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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Chapter 94

類別︰網游小說 作者︰蜀七 本章︰第94章 Chapter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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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皚皚,枯樹枝上堆滿了積雪,若是有人從樹下經過,只需一點微小的動靜便能讓那雪簌簌而下,凜冽的寒風迎面吹來,風硬如刀,刮在人臉上片刻便能留下一道傷口。

    冗長的隊伍似蟻般挪動向前,馬蹄留下的蹄印迅速被風雪掩蓋。

    白茫茫的大地晃得人眼幾近失明,叫人辨不清方向。

    穿著的布甲士兵行走在雪地里,他們的鼻頭泛烏,皮靴被雪水打濕,手腳幾乎都失去了知覺,只能麻木的繼續朝前走去。

    隊伍的最後,一輛木輪馬車已經陷入了雪中,十幾名士兵一起推車,竟然都沒能把車推出去。

    身著皮甲的將軍站在車邊,他的聲音幾乎被風聲淹沒,只能用粗𣘗地聲音喊道“君上!必須棄車了!”

    坐在車里的人裹著獸皮毯,即便如此,他在寒風中依舊被吹得渾身輕顫,他強忍著哆嗦,眉宇間盡是憤恨,無可奈何地說“把我的馬牽來。”

    棄車上馬,獸皮毯也不能裹了,陳侯甚至不敢吸氣,一吸氣,寒風灌進體內,五髒六腑都因此生痛。

    將軍策馬在陳侯身側,兩人距離極近,這才能听清對方的聲音。

    “君上,我們的糧草……”

    陳侯咬著牙“叫兒郎們以雪充饑,如今方向未辨,糧草決不能輕易消耗。”

    “趙公……騙我好慘!”

    將軍抿唇“大夫當日就勸過君上,趙公狡猾,如此大方,必是陷阱。”

    陳侯苦笑一聲“我怎能不知?可陳國弱小,這麼多年,無論趙國鄭國,只要伸手,我陳國無有不應,他們說我什麼?說我甚效我父,父子倆都是膽怯懦弱之人,不堪為候。”

    “他們哪里知道,不說趙國鄭國,只說晉國,也有八萬大軍,我們呢?東拼西湊,也不過湊出五萬人,其中多少軍奴,老弱?”

    陳侯咳了兩聲,將軍連聲說“君上!君上保重身體!”

    陳侯擺手“還好,還好我走前立了太子,若我不能回去,夫人定能護住我兒。”

    “說到底,是我貪心。”陳侯長嘆了一聲。

    趙國攻打魯國,以魯國靠近陳國的三關為酬,讓陳國與他兩面夾擊,瓜分魯國。

    陳侯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應下了。

    但魯國有能臣,有虎將。

    魯國公子敖,乃魯公同胞兄弟,十三歲入軍營,十五歲帶兵打仗,打下了魯國糾河以南的數十郡,這十郡原本是衛國土地,如今盡歸魯國。

    魯國因此國力大漲,只此十郡,便可征兵二十萬。

    魯公即位前,魯國兵力不足三十萬,如今魯國有六十萬雄兵。

    且魯國幾乎年年打仗,每年征兵,卻依舊還有六十萬!

    太師對他說過,魯公和其弟公子敖,此二人對魯國缺一不可,公子敖手下精銳無數,偏偏魯公從不疑心,君臣相宜,可成就一段絕世佳話。

    若陳國有公子敖這樣的將才……也不必龜縮一隅。

    陳侯心中痛苦難當,再次嘆道“是我貪心……”

    將軍忙說“君上也是為了陳國!若不設法圖強,陳國即便不經戰事,怕也要……亡。”

    陳侯眼眶泛紅,他輕輕搖頭,再不說話。

    陳國的老百姓已經受不住了,陳國的田地再好,也經不住各國朝他們伸手,送往各國的糧食哪里來?還不是從百姓的嘴邊掏出來,明明是產量大國,自家的百姓卻吃不飽肚子,他這個國君,當的窩囊。

