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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頭的話語並沒有停止。
原來顏鶴卿的傷,&bsp&bsp是先前被請去紹興府督辦命案之時,被那窮途末路的凶手突襲,後背硬生生挨了一刀,&bsp&bsp雖然錯開了致命口,但依舊傷的不輕,按常理來說,顏鶴卿該在紹興府療養月余。
可等到鎮國公帶著太醫趕到紹興府時,卻听見了顏鶴卿半夜騎馬回杭的消息。
鎮國公起初不知緣由,&bsp&bsp尋思自家兒郎平素性子雖冷淡,但一慣乖巧听話,信件比鎮國公的馬匹更快,顏鶴卿明明已經知道他要帶著太醫去紹興府給他治傷,怎還會半夜跑路?
沿路上,鎮國公想了很多,&bsp&bsp甚至憂心忡忡懷疑顏鶴卿是否有了遲來的叛逆。
卻未曾料到,竟是為了燕驚雙。
鎮國公不由想到先前自家夫人說的話。
“早先為父想著你若有心仕途,便是祖訓信奉百年清談,平衡業力,&bsp&bsp為父亦助你一臂之力。”
顏鶴卿沒等鎮國公說完,&bsp&bsp便快速搖了搖頭,&bsp&bsp皺皺眉道。
“父親,&bsp&bsp如今朝局混沌,並不是入仕的最佳時機,再者,我無心仕途。”
時下新朝剛立,&bsp&bsp他們顏府有著前朝根基,&bsp&bsp嫡系暫時還不用入仕穩固地位,&bsp&bsp顏氏的旁系子弟倒是有入朝做閑官,這是為了同皇室達成微妙的平衡。
顏鶴卿閑雲野鶴慣了,本也不愛受政治拘束。
再說若是為官,又怎麼接近燕驚雙。
彈幕也實時在給顏鶴卿立著人設。
【像小鶴這樣清風朗月,襟懷坦白的高嶺之花,怎麼也不該陷入泥沼黑暗的官場染上一身塵埃,反正顏家現在也不需要他入仕幫扶,就讓我們小鶴繼續當這朵冷傲的桔梗花吧。】
【不過,沒想到雙雙竟然是這麼知道小鶴心意的,有點沒能逃脫古早文套路呢。】
早先被彈幕劇透的燕驚雙默。
……
其他彈幕都在附和,只綠色彈幕好似發出了疑惑。
【奇怪……】
鎮國公同顏鶴卿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如此著急趕回來,恐怕也不只是因為想見燕驚雙吧。”
顏鶴卿沒答話。
但鎮國公好似看穿了顏鶴卿的心思,繼續道。
“听聞你趕回來的節點,正好是燕驚雙參與美人圖甄選之時?”
“你怕她受欺負?”
“想回來替她撐腰?”
“所以,不惜廢了一枚價值千金的小葉紫檀戒,就是為了給燕驚雙的聲名造勢?”
“否則以你的性子,不會行事如此高調。”
……
鎮國公緩緩陳述,顏鶴卿並沒有反駁。
沉默有時候就代表著默認。
鎮國公幽幽嘆了口氣。
“你啊,還真被你母親說中了,一門心思,沉溺情愛。”
話音落,門外的燕驚雙身影微頓,薄涼的玉佩被燕驚雙攢在手里,好似染上她的體溫,她神色慢慢趨于復雜。
鎮國公吩咐太醫給顏鶴卿後背傷口換藥後,最後又囑咐了一遍顏鶴卿好生照顧身體。
“幸而這次來的是我,不是你母親,不然便是你強行想留下,你母親都是不讓。”
“母親那邊,有勞父親了。”顏鶴卿輕飄飄落下。
鎮國公一噎,這是讓他將顏鶴卿手上一事瞞下的意思,鎮國公面露些許難色。
鎮國公又嘆了口氣“回頭你母親要是知道了,定然要咳咳咳……”
太醫還在門口候著,鎮國公不好把“罰跪搓衣板”的事說出來。
他愛面子的緊。
顏鶴卿眉梢微挑“顏府花園假山第三株樹下……”
“咳咳咳,行,我給你擔著!”鎮國公神色微變。
顏鶴卿竟然拿他藏私房錢的事威脅他。
這一大一小,果然是母子,受苦的還是他。
鎮國公臉瞬而皺巴巴。
鎮國公臨出門時,顏鶴卿好似終于想起鎮國公是自己父親一般,關心了一句。
“宿舍狹小,沒您能住的地方,您是準備住在杭州府的別院嗎?我明日去看您。”
鎮國公同顏鶴卿擺了擺手。
“咱父子就此別過吧,你母親還在家里等我呢,我同她說了幾月幾日歸,若是晚到,你母親又該使性子了。”
“哦?……不是因為您過于思念母親,想著急回去見她嗎?”
