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驚雙出門之時,&bsp&bsp花甲臉上還掛著擔心之意。
見燕驚雙出來,花甲趕忙迎了上來,避著別院的下人,小聲湊近燕驚雙道。
“小姐你沒事吧。”
興許是方才懟得謝琳瑯啞口無言,&bsp&bsp燕驚雙壓在心尖這麼多年的一口惡氣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她雖然眉心還是擰著,&bsp&bsp但卻沖花甲輕輕搖了搖頭。
花甲仔細看了燕驚雙幾眼,&bsp&bsp心下微松,&bsp&bsp連忙給燕驚雙擺上車凳,&bsp&bsp扶著她進了馬車。
馬車里燃起的炭爐還未滅,&bsp&bsp依舊十分暖和。
這一回,燕驚雙指尖還是沒有暖意,&bsp&bsp只是她感受著馬車內徐徐升騰起了的溫度,&bsp&bsp心中多了幾分痛快。
只馬車行駛了一會,&bsp&bsp她眼前忽然飄過一條金色彈幕。
【叮女主金手指-】
殷府別院內。
燕驚雙走得風風火火,留下來的謝琳瑯和明初雪卻有些面面相覷。
好在明初雪會些察言觀色,&bsp&bsp沒多會轉移著話題,&bsp&bsp同謝琳瑯之間的氛圍略有回暖。
早些時候,她于另一個城鎮因緣巧合救過一次謝琳瑯,可也因此耽誤了自己去參加歸墟學宮考試,&bsp&bsp未曾想,也是因禍得福,&bsp&bsp謝琳瑯來了杭州之後,&bsp&bsp得知她因她未能進歸墟學宮,便主動說幫她進歸墟學宮。
明初雪對謝琳瑯頗有感激,先前在駱府別院,&bsp&bsp她同寧墨說,&bsp&bsp當年的事,&bsp&bsp她是站謝琳瑯的,除了看過謝琳瑯的文章,也是因為明初雪那個時候已然接觸了謝琳瑯。
在明初雪眼里,謝琳瑯絲毫沒有杭州府那些貴夫人的倨傲,待她極其和藹可親,兩人也相聊甚歡,頗為投緣。
後來,謝琳瑯又幫她進了歸墟學宮,明初雪更覺謝琳瑯是個大善人。
當年的事,即便不是威武侯的錯,也定然不是謝琳瑯的錯。
今日見燕驚雙如此折辱謝琳瑯,明初雪趕忙好生安慰了幾句,謝琳瑯面容這才稍緩了些,看向明初雪的眼神也越發柔和。
但明初雪聊著聊著,卻有些走神,想著先前燕驚雙提起的謝琳瑯想收她為義女的事。
明初雪眼眸微轉,斟酌片刻,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謝夫人,先前燕大小姐所言…您對初雪是真有此意嗎?”
明初雪目光盈盈如水,看著楚楚可憐,直直叫人憐惜。
只是那柔柔的目光之下,壓著幾分微不可見的野心。
她出身寒門,便是有所才名,因著家世,也被旁人看不起,在寧府呆的這段時日,她已然見識了太多鄙夷的目光。
還有喜歡寧墨的那些世家小姐,就是指著她鼻子罵,讓她離寧墨遠點,寧碧也只能在一旁當和事佬,卻不能幫她強出頭,還要讓她忍,因為這其中,好幾個的家世,寧碧都惹不得。
那一瞬間,明初雪甚至有幾分羨慕燕驚雙。
至少燕驚雙家世強硬,沒有人敢如此當面給燕驚雙難堪。
可她呢,就因為出身寒門,就只能學會忍。
但方才燕驚雙說,謝琳瑯有意收她為義女,明初雪眸光倏而微亮。
若是真的……
明初雪眉眼輕顫,她有種直覺,這將是她鯉魚躍龍門的關鍵。
而且,謝琳瑯也沒反駁不是。
一時,明初雪眼里忍不住滲出幾分期待,看向謝琳瑯。
然而——
謝琳瑯揉著太陽穴,臉上帶著幾分清淺的笑。
“初雪,方才驚雙是氣狠了,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回頭會好好同驚雙解釋的。”
很委婉的拒絕。
明初雪臉上的笑容微僵,但很快又是扯了扯嘴角。
“初雪明白了。”
謝琳瑯見明初雪听話識趣,對她的態度更溫和了幾分。
先前燕驚雙罵她的話雖然不中听,但也給謝琳瑯敲了一個警鐘。
她不論同燕驚雙關系再不好,至少在世俗人眼中,燕驚雙就是她女兒。
而明初雪眼下即便是受害者的身份,但她也是同燕驚雙的前未婚夫寧墨不清不楚著。
她若是此時收了明初雪作義女,于她自己的名聲也會有損耗。
這些年,雖然京師里的貴夫人們因為殷準不敢當面對她如何如何,但背地里沒少拿她過往說事。
她眼下如何都不能再給那群貴夫人遞上新的笑料。
而且,先前燕驚雙指責明初雪時,明初雪的反應她也是看在眼里,此事頗有隱情,若是真被燕驚雙捏著什麼把柄,明初雪她可不敢踫。