    “只盼我兒勿要效我。”陳侯看向前方的雪山。

    他以為趙國攻打魯國,趙國為主,他們只需在旁策應,若成,便能拿到三關,陳國國力大增,今後便不必看魯國臉色。

    不成,也不過白跑一趟。記

    為表誠意,他身為陳侯,親身上陣。

    哪里想到,趙國是以他陳國士兵為馬前卒,他們被魯國截殺,損失大半兵卒,又與大部隊失散,只能逃往荒原。

    結果現在被困在此處,不辨方向,糧草也被劫掠大半。

    一國之君啊,恐怕要死在這荒無人煙的雪地之中,太子尚幼,即便有母族相幫……

    陳侯不敢再深想下去。

    隊伍中不斷有士卒倒下去,其他人從他身邊走過,很快,這些倒下的人便被積雪掩埋,雪地上只留一個凸起的雪包。

    天色漸晚,士卒們必須趕在全黑前找到可以擋風的巨石或山洞,否則就地扎營,夜里更冷,不知要死多少人。

    “君上,喝點水吧。”將軍拿出水囊,拿起的那一刻發現,即便他將水囊揣在懷里,依舊凍結成了冰。

    陳侯看出了他的窘迫,苦笑道“遍地是雪,何必喝水,吃雪就夠了。”

    “雪倒也是個好東西,能止渴,能果腹。”陳侯抬頭望天,天邊如火燒般泛著橘紅。

    “來年,我陳國百姓又能豐收了。”

    將軍“君上勿要灰心!太子年幼,君上若不能回去,各國必定施壓,再是豐收,糧食也進不了我陳國百姓的肚子,只有君上回去,方有轉圜之機。”

    “我等誓死護衛君上歸國!”

    將軍再次大喊“我等誓死護衛君上歸國!”

    隨行的士兵們也跟著大喊“我等誓死護衛君上!”

    陳侯笑道“看來我這個國君當的,也不算太失人心。”

    夜幕降臨,寒風比白日更加猛烈,陳侯以布遮面,露出來的皮膚依舊被刮得滿是細傷,他甚至不敢朝後看一看,後面的一個個的雪包,埋葬的都是他陳國兒郎。

    陳侯甚至覺得,自己死在這兒大約也是幸事,否則歸國後,他如何跟那些失去丈夫兒子的國民們交代?

    他們都是想在戰場上殺敵,報效陳國的好兒郎。

    但他們卻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寒冷與饑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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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貪心,犯了錯,卻讓他們填進了性命。

    “君上,上山吧。”將軍策馬上山,他們手里沒有干木,天若全黑,他們就無法再前進。

    陳侯的身體在馬背上輕晃,將軍大驚失色“君上!”

    陳侯用盡全力才穩住身形“無事,上山。”

    最後一絲天光消散之時,他們依舊沒有找到用以容身的山洞,在獵獵寒風中,士卒們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他們只想就地坐下休息,騎兵們尚好,步兵已然損失大半。

    沒人覺得他們能活著歸國。

    能感受到的只有絕望和疲憊。

    “再往上走走吧。”陳侯對將軍說,“或許山頂能找到山洞。”

    他們還是要找個能擋風的地方生火,撿不到干木,也總能湊出點可燒的東西。

    士卒們只能听令,再往山上走,就著微弱的月光,陸續又有人倒下,甚至有騎兵從馬背上掉下去,沒人因此停下腳步,他們只能對同袍的死視而不見。

    上山的路格外崎嶇,陳侯不知道他們究竟走了多久,只知道人越來越少,而風更加凜冽寒冷,若不是有將軍看顧著,陳侯恐怕也已經掉下馬背了。

    終于,在快要到達山頂的時候,陳侯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他雙眼一閉,朝身側倒了下去。

    “君上!”將軍立刻跳下馬背,單膝跪地,他半抱住陳侯的上身,一直穩重的表情終于支離破碎,他大喊道“君上!君上您不能出事!陳國百姓都還指望著您!”

    “趙、趙公狼子野心。”陳侯用最後的力氣抓住將軍的手腕,“記魯、魯公有、有虎將若干。”

    “你若能歸國……需對夫人、夫人盡忠,護著他們娘倆……”

    將軍虎目含淚,士卒們圍了上來。

    “君上!”

    “君上!”

    “君上不會死!君上萬年!”

    就在此時,前方探路的斥候踏雪而歸,他舉著手中紅布,不敢大喊,急切地策馬跑來,停下的時候直接從馬上掉了下來,但他來不及站起身,只撲倒在地,高昂著頭說“君上,將軍,山頂有異!”

    將軍急切道“何異?道來!”

