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歐肯,所以你應該也還記得你在那場主教集會里對我做出過的承諾吧。”杰倫德平視著三首神像旁的沃比倫斯公爵,聲音輕緩平和,雖帶了一點質問的意思,但並未讓人感到不適。
“我不會忘的,杰倫德先生,所以在近5年來,四色議席的那條紅線,我可一直沒有觸踫,我不給你們添麻煩,你們也別來找我,這樣的平衡我們不是保持的很好嗎。”沃比倫斯公爵敞開雙手微笑著,神色中看不到什麼敵意。
而在杰倫德旁邊的普利森見到沃比倫斯公爵的那一刻起,一股憤恨之意便涌上心頭,他體內孕育的超凡之力瞬間凝聚,並迅速流轉到全身,雖然在表面上仍然保持著平靜,但內部已然暗潮涌動。
普利森給了諾零一個眼神,早就明白了普利森跟沃比倫斯公爵之間仇恨的諾零自然心領神會。
距離沃比倫斯如此近的距離,還有諾零這個可以比肩一般神權聖者的高手壓著,即便現在位于教派的總部,普利森也有自信徹底斬殺沃比倫斯公爵。
“神使大人,在剛才我便看出來了您跟沃比倫斯之間有仇怨,但我還是希望您暫時別出手,此刻站在您面前的這個沃比倫斯,很有可能只是一個投影,若是現在出手,無異于打草驚蛇。”普利森的心底突然響起了杰倫德的聲音,那平淡的聲音讓普利森冷靜了下來,他的超凡力量停止凝聚,同時在心底向杰倫德問道。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我能夠察覺到您內心的憤恨,但現在實在不是合適的出手時機,暫且讓我先用言語試探試探,看看這個沃比倫斯是否為真身。”杰倫德借助普利森體內的陰影之力傳音道。
“你能夠辨別出他是真是假嗎。”
“可以一試。”杰倫德向前踏出幾步,靠近了殿堂上的沃比倫斯公爵,
“之前的平衡一直保持都還算不錯,可就在今晚,我的人在你的地盤發現了一座暗中開采的礦坑,在里面有煉金學會手段的殘留,對于此事你知曉嗎?”
“廢棄工廠那邊的事?哦,我也是今晚才知道,沒想到啊,煉金學會居然把手伸到了我的地盤上。”
“那礦坑開采已經有兩個月之久,在教派的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動作,以你的警覺程度不應該這麼晚才知道。”
“杰倫德先生你也清楚,我也是最近才到的奧爾巴尼,之前都還在天鷹北境那邊呆著,總部這邊的消息略有欠缺,今天回到這里方才知道一些事情。”沃比倫斯肩頭的黑色蝴蝶微微煽動翅膀,正如其臉上保持著的微微笑意。
“你真的回了教派總部嗎?如果你真的回到了這里,那為何要用一個欲蝶編織的投影來糊弄我呢。”杰倫德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肩頭,在剛才的交流中,他細細觀察著沃比倫斯的話語和面部表情,果然發現了一絲端倪。
對方的表情話語和神態,似乎都和其肩頭的黑色蝴蝶保持著同步。
“唉,沒想到杰倫德先生如此見多識廣,居然連早已絕跡的罪業眷屬欲蝶都知曉一二,那看來是瞞不了你了,此時的我確實不在教派總部。”沃比倫斯公爵伸出手指,輕輕觸踫了停在自己肩頭上的黑色蝴蝶,蝴蝶翅膀停止煽動,沃比倫斯的身形也逐漸變淡,似是要消失在原地。
“還望見諒,我的本體有要事纏身,不在教派之中,恰逢杰倫德先生你這時來訪,只得以投影做真身,與你對談一二了。”沃比倫斯公爵的手指離開蝴蝶的翅膀,其逐漸模糊的身形開始凝實,恢復原樣。
“話還沒說明白呢,離魂岩晶礦坑你究竟知不知情,那處地方與煉金學會又是什麼關系?”杰倫德問道。
“行了行了,既然杰倫德先生都這麼說了,那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離魂岩晶礦坑的事煉金學會確實摻和了一腳,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壞結果,教派和煉金學會沒有合作,教派知道這事,但也僅僅只是知道而已,我默許了他們在我地盤上的開采行為。”
“為何?這不像你的作風。”
“賣伊卡洛斯一個面子,離魂岩晶這種稀有但卻並不實用的東西,除了煉金學會需要之外,幾乎沒什麼人用得到。”沃比倫斯公爵將手扶在神像旁,繼續說道,
“煉金學會的伊卡洛斯勘探到了我的地盤上存在著離魂岩晶的礦脈,恰巧他們煉金學會需要布置一場儀式,要消耗大量的離魂岩晶,于是伊卡洛斯便找上了我。”
“虛翼之蛇伊卡洛斯,他也來奧爾巴尼了嗎?”
“杰倫德先生可以讓手下查查奧爾巴尼內煉金學會成員的動向,便可知曉我此番話究竟是真是假。”
“關于他們籌備的那個儀式,你知道多少?”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需求大量離魂岩晶這一條件,杰倫德先生可以琢磨琢磨對應著煉金學會的哪幾項儀式。”杰倫德望著前方由欲蝶編織出的虛影,輕聲的嘆了口氣。
“行吧,若你剛才所說全都屬實,那你們教派的確沒參與此事,你對我的承諾也依舊保持著,在其他地方怎麼弄我不管你,但在奧爾巴尼,你最好不要把你們教派內部那套血腥的邏輯代用到這里。”
“還請杰倫德先生放心,我現在已經徹底轉性了,從我近5年的表現你也可以看到,我們之間在奧爾巴尼的平衡維持的相當好,這種相安無事的局面,我肯定也是想繼續維持下去的。”沃比倫斯公爵笑道。
“行,既然話都說明白了,那我也沒有什麼繼續停留的必要了,告辭了,歐肯主教。”杰倫德身上的陰影擴散,蓋住了旁邊的普利森和諾零二人,隨著一陣異樣的空間波動,三人就此消失在了原地。
而神像旁的沃比倫斯公爵則輕撫著肩頭的欲蝶,投影的身形逐漸變淡,直至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