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楊小海的分析,黑瞳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輕咬飽滿的下唇,小聲問道︰“怪物堵門又如何?我不會動手將它們解決掉麼?”
楊小海聳聳肩膀︰“您老自然百無禁忌。可總有力竭的時候吧?又不能把‘感染者’都殺絕了,為今之計,也只能等著了。”
楊小海話里有話。黑瞳一揚黛眉︰“就知道你是沒主意的人。你以為我會擔心力竭?那東西再多,又能奈我何?打不過不會跑嗎?我是怕你失了保障,小命嗚呼而已!來來來,為了你的小命,還是讓我金針過穴吧。”
“怎麼說著說著又繞我身上來了?”楊小海一看情況不妙,馬上腳底抹油,邊跑邊道︰“趁著大門還能開開,我多接點水。”
黑瞳的聲音從身後追來道︰“金針過穴雖然導致氣血兩虛,且施針時嚴防打擾,但扎破任督二脈,也就等于打破了身體的桎梏,瞬間就是一個飛檐走壁、力大無窮的高手了啊!往後還能活個十年八年的,不比喪命眾口強多了?”
听到此話,楊小海跑的更快了。
全副武裝的楊小海端槍站在門前,盯著鐵門斑駁的痕跡有點走神。
“不會我一開門,就有無盡的‘感染者’涌入吧?我可不想被咬得七零八落。嗯,如果那樣,我就找黑瞳去。那個變態定能在自保的情況下爭取點時間。這樣我就可以把自己悶死嗆死憋死了。只要留個全尸,相信就有活下去的機會!”
主意打定,楊小海抓緊了步槍。隨著雨點子砸下,楊小海向遠方看去,發現黑影更多了,一顆心不由得沉了下去。閃身鑽進雨霧之中,楊小海先向兩邊看了看,沒有看到感染者。他又跑到另一邊前將磁卡拔了出來。
鐵門已經開始緩緩閉合的時候,他才將四只空桶拎了出來。皺著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開瓢感染者,楊小海將它拖到了空桶前,眼角余光看到有幾個感染者已經奔他跑來,他才側身鑽進了即將閉合的門。
反身回到地下,楊小海再次找到了打坐的黑瞳。“那啥,先別睡了唄,我們合計合計好不。”“外面又多了幾個生臉孔。怪物越來越多,很不正常。我留心看了下,外面的雨勢比昨天更大,有的地方都形成泥石流了。”
黑瞳緩緩睜開一只眼︰“有什麼好合計的,無非是怕我將你扔下,沒了靠山而已。真�@攏 蟛渙宋D閻 剩 藝輾饕歡 簿褪橇恕! br />
楊小海不理會黑瞳的咄咄逼人,少有正色的說道。“祖宗,您別嘴硬了成麼?除了這里,您還能上哪?哪還有安全又不缺衣少食的地兒?”
見黑瞳不上心,楊小海有點急。與“感染者”同流合污只是保命的下下策。畢竟處于那種狀態下,未知和不可控的元素委實太多。萬一有個閃失,丟了意識,那可就是腦死一途,再也變不回來了。不到萬不得已,楊小海實不敢用這招。
“叫你蒙著了。這個地方,我還真沒打算久留。”本來楊小海還想繼續說明現在的形勢,以此來打動黑瞳,達到他一致對外的目的。但此刻,他生生將話咽了下去。
“什麼?不打算久留?”如此寶地,吳毅等人爭還爭不來呢,這女人居然要主動放棄?
楊小海驚訝的張開了嘴,黑瞳卻好整以暇︰“我本就在尋找師姐。若不是順軌跡從市區殺到這兒累脫了力,幾千感染者又算什麼?”
“市……市區……”楊小海舌頭有點打結。市區可不是這荒郊野外所能比的,“感染者”的數量就更不必說。
他很想問問,您是什麼門派,怎麼這麼牛掰呢?可回想黑瞳一直以來的眼高于頂,他便知趣的沒開口。
“我覺著應該是市區,反正那里怪物蠻多的,走了很久很久才到了這兒。”黑瞳有些迷糊。
敲敲小腦袋,方才續道︰“休憩兩天,體能也算恢復了七七八八。正欲吩咐看家來著,你卻帶來了訊息。我能做的,就是用金針過穴之法迫出你全部的潛能。不過看你這麼排斥,我又是個不喜強人所難的性子。今後如何自處,何以存活,你自己度量吧。”
黑瞳閉上了眼,接著緩緩說道︰“再過兩天,我會將狀態調整好,到時便會離開。若順利,個把月就能尋到師姐。屆時我們會一並返回。若你能活到那時候,說不定會得些道家真正的皮毛。一切隨緣,多說無益,你且去吧。”
“好麼,摘的倒是干淨!哼哼,好吃好喝養了你兩天,哪有干吃飯不干活的道理!既然遇上了,你就必須出把力!”楊小海轉著念頭,低頭稱“是”的退出了房間。
“感染者不是韭菜,割了一茬還能再長一茬。外面的感染者早不多晚不多,偏偏趕上大雨才數量猛增,二者一定有所關聯。”
楊小海低頭思索著回了屋。直到坐上床頭,方才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是大雨形成了洪水,將遠方的‘感染者’沖刷過來了吧?”聯想“避難所”低窪的地勢,好像是那麼回事,水往低處流嘛。
“再挺挺看吧。左右還能維持,也就用水方面更加不便了些。也許明天雨就停了呢?也許過幾天感染者們便會晃悠走了呢?成群的‘感染者’又不是沒來過,最後不都走了麼?沒事的啊,沒事的,一定沒有事兒!”
楊小海自我安慰著,從水盆里抓起一條活蹦亂跳的小魚,捏著魚尾貼近了王八的嘴。眼瞅著巴西龜一口口的咬掉魚肉,楊小海漸漸平靜了下來。
有數據顯示擼貓會使人減壓。那麼楊小海擼王八也是同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八爺”已對楊小海不再排斥。所以楊小海手托紅耳龜,雖然隱隱的還是擔心,但卻能控制住,盡量不去想。幾次心理調節之後,被“感染者”堵門的恐懼便真的淡了許多。
然後便是做飯吃飯,回屋睡覺。黑瞳雖然處處透著高傲甚至蠻不講理,但對食物卻不怎麼挑剔。她雖什麼都吃,卻飯量很小,甚至可以說是小的可憐。
忽忽然又是一日,大雨如果還沒停,算上今日,已經下了三天。楊小海掀開被子,扶著牆壁向樓上走去。不為別的,每日一次的放水計劃絕不能停。在簡陋的“廁所”方便,就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時刻了。
不過今天,本應松弛的他卻並不輕松。
簡易的廁所距大門不遠,楊小海屏氣凝神之際,總能听到些 的聲響。楊小海對那聲音甚是熟悉,它們和家中“老王”撓門的聲響一模一樣。從那細密又連綿的聲響推斷,門外的數量應該還不少。
“還是被發現了啊!”大雨洗刷掉了污穢,同時也洗掉了楊小海布置的偽裝。幾個月積累起來的人味兒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掩蓋的。
楊小海豎起耳朵,盡力分辨。越听心越沉。直到雙腿發麻,楊小海粗略估算出了門外的數量。情況很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