    斥候從雪地里爬起來“山頂有怪異房屋,此屋方正非常,其間燈火通明,雖未曾听見人聲,卻能見人影走動。”

    斥候小聲道“此處人跡罕至,莫說人,便是野獸也少見,就怕……此乃陷阱陰謀……”

    將軍看向懷中的陳侯,陳侯已然昏迷,他臉色蒼白,耳尖和鼻頭已經泛紅發青,再耽擱下去必死無疑。

    “走!”將軍將陳侯抱到馬上,叫親兵與陳侯共乘一匹,他再次翻身上馬,“為了君上,就是龍潭虎穴,也要去闖一闖!”

    “兒郎們,隨我走!”有將軍策馬開路,士卒們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拐過最後一道彎,終于在枯枝後,看到了斥候嘴里的奇異房屋。

    將軍愣在枯樹旁,他嘴唇微張,以為自己看錯了。

    就在不遠處,有一棟方正房屋矗立,宛若天成,不曾有人工雕刻,那房屋有數道無色窗,能叫屋內的光透出來,只是那光不像火光,不帶暖色,亮得慘白。

    里頭的人從窗邊走過,便能在外投射出一道身影。

    “將軍。”斥候小聲問,“小的近前去看。”

    將軍點頭“去吧,小心行事。”

    此處若是凶地,那他們自有下場,但也要戰到力竭之時。

    若是救命之所,那便是天不亡陳國!

    斥候領命而出,他弓著腰,從光為照到的地方繞過去,他身材矮小細長,但腳大,正因如此才能成為軍中斥候,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牆邊,後背貼牆,慢慢挪到窗邊。

    他只看了一眼,便被這窗驚出了一身冷汗。

    傳聞衛國王室有一寶,此寶為杯,無色透光,昔年有趙國君王以七座城池為籌也未能交換,後來衛國戰亂,此杯不見蹤影。

    而這窗戶,正是無色透光之物!

    一個杯子便能值七座城池,拿來做窗……

    這是何等財力?!

    又為何建在此物?難道是什麼隱世高人?!

    斥候搖了搖頭,強令自己不許胡思亂想,透過那窗看進去。

    果然有人!

    是個女人!

    外頭冰天雪地,她在里面竟然只穿著一件露著胳膊的衣裳,可那衣裳又不像是因為破爛所以沒有袖子,邊緣齊整,更像原本就是這個模樣。

    這女人頭發只到肩下,身上無甚裝飾,發間也無釵飾。

    換作往常,斥候只以為民間女子,窮困些也是平常,可他卻不認為屋內的女人不戴首飾是因為沒有。

    窗戶都價值萬金,怎麼可能連首飾都用不起?

    女人站在一個架子旁,似乎是在清點東西,她偶爾左右晃晃,悠然自得。

    她穿的竟然不是裙子!

    斥候只覺得天旋地轉,世間怎能有如此女子,只穿褲子,勾勒著兩條細腿,實在是有傷風化!

    斥候只稍稍移開了目光,等他再去朝內看去,已經不見那衣著奇特的女子。

    他吐出口氣,放松了些許。

    突然——

    一張女人的臉貼在窗前,那雙記黑色的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斥候被嚇得動彈不得,整個人向後倒去,就在這時,女人突然拉開了窗戶,一只手抓住了斥候的衣領,將他抓向自己。

    女人很高,比他高得多,力氣也大,他好歹是個男兒,卻被女人抓得雙腳幾乎離地,不得不用盡全力掙扎,即便如此,他也未能掙開女人的手。

    屋內的暖風撲面而來,被凍得手腳失去知覺的斥候愣了愣,就是這愣神的功夫,他失去了最後逃脫的機會,被女人抓到窗邊,又被她一條胳膊勒住了脖子。

    他听見女人說“這兒竟然還能看到活人。”

    斥候反應過來,立刻大喊“我乃陳國兵卒!你若殺我,必定性命不保!”

    女人卻嗤笑一聲“你覺得我會害怕?”

    斥候只覺得眼前的女人雖然有張好看的臉,卻比夜叉更有可怖,他掙脫不得,又舍不得屋內的溫暖,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看見女人用另一只手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個什麼東西。

    斥候瞪大雙眼,褲子里竟然也能裝東西嗎?!

    那東西只有人手掌大小,女人把那奇怪的東西湊到嘴邊,似乎按下了一個紅色的凸起物,然後對著那怪東西說“老板,有人來了,是個當兵的。”

    斥候又害怕又迷茫,然後就听見那奇怪的東西里竟然傳出了人聲。

    “就他一個?”

