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
我意識到這玩意並不簡單,當即喊了一聲,飛快抄家伙跟隨了上去,可沒等徹底跟上,那鬼面猿消失的洞口方向,又傳來了拖地的沉重腳步聲。
黑暗中,有一個半躬著身子的人影,正在艱難地爬過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很濃郁的抽泣,燻得人直欲想吐,想把隔夜飯都吐出來才爽快。
四爺也感覺到不對勁,急忙取了火把,往前一照,然後就驚恐地叫出了身來,“啊……孫川,他、他怎麼活過來了!”
什麼?
我心中也是一驚,急忙把頭抬起來,應聲去看。
果不其然,在我們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剛死去不久的孫川,居然拖著沉重的軀體,一步步地朝這邊挪了過來。
這家伙的小腿已經被啃噬干淨,留下了無數咬痕的白骨,上面掛著血肉絲,走起路來也是一拐一拐的,黏黏嗒嗒的血和肉一路灑落。
火把上的光芒照在這家伙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片淺白色的絨毛,臉色僵硬而鐵青,黑得好像鍋底,眼珠鼓脹得像金魚,幾乎要掉出來。
“詐尸了?”
我心中一緊,這樣喊道,而身後的趙承一卻抖著臉反駁我,說不對,不像是詐尸,這人才死了多久啊,尸氣不可能發作這麼快,而且你剛才還給他貼了張符呢,他怎麼可能詐尸?
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就算是詐尸,也沒有這麼快的,而且剛才處理尸體的時候,我還特意在孫川腦門後面貼了張黃符,為的就是防止詐尸,可現在那張符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到底是誰偷偷揭下來的呢?
這問題我想不明白,正詫異的時候,又看見孫川背後的通道中,再度浮現出了一雙血晶晶的眼楮,定楮一瞧,發現剛才逃進通道里的鬼面猿,其實並沒有跑出多遠,反倒是在洞子里又蹦又跳的,仿佛跳著大神一般。
“難道是它在搞鬼?”
我心中狠狠抽緊了一下,愣在原地沒動,還在思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孫川這時候已經挪出了那條洞口,正晃晃悠悠朝我們走來。
他的腿上掛著很多碎肉沫,一些黑色的鮮血沿著小腿滲露出來,血已經灑落一地,紅口白牙,大大地張著,兩顆犬齒也顯得很是鋒利,在空氣中不斷地開合,甚至還發出了“ ”的喘息聲。
見他這樣,跟在我們身後的人都“媽呀”一聲,紛紛朝後面跑去。
這些人不動還好,這一跑,那尸體也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直接吼叫一聲,發足狂奔而來。
他這吼聲十分嘶啞,猶如狼嚎,充滿了野獸般的凶性,這時候我也顧不上再看了,總感覺這洞子里的環境詭異,急忙與趙承一雙雙後撤,也跟著人群往後面跑。
四爺年紀大了,很快落在隊伍最後面,一邊跑,一邊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尸變了唄,還能怎麼回事,你經常下墓,難道沒見過?”我臉色很不好,瞪了他一眼,說這個墓坑的確有些古怪,不太像一般的古墓,保不齊下面還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我們最好還是先撤出去再說。
他不肯,說這種時候怎麼能撤,我還沒找到腐尸草呢?我並不答話,而是抽空摸了一把糯米往後撒,暫時阻止了尸體的靠近,然後怒喝道,“就為了找這個腐尸草,你就舍得讓這麼多人陪你下墓冒險,誰特麼告訴你這里一定有腐尸草的,你多半是被人騙了!”
說著話,我們一刻不停地往後狂奔,剛跑到第一個岔路口時,我卻突然听到前面叫了一聲,然後好幾個人都停了下來,紛紛裹足不前。
我剎不住腳,一下子就撞到了前面的一個人,很奇怪地探頭一看,卻發現前面的通道中,出現了密密麻麻好多蟲子,有蜈蚣、蠍子、甚至不乏蜘蛛和蚯蚓,全都密密麻麻的,幾乎布滿了整個岩壁。
而在這些毒蟲後面,則出現了躲到黑 的影兒,在哪里又蹦又跳,仿佛進行著某種詭異而又邪惡的遠古儀式。
等火光拉近一點,我才徹底看清楚了,這些黑影,就是那種長著鬼面的猿猴,天知道它們究竟是打哪兒迸出來的, 居然這麼多?
趙承一也看傻了,望著那些蠕動在岩壁上的毒蟲,頓時嚇得肝顫,回頭望我,說青雲,難道尸體和這些毒蟲,全都是這些猴子在控制?
我回答不出,畢竟是頭一次經歷這麼詭異的畫面,于是便推著四爺等人喊道,“別看戲了,讓你的人全都抄家伙上,咱們必須快點闖出去!”
經我這麼一提醒,他們幡然醒悟過來,有人拿出了鐵鏟,有個揮動起了火把,甚至還有人取出了自制的土炮獵槍,一個勁地往前掃射。
毒蟲根本就不畏懼這些攻擊,反倒紛紛從石壁上墜落下來,滿地亂爬,開始不斷地朝我們逼近,我的目光越過這些密密麻麻的毒蟲,定格向最後面的那些鬼面猿,卻見它們跳動得更歡了,手上舞動的頻率也在加快。
干,果然是這些家伙在操控毒蟲!
“先不要管地上的蟲子,把那些鬼面猿撂倒再說!”
我立刻發出一聲爆吼,提醒四爺這些人應該如何操作,可話音未落,腦後卻忽然襲來一股腥臭的冷風,我來不及回身去看,甩了一大腳,不假思索地往後踹。
砰的一聲,我感覺自己的腳一下子好像蹬到了輛摩托車上面去,又麻又酸,回頭一看,就看見那具尸體,已經出現在我身後了。
“滾開!”我用力一蹬,孫川立刻被我踹開,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可很快又詭異地爬動了起來,好像個不倒翁似的,骨頭吱呀吱呀地響著,一下子又蹦起。
我立刻甩出匕首,抹向這家伙的脖領,可孫川絲毫不管,依舊惡狠狠地撲著朝我咬來,嘴里還攜裹著一股腥臭的風。
我只能再度爆退,一個大腳猛蹬他胸口,踹飛孫川的同時,自己的大腳拇指也跟著傳來一種麻木感。
然而這時候,我又听到趙承一在大喊快退,說是這些蟲子已經爬上來了。
我扭頭一看,立刻就看見那些黑壓壓的蟲子,像流動的黑色潮水,已經迅速地壓了上來。
我剛離開苗疆不久,很清楚這些毒蟲的威力,頓時心中也是一驚,急忙爆退,此時後面的通道口中,居然出現了更多晃晃悠悠的尸體,好像西方世界的喪尸一樣,都游曳著身子,在黑暗中朝我們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