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邁步走進實驗室，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狹長的走廊，兩側的牆壁是冰冷的白色，每隔幾步就掛著一個黑色的攝像頭，鏡頭正對著走廊入口，紅色的指示燈不停閃爍，像是在監視著每一個闖入者。
林立的目光在攝像頭上停留半秒，眉頭微皺，一直被監控拍到，後續恐怕會有麻煩。
他抬起左手，指尖微微彎曲，一縷橘紅色的火焰在指尖凝聚。
隨著他屈指一彈的動作，乒乓球大小的火球像一顆流星般朝著最近的攝像頭飛去。
“噗嗤。”
火球精準擊中攝像頭，火焰瞬間包裹住設備，塑料外殼很快被灼燒得變形，冒出黑色的濃煙，紅色指示燈閃爍幾下後徹底熄滅，只剩下焦糊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林立如法炮制，接連彈出幾顆火球，將走廊里的攝像頭全部摧毀，才放心地沿著走廊向深處走去。
走廊里靜得可怕，除了他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再也听不到任何動靜，連通風系統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牆壁上的應急燈散發著微弱的綠光，給整個空間添了幾分詭異。
而在實驗室深處的一個房間里，刺耳的警報聲正尖銳地響起，紅色的警示燈在天花板上不停閃爍，將房間里的兩人映照得臉色慘白。
何東升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快速在鍵盤上敲擊，電腦屏幕上瞬間調出走廊的監控畫面。
畫面里，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正在走廊上走著。
“怎麼回事？”趙小蘭快步走到他身邊，眉頭緊緊皺起，語氣里滿是疑惑和不安，“那四個家伙被干掉了？”
就在幾分鐘前，他們還以為四個守衛攔下了來犯之敵人。
可現在，陌生人已經闖入了實驗室內部，這意味著那四個守衛已經凶多吉少。
何東升的手指僵硬地停在鍵盤上，眼神死死盯著屏幕里林立的身影，喉嚨動了動，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四個守衛體內都有噬靈蟲，戰斗力遠超常人，可現在卻被解決掉，對方的實力絕對不是他們兩個人能抗衡的。
趙小蘭看著屏幕里逐漸向實驗室深處走去的身影，心髒不由得縮緊，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一旦被對方找到，他們的下場恐怕不堪設想。
電腦屏幕的冷光映在王民恆布滿細紋的臉上，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子邊緣，嘴里喃喃自語。
“現在就他一個人，但再過不久，其他調查員該也會趕來。”
房間里的熒光燈忽明忽暗，投射在金屬儀器上的影子不停晃動，像是在無聲地催促著時間。
趙小蘭攥著衣角的手指泛白，焦慮像潮水般裹住她，她往前湊了兩步，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實驗室吧，不然他找到我們，只是早晚的事。”
說話時，她的目光頻頻掃向房間的門，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人影破門而入。
王民恆抬手按了按眉心，思索兩秒後緩緩搖頭，語氣盡量保持沉穩。
“外面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待在這里反而更安全。
救援力量已經在路上了，這實驗室的結構岔路多、拐角密，再加上還有幾個合金門，總能拖上一陣子。”
他伸手敲了敲桌面，沉悶的聲響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卻沒給趙小蘭帶來半分安心。
趙小蘭咬著唇剛要點頭，眼角的余光突然掃到監控畫面，她猛地睜大眼楮，驚呼聲沖破喉嚨。
“快看，他三兩下就把金屬大門給破壞掉了。”
屏幕里，林立握著一把泛著冷光的武器，手臂每一次揮擊，都帶著破風的銳響。
就像之前破壞實驗室入口大門那樣，合金門表面的防銹涂層崩裂，金屬碎片飛濺。
不過十幾秒，原本堅固的大門就被破開一個一人寬的缺口。
他邁過門時，還抬眼掃了掃天花板上的攝像頭，指尖瞬間竄起橘紅色火球。
“咻。”
火球帶著灼熱的溫度掠過空氣。
“砰”的一聲炸在攝像頭鏡片上，屏幕瞬間變成一片雪花白。