畢竟一個同旁的男子不清不楚的女子,殷準收的那個野崽子也看不上。
謝琳瑯眸色微斂,思考著新的應對方法。
而燕驚雙也通過那群脫粉明初雪的彈幕人知道了兩人的對話情況。
燕驚雙眼里痛快之意多了幾分,但又覺得有些許滑稽。
謝琳瑯想利用明初雪的手段,竟然是明初雪的金手指。
……
想到明初雪,寧墨的名字不免便會閃過燕驚雙腦海里。
燕驚雙撐臉的手忽而一頓。
她好似已經很久沒想起過寧墨了,且眼下想到他,燕驚雙除了惡心寧墨的虛偽外,其他竟然沒有半分波瀾。
燕驚雙冷不丁皺了皺眉。
想起先時自己曾猜測過,她對寧墨的喜歡,有沒有可能是被“女配buff”強行注入的。
而就在她皺著眉頭思索之時,馬車緩緩停下,停在了一家做武器的鋪子前。
燕驚雙今日是想為不能輕易動用內力的燕九命挑選一些防身的暗器。
只是這家武器鋪子旁邊新開了一家首飾鋪子,興許是剛開業為了吸引客流。
店家把“鎮店之寶”展于人前,旁邊不合時宜地站著兩個彪形大漢守著。
雖極具反差,但奈何“鎮店之寶”過于漂亮,依舊吸引著不少的眼球。
那是一根翡翠珠花嵌著品相極佳的白玉珠的步搖簪,簪頭做成古琴樣式,十分文雅別致,垂下的珠串每一顆都是打磨完整,光滑圓潤的昂貴綠松石。
在玉色和翠色之間,搖曳出令人著迷的美麗。
不少小姐和夫人都不由駐足在此,很是想要這根翡翠白玉步搖。
但店家說出了一個天價,這群夫人小姐不由望而卻步,只道,難怪能成為鎮店之寶。
店家很快也注意到停留在這群夫人小姐身後的燕驚雙。
店家顯然是認識燕驚雙了,她熱情地同燕驚雙道。
“燕大小姐,我這里有不少新進的木簪,你可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樣式。”
花甲在一旁替燕驚雙回著話道。
“店家,我們小姐不買這些,勞你招呼了。”
花甲自小跟在燕驚雙身邊,自是知道燕驚雙不喜在這些外物上費心,衣服選勁裝,發飾選木簪,全都圖簡單方便。
而且燕驚雙還是個念舊之人,像木簪這種東西若是沒壞,她都想不起來換。
久而久之,整個燕府都對燕驚雙不注重打扮這件事習以為常了。
那個店家聞言,臉上有些許失望,但還是好言同她們招呼了幾句。
燕驚雙點點頭,同花甲道。
“走吧。”
只她余光輕輕掠過了那個鎮店之寶,微微停留了下。
可花甲和店家都沒有注意。
但在離那處首飾鋪不遠的地方,一只手緩緩撩開了車簾。
……
燕驚雙買完暗器後,很快便回到了燕府。
只她前腳剛進燕九命的院子,後腳就听見有小廝來報。
“大小姐,三少爺,顏世子來訪。”
燕驚雙眉目一愣,握著暗器袋子的手頓了頓。
倒是燕九命很有幾分高興,看向燕驚雙的目光更是多了些許詫異。
“二姐,未曾想你這去一趟歸墟學宮,還真就圓了你想同顏世子搞好關系的願望,你瞧,前些時日,你還打听他來沒來我們府上,眼下,他就如你所願來了呢。”
燕驚雙細眉微蹙,剛想解釋,甚至她還想找個借口把顏鶴卿趕走。
燕九命卻是有些開心地拍著手繼續,眼含期待道。
“顏世子來了正好,早些時候,便有所耳聞顏世子之風采,一直未能親眼所見,今日可是要好好見識一番。”
燕驚雙微微把話語咽了回去。
……
長生院,燕九命的院子。
因為燕九命不能多走動,所以燕驚雙直接讓下人把顏鶴卿邀到了燕九命的院子里。
此時,三人正端坐在院子里的一塊四方石桌前。
顏鶴卿坐在燕驚雙左邊,燕九命坐在燕驚雙右邊,也就是燕九命坐在顏鶴卿對面。
燕九命幾乎是一雙眼楮掛在顏鶴卿身上。
燕驚雙“咳咳”兩聲,燕九命卻仿若未覺。
燕驚雙轉頭看向燕九命,在石桌下輕輕踢了他一腳。
燕九命吃痛才反應過來。
“二姐,你怎麼……”
“咳咳!”燕驚雙繼續咳嗽,且用眼神示意燕九命。
【你怎麼回事?】
燕九命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也回了個眼神。
【我自小沒見過多少人,饒以為自己也算的上是個俊秀男子了,未曾想顏世子竟比我還好看些,一時竟也看呆了。】
燕驚雙和燕九命自小混在一起,大多能看明白對方眼神里傳達的信息。
燕驚雙暗暗扶額,她這個弟弟就是過于單純了些。
燕驚雙小心看了眼顏鶴卿。
幸而顏鶴卿神色如常,沒有因為被燕九命盯著就露出什麼不耐煩的神情。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