    斥候全身止不住哆嗦,他聲音顫抖“千、千里傳音……”

    女人看了他一眼“應該不止一個。”

    說話的時候女人的手臂用力,她的肌肉僵硬如鐵,牢牢的勒住斥候的脖子,讓他整張臉紅腫充血,眼珠幾乎要從眼眶中被擠出來,女人笑著問“說,誰讓你來的?你們有多少人?”

    斥候伸手拍打女人的胳膊,但他的力氣和女人相比,簡直是蜉蝣撼樹,不堪一擊。

    好在女人也沒想勒死他,眼看著他快死了,便松開了胳膊,她突然換了一張面孔,笑語嫣然地問“外面很冷吧?我讓你進來休息,里面很暖和,只要你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不然,我就只能送你去死了。”

    斥候不斷咳嗽,好不容易不再咳了,他卻緊握雙拳,閉眼道“不必再問,姑娘動手便是,我若求饒,便不算男人!”

    “姑娘?”女人念到這個詞,她似乎覺得這詞很有意思,“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自己去找。”

    說完她便朝後喊道“鄒鳴!有人來了!拿兩把槍跟我出去,再叫幾個人!”

    斥候下意識的朝女人喊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里很快走出了一個人。

    是個男人,穿著和女人一般無二,都是露著雙臂的上衣和長褲。

    是她的丈夫?

    不對,若是丈夫,哪里能直呼其名。

    況且這等女子,應當不是正常男子能消受的。

    斥候看著男人走近,一手撐著窗邊,直接跳了出去。

    這樣單薄的衣裳,他竟然不覺寒冷嗎?!

    他听見那名叫鄒鳴的男子說“應該在枯樹那邊,只有一條路能上來。”

    女人點點頭,又沖手里能千里傳音的東西說“老板,我們先過去看看,要是沒問題我們就領人回來,有問題我們就直接動手了,行不行?”

    依舊是先前那道男聲“好,你們先去。”

    伴隨著那道男聲的,似乎還有些微水聲,但那水聲像是細密的雨聲。

    斥候已經懵了,他雖然依舊被女人鉗制著,可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動力,他喃喃道“這里究竟是何處?你們究竟是何人?是人?是妖?是仙?”

    可沒人回答他,女人叫來了幾個壯男,幾人合力將他用繩索束縛,從窗邊拉了進去。記

    斥候束手就擒,他盤腿坐在地上,雙臂被束縛在後背,他脫力般靠在牆上,不知從哪兒來的暖風吹到他身上,熱意叫他的手腳慢慢恢復了知覺。

    這里真是暖啊……

    和外頭簡直是兩樣天地。

    他回頭望去,那對男女手里不知道拿著什麼東西,已經朝將軍和君上所在的方向走去,斥候沖窗外大喊“將軍!!此處有詐!”

    “此處有詐!將軍!!!”

    斥候連聲大喊,發現身旁守著他的兩個男人並沒有阻攔他。

    他茫然的看向站在他左邊的男人“你們……為何不攔我?”

    男人面無表情地說“關了窗,任你如何叫喊,外頭都不會有人听見。”

    斥候卸力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

    “將軍,陳旦至今未歸。”親衛甲士扶著陳侯,他面露愁容,望向那房屋的方向,“君上已經……若再逗留,恐怕君上不測。”

    將軍緊抿嘴唇“再等一刻,若還不見陳旦返還,便攻過去!”

    “將虎皮毯取來!”將軍,“給君上再裹上!”

    被甲士架著的陳侯已經被裹成一個大粽子,可即便如此,他身上仍然沒有太多暖氣,連嘴唇都已經開始泛烏。

    “君上危在旦夕,不能猶豫啊將軍!”甲士勸道,“將軍給我一隊人馬,我領人沖殺過去!”

    將軍搖頭“不可,如今能動的士卒不多,再有損失……即便攻下了這屋子,將來又如何離開?”

    “此處無人領路,雪覆冰封,一旦被困,便無求生之路。”將軍皺眉,“即便要攻,也要留下活口。”

    更何況,這樣的地方有一間屋子,實在太過詭異,詭異到他不敢輕舉妄動。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將軍!”甲士再三相勸。

    “什麼非常之時?”一道女聲忽然自前方傳來,“你們商量就商量,聲音這麼大,大聲密謀可還行?”

    將軍和甲士幾乎是在瞬息之前提劍向前,將軍大喊“列陣!保護君上!”

    士兵們拖著疲憊的身軀舉起盾牌,擋在陳侯身前。

    “君上?”那是一道男聲,男聲冷漠,“陳國君主?”