王民恆臉上的鎮定僵住了，剛才還說能拖延時間，可林立推進的速度比他預想的快了太多。
他抿緊嘴唇，手指無意識地攥成拳，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趙小蘭更是嚇得往後縮了縮，抬手捂住嘴，眼神里的恐慌再也藏不住。
沉默幾秒後，王民恆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我們走。”
“走去哪里？”趙小蘭被這突然的轉變弄懵了，下意識追問，腳步還在原地躊躇。
“這個人出乎意料的果決，實驗室現在不安全，先出去再說，之後看情況定下一步。”王民恆說著，轉身走向實驗台。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黑色背包甩到肩上，背包帶勒緊他的肩膀，他卻沒在意。
而後又彎腰拉開抽屜，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鑰匙時，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氣……這個鑰匙是接下來離開的關鍵。
趙小蘭看著實驗台上散落的資料，紙張邊緣還沾著試劑的痕跡，那是他們幾個月來的研究成果。
她往前挪了挪，聲音里帶著不舍，“好多重要資料還沒整理，就這麼放棄了嗎？”
王民恆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復雜，卻還是狠下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要人沒事，資料沒了可以再補，人被抓住了就什麼都沒了。”
說完，他攥緊鑰匙，率先朝著實驗室深處走去。
趙小蘭望著那些資料，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跟上，鞋跟踩在地板上的聲響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緊繃的神經上。
兩人穿過幾條狹窄的通道，走到實驗室盡頭……那里立著一面和周圍牆壁毫無差別的白牆，牆面上的瓷磚縫隙里積著薄薄一層灰。
王民恆走到牆前，手臂往後揚起，肌肉線條在襯衫下繃緊，接著猛地一拳砸向中間一塊瓷磚。
“ 嚓”一聲脆響，瓷磚應聲碎裂，露出里面一個巴掌大的暗格，暗格里的銅制鎖孔泛著嶄新的光澤。
他把鑰匙插進鎖孔，手腕轉動時，鎖芯傳來“ 嗒”的咬合聲。
下一秒，面前的牆壁開始輕微震動，灰塵簌簌落下，牆壁緩緩向右側滑動，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黑暗通道，通道里還飄著淡淡的霉味。
“快進去。”王民恆推了趙小蘭一把，等她鑽進通道後，自己也緊跟著進去，還不忘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走廊，確認沒有人追來，才松了口氣。
通道里沒有燈光，兩人只能扶著冰冷的牆壁往前挪。
腳下的地面凹凸不平，偶爾會踢到碎石子，發出“嘩啦”的輕響。
空氣里的霉味混著潮濕的氣息鑽進鼻腔，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但趙小蘭和王民恆都沒敢停下。
身後的追兵像懸在頭頂的利劍，稍慢一步就可能萬劫不復。
另一邊，林立已經砸開了第三扇金屬門，斷裂的門軸“ 當”一聲砸在地上，濺起一串火花。
他掃過空蕩蕩的房間，眼神銳利，接著又搜查了旁邊幾個房間，最終在一間彌漫著消毒水味的實驗室停下腳步。
這里擺著許多個透明培養皿，里面裝著不明的營養液，幾個灰白色的寄生蟲在營養液里緩慢蠕動，顯然還沒培育成功。
靠牆的櫃子上堆著一迭迭實驗資料，紙張上的字跡密密麻麻，有的還沾著未干的墨水。
林立走過去，輕輕拂過資料封面，指尖傳來紙張的粗糙觸感，他低聲咕噥，“看來這里的負責人已經跑路了，不知道我現在去追他們，還能不能趕上。”
話音未落，他已經轉身離開房間，腳步急促地沿著走廊往實驗室深處跑，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格外刺耳。
來到實驗室盡頭時，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道敞開的暗門，通道里的霉味順著門縫飄出來。
林立沒有立刻進去，而是蹲下身，指尖沾了點通道口的灰塵，又仔細檢查了周圍的牆壁，確認沒有陷阱觸發裝置後，才彎腰鑽進通道。
通道里沒有亮光，林立指尖竄起兩團小火球，火球懸在他肩頭，橘紅色的光映亮了前方的路。