顏鶴卿毫不客氣地拆穿,引得鎮國公連忙又咳咳幾聲。
留在顏鶴卿這里的彈幕人兒無情嘲笑。
【原來小鶴的戀愛腦是遺傳了鎮國公的哦!!!】
回到自己屋子的燕驚雙,躺在床上,同平時一樣,規規矩矩地把被子蓋好,只露出了一個頭。
但一貫定時定點睡覺的她,今夜居然失眠了,好看清冷的眉眼盯著帷帳,好似在出神。
過了會,她手悄悄從被子里探了出來,春夜微涼,她白皙光潔的手臂下意識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燕驚雙毫不在意。
月光下,她手上攢著的碧色雕鶴玉玨盈著淺淡的光暈。
燕驚雙看著玉玨,長眉一點點輕蹙,眼里慢慢浮現幾分茫然無措。
第一次知道顏鶴卿對她的感情之時,燕驚雙明顯震驚不信,而後驗證之下,她還是發現了顏鶴卿的心意。
那個時候,一貫冷靜的燕驚雙第一次不知該如何處理她同顏鶴卿的關系。
顏鶴卿是一個值得深交的知己。
但若是知己心悅她,她也只能敬而遠之。
起初燕驚雙想尋找出一種辦法,能婉拒顏鶴卿,又能不破壞她同顏鶴卿的君子情誼。
只是,她還未尋找出那種辦法,她自己便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
在燕府,意外想通顏鶴卿對她的情誼興許是被作者雪墨操控的燕驚雙,本應該高興才是,說不準她同顏鶴卿說明白,便可以解開他的戀愛buff。
可燕驚雙好似也沒有得到預料中的高興,甚至在被彈幕劇透顏鶴卿對她的真摯表白時,燕驚雙心里有一塊地方似乎軟塌了下去。
之後,越不知道該如何做,燕驚雙便越發無法面對顏鶴卿。
直至今日,她親耳听到了顏鶴卿對她的情誼。
燕驚雙自小感受的善意很少,旁人對她一分好,她都想十分還回去。
可顏鶴卿對她的好,她卻不知該如何還回去。
燕驚雙眉頭輕鎖。
以身……
念頭一起,燕驚雙臉頰驟而浮上紅暈,快速將被子掩過頭頂,整個人躲在被子里好一會都沒出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悶在被子里的燕驚雙,臉頰上的紅暈才緩緩下去。
過了一會,一聲嘆氣,從被子里緩緩傳來。
燕驚雙在被子里輕輕搖搖頭。
眼下這種情況,她應該把心思都放在守護燕家上,公良庸還未找到,整個燕府的未來堪憂。
生死危機未除,她哪里有心思和時間放在兒女情長上。
燕驚雙下定決心,決定明日同顏鶴卿說清楚,也好…斷了他的念想。
他們燕府就像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又怎好拖累顏鶴卿。
燕驚雙清冷的眉緩緩壓下,抿了抿唇,壓住嘴角的澀意,逼著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便倒頭睡去。
可她還是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一會,才慢慢沒了動靜。
……
翌日。
顏鶴卿早早便起了床,昨夜太醫給上的藥,不能過夜,他今早得再上一次。
只不過,這一早起來,顏鶴卿兩只眼眼皮同時狂跳,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喝了酒,又被沉溺情愛,趕著回去的父親強灌醒酒湯,上藥,折騰了大半晚。
興許是沒睡好。
顏鶴卿按了按太陽穴,狂跳的眼皮才稍稍緩解些。
後背的傷在腰下,唯一一個下人在為顏鶴卿準備早食,顏鶴卿只好自己來,但他剛對著銅鏡脫掉外袍。
露出白皙卻頗有線條的上身,就見身前的不太清晰的銅鏡忽而顯露出一道身影推門而入。
顏鶴卿還沒看清,就見那道身影快速走到顏鶴卿身後。
顏鶴卿轉頭,詫異地看見在他跟前衣衫有些凌亂,氣息不太穩的燕驚雙。
“驚雙,你這是……”
燕驚雙一雙眼卻直勾勾看著顏鶴卿,眼眶微有晃動,她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攢緊,燕驚雙頓了頓,才開口道。
“顏鶴卿,能不能讓我先說話。”
“我怕…一會我就沒有勇氣說了。”
燕驚雙盯著顏鶴卿清潤的眼,她似乎想移開視線,但最終還是未移動分毫。
顏鶴卿眸色不解,但他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燕驚雙長睫輕輕顫動,從薄窗落下的日光,仿佛為她絕美的容顏鍍上了一層朦朧。
她微微深吸一口氣,好一會,她抬了抬眼瞼,神色認真。
一字一句道。
“顏鶴卿,我們…試試吧。”
……
不大的房間里,金貴沉水香的氣息十分濃郁。
燕驚雙臉頰像是被火燻過般泛著明顯的紅意,她說完這句話,便快速垂眸,沒再敢看顏鶴卿。
可是隨著安靜的時間逐漸加長。
燕驚雙心尖越發忐忑,仿佛被人捏著把玩一般抓心撓肝。
這…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表白。
她十分緊張。
就不知顏鶴卿如何想?
燕驚雙不敢看顏鶴卿,只能余光掃到顏鶴卿放在身側的手指似乎有些發僵。
而彈幕里,全都在震驚燕驚雙的主動,沒有一個人給她劇透顏鶴卿現在是如何想的。
雖然燕驚雙知道顏鶴卿該是喜歡她的。
可…他會不會嫌自己太主動了?沒有女子的矜持?
燕驚雙眉心瞬而皺起,難不成,她把事情弄砸了?
太主動了,反而讓顏鶴卿產生惡感?
一時,燕驚雙心頭有些慌,眼眸左右游移著。
“你…你若覺得太快,一時無法接受,我們可以……”
“慢慢來”三個字還未出口。
燕驚雙的肩頭忽而落下一雙微涼的手,有力的指節隔著薄薄的衣料,同燕驚雙的肌膚摩擦著。
耳邊,顏鶴卿清冷的聲音響起。
“驚雙。”
“你是太快了。”
燕驚雙心頭一沉,暗道糟糕,顏鶴卿看來真不喜歡主動的女子。
燕驚雙有些著急,不知該如何解釋。
落在她肩頭的指節卻是微微收緊。
“這件事,本來由我來提的。”
燕驚雙驚愣,這才緩緩抬眸看向顏鶴卿,卻冷不丁撞入了一雙幽幽含笑的漆眸。
那一分笑意,像是帶出了壓抑多年的渴求。
“好在有另外一件事,可以由我佔個先。”
“我心悅于你,我願意同你一起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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