    將軍不答反問“敢問來者何人?魯人?趙人?此地是何地,在哪國境內?”

    “我等陳國士卒,護送陳侯歸國,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男聲再響“我們既不是魯人,也不是趙人,此處在陳國境內,”

    將軍松了口氣“既非魯非趙,想來與我陳國無仇,我願獻百金,不!千金!還請諸位救我君上一命!來日必報深恩!”

    對方既敢前來,既敢此時出聲,必有依仗。

    而他們此時已是窮途末路,即便拼盡全力,也沒有幾分勝算。

    將軍收劍,走向前方“還請一見諸位真容,在下陳劍已收,絕無妄念。”

    女聲“你上前來。”

    將軍艱難地在雪地行走,眼里印出了兩道人影,慢慢的,他總算看清了這兩個站在雪地里的人。

    一男一女站在雪地當中,他們似乎風雪不侵,胳膊就這麼露在寒風當中,不見一點顫抖。

    男人就不說了,雖然高大,可軍中並非沒有高大的男兒,若說體格,比他更為健碩的也不少見。

    只是那女人,竟然只比男人矮上那麼一點,比將軍自己都要高上半個頭,她露在外頭的胳膊結實健碩,比普通女子的大腿還粗,卻不是軟趴趴的肉,看上去竟比男兒更加壯碩。

    將軍心下一凜,停在兩人面前。

    離得近了,他才看得更明白。

    記這一男一女,手中拿著奇怪的東西,他雖然不知道此物有何用,但一想就知,必是武器。

    他們不怕寒風,身材高挑,手指細長,絕非普通百姓,看通身氣質,非貴冑之後不可。

    將軍嘴唇微顫,他猛然抱拳,低頭道“二位,我乃陳國將軍陳衍,此次領兵攻打魯國三關,遭遇魯國伏擊,君上受難,如今性命垂危。”

    “若能得二位相助,待君上醒來,必以重金相酬!”

    陳舒看了鄒鳴一眼,兩人都微微點頭,陳舒說“只許你一人帶著陳侯與我們來。”

    “別耍花招。”

    可能是覺得警告的不夠狠,陳舒又加了一句“否則就殺光你們,一個不留。”

    將軍苦笑道“二位放心,士卒們已無戰力。”

    “不過……若二位要害我君上,衍與一眾將士,拼死也要一戰!”

    陳舒一愣,笑道“還有幾分血性,我們在此處等你,帶你的君上來吧。”

    將軍艱難轉身,積雪太厚,需一步一步挪動,不少馬匹陷在雪中,他們只能忍痛殺了。

    馬對他們來說,不止是隨行的牲畜,更是好友,殺馬之艱難,叫他們椎心泣血。

    一個人扶動成人實在是難事,將軍只能將陳侯背在背上,又叫甲士將陳侯捆在自己身上,以防陳侯中途滑落。

    甲士不安心,拿出繩索的時候說“將軍,只有你和君上二人……若他們有歹心……”

    將軍苦笑道“便是我們將此地打了下來,又能如何?休養生息,待明年開春再回去?”

    “何況,我們不知對方有多少人,多少武器,他們有房屋為據,易守難攻,我們如今還有幾個揮得動劍的士兵?”

    他背著陳侯站起來“更何況,我觀那二人,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偉岸男兒,奇異女子,他們或是世外高人子弟,說不定與我陳國無害,反而有利!”

    “他們若真有歹心,過來之時便是圖窮匕見時,哪里還容得我們商量?”

    將軍背著陳侯,如負千斤,他不再說話,憋著一口氣背著陳侯在雪地前行。

    只他一人,背負著陳國的國祚社稷,在冷冽寒風中有如一柄重劍。

    甲士看著將軍的背影,他悲痛道“我陳國百年國祚……百年國祚啊!”

    旁邊的親兵“收聲!君上還沒死呢!你再哭嚎,我便一劍砍了你!動搖軍心,你當萬死!”

    甲士抹了把臉,他不敢哭,此時若哭,眼淚便會結冰。

    將軍的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他只能意志驅動自己的雙腿不斷抬起落下。

    當陳國的將領不是個好差事,陳國積弱,他這個將軍有名無實,即便被授予官職,也從未打過一場仗,行軍打仗都從書上學來。

    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也知道此次若非國君親自領兵,趙國肯定借此朝陳國發難。

    從來不是他撐著國君,是國君撐著他。

    忠君!忠君!