地面上積著厚厚的灰塵，王民恆和趙小蘭逃跑時留下的腳印格外清晰。
一雙男士皮鞋印，一雙女士高跟鞋印，腳印雜亂地向前延伸，顯然兩人逃跑時很慌亂。
“兩個人，應該就是此次任務標注的重要目標。”
林立眼神一凝，加快腳步，火球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照亮了通道壁上的劃痕和斑駁的霉斑。
跑了大概兩分鐘，通道盡頭出現一架金屬梯子，梯子頂端頂著一個圓形的井蓋狀蓋子。
林立攀著梯子往上爬，伸手推了推蓋子，“ 嚓”一聲，蓋子邊緣的鎖扣斷裂，他順勢將蓋子推開，清冷的夜風瞬間灌了進來，帶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
他探出腦袋環顧四周，夜空像一塊綴滿碎鑽的黑絲絨，皎潔的月亮懸在天邊，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面上，把草叢、樹木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周圍靜得能听見蟲鳴，蟋蟀“唧唧”的叫聲，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交織成一片夜色里的低語。
林立從通道里出來，落在松軟的草地上，他抬頭望向不遠處的實驗室。
那里還亮著幾盞應急燈，距離這里大概有四五百米遠。
“這逃生通道挖得還真夠長的。”
他低聲吐槽一句，接著閉上眼，精神力像一張細密的蛛網般擴散開來，覆蓋了周圍數百米範圍。
預想中的靈能波動並沒有出現，王民恆和趙小蘭顯然收斂了氣息。
林立睜開眼，眉頭微蹙，夜色這麼濃，光靠眼楮找人太難，精神力又探不到靈能，一時間竟有些無從下手。
就在他躊躇不前時，側前方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震得地面都微微顫抖。
林立猛地回頭，只見遠處的草叢里升起一股黑煙，火星在夜色里格外顯眼。
“那邊有戰斗？”
他眼楮一亮，來不及多想，拔腿就往巨響傳來的方向跑，腳步快得帶起一陣風，草葉被他的褲腿掃過，發出“唰唰”的聲響。
跑了大概三四百米，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出現在眼前。
灌木叢前躺著一個穿著調查員制服的人，一動不動。
旁邊的地面上，有一個半米深的爆炸坑。
泥土翻卷，還帶著淡淡的硝煙味。
林立蹲下身，手指探了探對方的鼻息……呼吸微弱但還在，他松了口氣。
再看對方的傷勢，胸口有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已經凝固成暗紅色，脖頸後方還有一塊淤青，顯然是被偷襲打暈的。
“幸好對方急著逃跑，沒有下死手，不然就糟糕了。”
林立站起身，剛要繼續往前追，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遠處的天空出現的異常。
暗沉沉的夜色里，一點金色光芒突然亮起，接著光芒迅速擴大，像水波般蕩漾開來。
林立眯起眼，看著那道金色光芒逐漸凝聚成扇形，邊緣還縈繞著淡淡的靈能波動。
一個身影從扇形門戶里跳出來，快速向地面墜落。
“是空間傳送。”林立心里一驚，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以前看過的異能資料。
一些空間系異能可以撕裂空間形成傳送門，不過對靈能消耗極大，一般只有二階中段以上的修行者才能熟練使用。
“他現在突然出現，應該是來救援的……”
…………
郁郁蔥蔥的草叢劇烈晃動，王民恆扶著趙小蘭從草叢里鑽出來。
兩人的衣服都被草葉勾破了，臉上沾著泥土，顯得格外狼狽。
趙小蘭靠在王民恆身上，還在大口喘氣，聲音里帶著劫後余生的慶幸。
“幸好剛才那個調查員實力弱，不然被他纏住，等那個追兵趕過來，我們就真的跑不掉了。”
王民恆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表盤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再等等，救援應該快到了。”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趙小蘭就忍不住抱怨。
“已經到了說好的時間，來救援的人怎麼還沒到？該不會是把我們忘了吧？”
她跺了跺腳，語氣里滿是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