她。
溫梓妍在他懷里掙扎,喊道︰“你有病吧,放開我。”
雲靖庭在她脖子後面一捏,溫梓妍就暈了過去。大家都奇怪的看著突然動手的雲靖庭,雲靖宇喊道︰“小七 你。。。”
蕭裴清上前接過暈倒的溫梓妍,華陽攔住他說︰“蕭裴清,你不準。”
蕭裴清皺了皺眉,說︰“公主說不準,是何意。她是我外甥女,我是她舅舅。現在七皇子這樣會讓這丫頭名譽受損。”
“這又如何,讓小七納她做妾便是,這還是她的福氣。”華陽推開攔住她的雲靖宇,上前一把拉過溫梓妍,想把她推向雲靖庭,但一失手,溫梓妍摔在地上,頭撞到了石凳上,血從頭上流了下來。
蕭裴清臉色一沉,蹲下查看溫梓妍的情況,然後用手捂住溫梓妍的傷口。“木生。”
“來人,傳御醫。”雲靖宇說道。
“不用,木生,找兩個 來,順便找桐生來。”蕭裴清吩咐道,然後對華陽和雲靖宇,雲靖庭說︰“就不多留各位了,還有就是今天的事就不要說出去了,對大家都不好。”然後抱著溫梓妍走了。
華陽剛想上前阻攔,雲靖宇攔住她說︰“皇姑姑,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華陽狠狠的跺了跺腳,甩甩衣袖轉身走了。雲靖宇拍了拍雲靖庭的肩膀說︰“再去前面坐坐吧。”
蕭裴清讓 給溫梓妍換了衣服,換衣服的 慌慌張張的跑出去稟告蕭裴清說溫梓妍中毒了,全身又燙又紅,連臉上都是,把蕭裴清都嚇了一跳。讓桐生進去把脈。
桐生出來向蕭裴清回稟道︰“溫姑娘不是中毒,只是她體質特殊,無法承受,便會表現在肌膚外,紅,燙,癢都是正常表現,等酒氣散盡就會好的,至于額頭的傷口不是太深,好生保養便不會留疤。”
听到桐生這樣說,想起她說她不喜歡喝茶,蕭裴清自言自語道︰“真的這麼巧?傳話下去,今天這事誰要說出去一個字,就割了舌頭。”明明很血腥的話,蕭裴清說得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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