    陳衍咬著牙,他能死,國君不行。

    陳衍在走到那兩人面前時,終于力竭,倒在了雪地上。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陳衍艱難地伸出手臂,聲若蚊蠅地喊道“救、救我、救我君上……”

    在迷迷糊糊間听見那道女聲說“是條漢子。”

    •

    葉舟正在吹頭發——剛剛陳舒用對講機叫他的時候,他全身都是沐浴露。

    他覺得自己跟懸崖山頂結下了不解之緣,在上個位面落在懸崖上面,在這個位面卻是懸崖上面。

    這附近的氣候很惡劣,無人機從最高處反饋回來的畫面,也是連綿不斷的雪山,被大雪覆蓋的大地,好在超市里有空調,調整一下氣溫倒是不受外面寒風的記影響。

    但他們來的季節不對,深冬,這個時節,哪怕附近有人煙,也不會到處行走。

    想遇到顧客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並且他第一次到一個位面,沒有完成系統給的盈利額度前,是不能跳躍到別的位面,然後調整這個位面的時間,只能硬熬,熬到冰雪融化,大地回春。

    葉舟把頭發吹得半干後就立刻走出了休息室。

    莎拉和草兒正坐在沙發上玩五子棋。

    “我又輸了。”莎拉把棋子撿回來,不甘不願地說,“這次是我沒認真,下次我肯定贏。”

    草兒憋著笑地拿過了莎拉給的彩頭——一包瓜子,她說“姐姐,要不然玩跳棋吧。”

    她這個姐姐,玩五子棋就沒贏過,偏偏還特別喜歡玩,不知道輸了多少包糖了。

    不跟她玩,她還要生氣。

    莎拉抬起頭,看到葉舟從休息室出來,她立刻把棋子扔回去,大步走到葉舟面前“老板。”

    葉舟“鄒鳴和陳舒出去了?”

    莎拉點點頭“出去了,有個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陳舒把他抓進來捆上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葉舟“我過去看看,你先別過去,別把人嚇到了。”

    葉舟可不知道這個位面的戰國時期有沒有胡人。

    他在的位面是有的,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別讓莎拉過去。

    莎拉對被捆的人沒什麼興趣,她點頭“行,老板,你待會兒要不要跟我下棋,五子棋。”

    葉舟委婉地說“你要不要試試別的游戲?”

    自從莎拉迷上五子棋以後,就到處拉著跟她下期,葉舟雖然也喜歡五子棋,但總是贏也沒什麼樂趣。

    葉舟覺得,莎拉就是標準的人菜癮大。

    現在也就草兒願意陪她玩。

    莎拉聳聳肩,看上去還有些委屈“老板,你去忙吧,我知道我菜。”

    葉舟有些心軟了,只能說“等沒事了我就陪你下一會兒。”

    莎拉瞬間變臉,笑著說“好,我等你忙完。”

    葉舟走去了醫務室。

    周遠鶴在為那個被綁的人治療凍傷。

    葉舟剛到醫務室門口,就听見周遠鶴對被捆在床上的人說“你腳趾凍壞了三根,得截肢。”

    陳旦迷茫地看著他,周遠鶴“就是把這三根腳趾全切了,不然你的傷勢會往腳背和腿上蔓延,到時候整條腿都保不住,少三根腳趾也沒什麼,不影響走路,就是跑起來可能會受點影響。”

    陳旦小聲問“你是醫士?”

    周遠鶴“對。”

    陳旦大喜,因為被捆著,他只能像條毛毛蟲一樣扭動身體“醫士!我國君上也被凍傷!”

    周遠鶴罵他“別扭了!你給我老實點!我要是切錯了地方,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周遠鶴又罵“自己這個樣子,還要操心別人,你是不是活夠了?”

    陳旦立刻說“我是小人,沒了我,陳國還有斥候,少我一個不少,可君上就一個!”

    周遠鶴冷笑“可以,不怕死,有膽量。”

    陳旦看著周遠鶴的臉色,雖然有點害怕,但還是強撐著說“我死不……啊!!!”

    葉舟默默的走開了。

    周遠鶴是醫生,他看重的是傷員的命,任何傷員在他眼里都是一樣的,不覺得國君的命就比士卒的命重要。

    他在心里為這個自己不知道姓名的士兵默默捏了把汗。

    “仙人。”守在休息室門口的武岩輕聲喊道。

    葉舟朝武岩點點頭,也壓低嗓音說“你們在這兒守著,不過記他應該也不會跑。”

    武岩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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