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隨著裴相根的離開。
柳生正牽頭的聚會,氛圍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大家都是成精的千年老狐狸。
柳生正不會無緣無故召集眾人聚會。
酒過三巡,吃飽喝足。
柳生正放下杯子,環顧全場,隨即輕咳一聲。
咳嗽聲引來其余四人的關注。
柳生正笑著道︰“喝得差不多了,想必大家也應該等急了”
“不過進入正題前,我有句話要說”
“接下來的事,很可能改變釜山的現狀”
“如果有人不願意參與,可以現在離開!”
言罷。
除了金乘泛外。
眾人我看你,你看我。
良久後。
嚴志忠開口道︰“柳會長,你想說什麼?”
聞言。
柳生正看向這位釜山前市長。
“嚴市長,不好意思,事關釜山現狀,在沒確定幾位的心意前,我不能說!”
嚴志忠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
申權日搶先說道︰“柳會長,大家都是老朋友,用不著拐彎抹角,有話不妨直說!”
說話之人是釜山最大地產和港口運營商光宇集團會長。
光宇集團旗下有光宇地產公司,光宇海運公司,以及光宇港口運營公司。
其中光宇港口運營公司位列半島第三大港口營運商,在釜山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光宇集團屬于釜山本土財閥的代表。
柳生正搖搖頭。
“申會長,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很有可能改變釜山格局”
“我不想大家起沖突,願意留下的表示你們可以接受”
“現在離開我也不攔著,大家各憑本事!”
這番話讓在座眾人皺起眉頭。
徐英基沉聲道︰“柳會長,要不要怎麼認真,大家又不是剛認識一天兩天”
“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們的操守?”
听到這話。
柳生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們要是有節操,我會這麼說嗎?
“徐會長,有些事還是提前說清楚的好,免得大家傷和氣。”
徐英基前半島總工會會長,曾經掀起過百萬人大罷工。
在釜山,他是有名的老好人,普通民眾的請願人,卻暗中掌控著釜山工會。
每一屆釜山工會會長,基本都是徐英基的人。
這在半島總工會已經形成了潛規則。
而徐英基正是方才打算跟裴相根一起走的老家伙。
並且今天聚會的五人中。
除了金乘泛外,柳生正最擔心的就是裴相根和徐英基。
但沒辦法。
要想在釜山搞大動作,這兩人永遠繞不開。
柳生正的直白讓徐英基有點難受。
“柳會長,怎麼說,我們不表態,你是不會說對嗎?”
柳生正點點頭。
“沒錯,為了以防萬一,我只能怎麼做!”
三人陷入沉思。
柳生正親自出馬,還把金乘泛請了出來,說明不是小事,搞不好真有可能改變釜山現有格局。
但釜山現在的格局是經過幾十年形成的,要想改變哪有這麼容易。
嚴志忠、申權日和徐英基,三人對視一眼。
徐英基率先道︰“柳會長,如此大事,要不要把裴議員叫回來一起商量!”
這時。
一旁許久不說話的金乘泛插嘴道︰“裴議員的兒子死了,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比較好!”
在听到裴順泰的死訊時。
金乘泛心中暗自嘀咕,覺得這件事或許同某個人有關。
原因很簡單。
早不死,晚不死。
裴順泰偏偏在崔翼賢的死忠分子被抓後溺水身亡。
更大的疑點是。
裴順泰本身與崔翼賢走的非常近,兩人幾乎同穿一條褲子。
他讓吳孝基去勸說裴順泰,也是看在裴相根的面子上。
畢竟裴相根在釜山的勢力不俗,真要發起瘋來破壞,對大家沒好處。
因此金乘泛懷疑,裴順泰不肯乖乖就範,引來殺身之禍。
听聞此言。
徐英基想了想。
金乘泛說的有道理,白發人送黑發人,裴相根此刻的心情不言而喻。
可徐英基又拿不準主意。
這里每一個人都不比自己差。
萬一上了賊船了,在想下船,那就難嘍!
金乘泛算是釜山權貴們的老大哥。
本身是小 派的代表外,還是安東金氏旁系,名門望族出身。
嚴志忠眼珠子一轉。
“金代表,您是怎麼想的?”
話音剛落。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金乘泛的身上。
徐英基也不再胡思亂想,雙眼炯炯有神的看向金乘泛。
面對詢問。
金乘泛不緊不慢道︰“我相信,柳會長不是開玩笑”
“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大家認識幾十年,釜山的變化有目共睹”
“我們走在時代的前沿,跟隨時代腳步,才能立足釜山,直至今天”
“相信這一點,大家不會否認吧!”
