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糖的話,宋雨焦急地拒絕︰“別,一個就夠了,萬一被發現,咱們三可就慘了!”
滿口瓜瓤,一說話,黑色的西瓜子噗地一下黏在周滿意臉上。
白嫩的小臉蛋紅撲撲胖乎乎,忽如其來的西瓜子黏在嘴巴上面,看著就像是媒婆的痣,逗得正吃西瓜的孟糖哈哈大笑。
她一笑,嘴巴張開,牙齒漏風,噗地兩聲,三顆西瓜子爭先恐後地黏在周滿意臉上。
兩人心生愧疚地看向周滿意,正欲表達歉意,但看到白白嫩嫩的周滿意像村口麻子大叔一樣,笑得合不攏嘴。
“你們太過分了!”
伸手拭去黏在臉上的西瓜子,周滿意委屈地抱著西瓜啃。
嗷嗚嗷嗚,不多時,一大塊西瓜被周滿意啃得只剩皮。
“小雨,你看他肚子。”
小手戳向圓滾滾的肚子,輕輕那麼一踫,圓圓的小肚子一顫一顫,可愛極了。
兩雙小手不停蹂躪他可憐的小肚子,吃撐之後,略微有些不太舒服,周滿意不受控制地打個飽嗝。
“哎呀,你們快點吃,吃完回家。”
“對,咱們耽誤好長時間,再不回家,家里人該著急了!”
于是,西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三人背著書包重新站在土路上,飽腹感極強地伸著懶腰。
好撐,但是好爽!
三人結伴往家的方向走去,說說笑笑,好不快樂。
忽然一個不注意撞在一堵肉牆上,孟糖還沒來得及抬頭就听見焦灼的聲音。
“糖糖,出事了!”
“良哥,出什麼事了?”心里猛一咯 ,孟糖著急地抓住周良的手。
他手心好涼!
“是孟叔,他在磚廠上工時,不小心被砸了,剛拉去鎮上。”
“我爸怎麼會被砸?”
“不清楚,我只看到他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然後村里人就把孟叔還有其他村民一起送鎮上去了!”
孟糖緊緊地拽住周良的手,追問︰“受傷的不止我爸一人?”
“嗯嗯嗯,除了孟叔,還有三位村民也被磚頭砸了。嬸拿著錢也跟著去鎮上,我見你好久沒回家,擔心你出事。”
“良哥,謝謝你。宋雨,滿意,你們先回家,我要去鎮上看我爸!”
周良急忙拉過孟糖手臂,一臉擔心︰“糖糖,嬸特意囑咐讓你待家里。”
“不行,我必須得去。”
鎮上的醫療條件並不是很好,如果受傷非常嚴重的情況下,必須得去縣城甚至送到市里。
她必須得親眼看看受傷情況,不然她不安心。
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
“糖糖!!!”
見周良再三阻撓,孟糖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良哥,我必須得去,你懂!”
“那•••我陪你一塊去!”堅定的眼神打動內心,周良點頭。
孟糖脫下書包遞給周滿意,兩人牽著手往鎮上的方向跑去。
周滿意踉蹌著將書包摟在懷里,意有所指︰“宋雨,你有沒有覺得他倆背影特別配?”
“關你什麼事!”
“你瞧,他倆像不像私奔?”
“就你話多!”
宋雨不悅地翻個白眼,氣鼓鼓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滿頭大汗地奔跑,汗水混著淚水不住地往下流淌!
老天爺,拜托拜托,她好不容易體會家庭的溫暖,不要對她那麼殘忍。
听著孟糖沉重的喘息聲,周良沉聲安撫︰“糖糖,你別著急,他們估計正在治療中。”
“跑快點,我要再跑快點!”
劇烈的運動對心髒造成沉重的負擔,仿佛快要跳出體內。
緊繃的嗓眼刺刺地疼,每咽下口水,都像是吞尖刀!
兩人狂奔著跑到鎮上的衛生所,火急火燎地沖進去。
跑到護士站,看見記錄信息的護士,孟糖急促地追問︰“護士,我爸呢?就是剛從宋寨送過來的傷員!”
“送過來好幾位,你指哪一位?”
搶在孟糖前面,周良理智地追問︰“他們在哪?”
“三樓,張醫生正幫他們處理傷口。”
得知信息,孟糖轉身就往樓上跑去。
粗重的呼吸音在樓道間流轉,周良望著孟糖慌張的背影,眸光微閃。
剛出樓梯,看見癱坐在地上,滿手是血的李桂英,孟糖慌張地追問︰“媽,我爸呢?他怎麼樣!”
“糖糖,你爸他••••”
失神落魄,神志恍惚的李桂英在看見孟糖,崩潰的內心徹底得到釋放,死死地抱住孟糖,悶聲啜泣。
見媽媽只顧抱著她哭,話也說得不清楚,孟糖著急地催促︰“我爸怎麼了?傷得很重嗎?怎麼會突然被磚頭砸,媽,我要進去!”
說著掙脫李桂英的懷抱,就要往手術室里闖。
周良趕忙拉住孟糖︰“糖糖,你冷靜!”
“糖糖,萬一你爸出個什麼事,咱們可咋辦?”
鮮紅的血從丈夫身體不斷溢出,嘀嗒嘀嗒落在地上,仿佛要把她的一顆心踩得稀巴爛。
她第一次見丈夫蒼白的臉已經毫無血色的嘴唇,剛把人送過來時,大夫一直搖頭,要他們把人轉到縣城或者市里,還是她跪下哀求大夫,大夫才決定收下。
心底抱有強烈的期盼,但隱藏在深處的擔憂更是藏都藏不住。
醫生斷言,又如何與閻王搶人?
“爸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說著,孟糖跑到一旁洗干淨手,不等眾人反應,靈活地闖進手術室。
做手術的醫生听著手術門突然打開,不解地看過去,待看見孟糖,厲聲道︰“出去!”
躺在手術台上的男人慘白著臉,雙眸緊閉,嘴唇發白。
幾名醫術緊張地圍在手術台旁邊,商談著策略,並無人關注孟糖。
“我知道手術室不能有病菌,也不能有細菌,我已經洗過手,也換了衣服。”
“出去!”
不顧醫生的訓斥,孟糖哀求道︰“他是我爸,我會醫術,你們讓我看一下他的傷情,說不定我有辦法。”
“陳醫生,把她弄出去!”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上前拉住孟糖,就要把她往外推。
孟糖死死抱住牆壁,大聲說道︰“他是被磚頭砸傷,但剛砸傷就被送過來,所以時間來得及,如果只砸傷腿部,止血接骨即可;如果磚頭砸到胸腔,需要看它有沒有實質髒器損傷,有沒有空腔髒器損傷,最關鍵是千萬要注意血氣胸。”
“陳醫生,放開她。你真懂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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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也好,狠也罷,又有什麼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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