此話一出。
嚴志忠、申權日、徐英基,包括柳生正在內,四人若有所思。
金乘泛說的沒錯。
隨著社會進步,釜山一直在改變。
幾十年里。
他們的家族能屹立釜山之巔,除了強大的勢力和人脈外,少不了時代紅利。
正是抓住時代機遇。
不管是柳生正、徐英基、嚴志忠,又或者申權日,才能將觸手伸向釜山的各行各業。
其中光宇集團是典型的代表。
光宇集團原本是一家普通的海運公司。
但伴隨半島對釜山的大開發,光宇集團應運而起。
在時代buff的加持下,光宇集團幾次抓住機遇,迅速完成轉型。
從原來的單一海運公司,成為地產、海運、港口運營的綜合大型集團,市值上百億美元。
不知過了多久。
嚴志忠回過神來。
“金代表說的不錯,時代變了,我們也要跟著變,與時俱進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說到這里,他沉思片刻。
“金代表願意留下,我自然也留下!”
有了做出表率。
申權日深吸一口氣。
“我也留下!”
見到幾人全部同意。
徐英基只好硬著頭皮選擇留下。
“我願意留下!”
看著選擇留下的眾人。
柳生正滿意的點點頭。
緊接著。
柳生正神色一正。
“大家願意留下,我很好高興,不過在此之前,我丑話說在前面”
“假如有人把今天的消息泄露出去,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這話說的很重。
嚴志忠、徐英基和申權日臉色微變。
眾所周知。
柳生正絕對是釜山狠人,笑面虎中的笑面虎。
今天笑面虎一反常態,誰敢不當真!
見眾人不開口。
柳生正接下來的一番話,令眾人目瞪口呆。
直到聚餐結束。
嚴志忠、申權日和徐英基,依舊沉浸在震驚當中。
——
下午13:33分。
柳生正將嚴志忠、申權日和徐英基送走。
他回頭望向正準備上車的金乘泛。
“金代表留步!”
金乘泛腳步一頓。
“柳會長,有事嗎?”
柳生正不假思索道︰“金代表,能聊聊嗎?”
金乘泛稍作思索,點點頭。
柳生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重新回到餐館。
沒一會功夫。
一間略小的包廂內。
服務員送來熱茶。
柳生正舉起茶壺給金乘泛倒了一杯茶。
金乘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今天喝不了不少酒,喝茶正好能醒酒。
一杯茶喝完。
金乘泛放下杯子,一語道破柳生正的心思。
“柳會長,你是想問裴議員兒子的事吧?”
柳生正端著杯子的手一僵。
“金代表,您也清楚,吳孝基把勸說裴順泰的事交給了昌源”
“昨晚昌源剛剛同裴順泰喝過酒,萬一裴相根懷疑的話”
話未說完,其中的潛台詞不言而明。
金乘泛回答道︰“柳會長,你害怕裴順泰的死是昌源做的?”
柳生正搖搖頭。
“不,我相信昌源不會殺人,但架不住裴相根怎麼想!”
金乘泛舔了舔嘴唇。
“你想我怎麼做?”
柳生正開門見山。
“一個人是死,兩個也是死,父子同赴黃泉路,豈不快哉!”
金乘泛目光一凝。
柳生正不虧是當初東瀛佔領釜山,十幾歲就出賣上百抗日人士做投名狀的走狗。
果然還是那麼的狠辣,一樣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柳生正能好好的活到今天,那是他的敵人已經全死了。
“柳會長,殺人可是犯法的!”
柳生正笑了笑。
“金代表,有些事不用說,你我都清楚”
“你覺得裴順泰的死,真的是意外嘛?”
金乘泛神色一沉。
“柳會長,這話不能亂說!”
柳生正微微一笑。。
“看來金代表也有所懷疑啊!”
金乘泛一愣,迅速反應過來,知道自己上當了。
“柳會長,激將法對我不管用,我是不會殺人的!”
柳生正眼神陰冷的道︰“金代表怕髒了手,不如我代勞!”
話音落下。
金乘泛當場呆住。
“柳會長,你是在開玩笑吧!”
柳生正一本正經道︰“裴順泰和崔翼賢牽扯太深,裴相根同樣好不到哪去”
“別忘記徐英基是裴相根的跟屁蟲,此人搖擺不定,根本不可信”
“要想徐英基倒向我們,除了送裴相根去見他的兒子外,別無他法!”
聞聲。
金乘泛一字一頓道︰“柳會長,你明白怎麼做的意義嗎?”
殺了裴相根,就表明柳家徹底倒向李在華一系,沒有回轉的余地。
柳生正鄭重其事道︰“所以在動手前,我想見見李部長!”
金乘泛深深的看了眼柳生正。
“好,我可以幫忙聯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