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于清雪精神壓制的蛇藏氣焰全無,整個人陷入了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呆滯狀態。
“你想知道些什麼?給我一個重點的方向。”于清雪對余哲森說。
蛇藏的深層意識充斥著混沌雜亂的負面情感,就像一片翻涌著濁漿的污水坑,她不想毫無目的地一頭扎進去。
余哲森一邊在平板電腦上調出記事本準備記錄,一邊對于清雪說︰“先調查一下他關于一個男孩的記憶。”
“一個男孩?”于清雪皺了皺眉,“能不能具體一點?名字呢?”
“不知道名字,一個大概八九歲的男孩,身上擁有多種異能基因,曾經長時間和阿麗塔諾娃呆在一起。”
“我試試看。”于清雪打了個可以的手勢。
令她感到慶幸的是,無需深入蛇藏的深層意識,她只在表層的思維就找到了相關的記憶。
蛇藏對這個男孩有著很深刻的印象。
“他們叫那個男孩‘小炎’,是在方舟上誕生的……人工生命。”
“這是一項耗時長達十年的計劃,原本由符兆海主持推進,符兆海被捕之後改由弗里德海姆接手。”
于清雪停頓了一下,面露疑惑的表情︰“他說,‘我們在炎的身上試驗了從破解的樂園數據庫中推演出來的異能基因植入體,雖然並不完美,但教長們認為這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樂園數據庫是什麼?”余哲森問。
“他的記憶里只有這個概念性的名詞,沒有具體的解釋。”于清雪嘆了口氣。
“還有更多關于那個男孩的信息嗎?”
于清雪深呼吸一口氣,神情毅然地回應道︰“我繼續深入。”
余哲森體貼地去幫她倒了一杯開水。
“這個男孩是針對復興都市發起新一次攻擊的關鍵武器,”于清雪很快就找到了重要的情報,她的臉色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他體內的異能基因……是可反轉的?這怎麼可能呢?”
“冷靜點于老師,不管你有多吃驚,都先把獲取的事實告訴我。”余哲森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歸臨教派為這個男孩植入的異能基因全都具有兩種性質,平常狀態下是相對溫和的種類,但可以通過特殊的催化黴將其轉化為破壞性的異能。”
余哲森的目光短暫失焦,喃喃道︰“所以不是十二種,應該是二十四種?”
“沒有更多的信息了,他的思維很混亂,有些不對勁……”于清雪攥緊了冒汗的手心,“我感覺到他的意識正在消散,這又是什麼情況?”
話音未落,她眼角的余光瞥見余哲森陡然站了起來,身影一閃朝對面的蛇藏撲了過去。
蛇藏低著頭緊緊抿著嘴,但鮮紅色的血液還是從他的唇縫里冒了出來。
“喂!張嘴!”
余哲森掐住了蛇藏的下顎,手指施力強迫他張開嘴,這下就像水壩開閘一樣,鮮血從蛇藏口中涌出,噴濺灑落在了彼此的衣襟上。
“沒有咬舌頭……”
余哲森看到蛇藏口腔中完好的舌頭時愣了一下,他原以為蛇藏為了抗拒于清雪的精神控制咬了自己的舌頭。
情急之下,余哲森對蛇藏發動了主動因果律預測,找到了他身上出血的傷口來自于腹腔深處。
蛇藏的腸胃已經千瘡百孔。
“于老師,解除控制!”余哲森催促道。
這麼嚴重的內髒損傷肯定不是瞬間形成的,換做平時這家伙也絕不會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默不作聲。
余哲森想到了,正是因為于清雪的心靈壓制導致蛇藏沒法對自身所受的痛苦做出反饋。
于清雪解除心靈壓制的瞬間,蛇藏就發出了慘痛的嚎叫。
他掙脫了余哲森從椅子上摔倒在地,被銬在桌上的手高高吊起拖著整個身體的重量。
“救救我……我不想死……”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哀求的同時吐出了更多的鮮血。
審訊室外的兩名看守人員也發覺了異常,一人呼叫了安全局的內部醫療急救,一人打開門沖了進來查看情況。
“是教團……”蛇藏握著余哲森的手,恐懼又淒惶地呢喃道,“教團不會容忍背叛者……我早該明白……”
余哲森已經用盡全力,但因果律預測不能追溯過去之事,所以他也無法知曉是什麼導致了蛇藏現在的處境。
他只知道,蛇藏馬上就會死,所有可能性中這個結局都不可逆轉。
“時心,我能夠帶著他一起回溯嗎?”
“做不到,回溯無法對原因不明的死亡生效。”時心回答道。
余哲森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關于回溯的限制,原來死亡回溯的前提是明確知曉死亡的原因,他忽然對自己的生命感到了一絲的憂慮。
“你不用擔心自己,哪怕你是在睡夢中被人殺死,我也可以發動回溯改變命運。”時心說,“我對你的生命和死亡了如指掌,所以不存在那種意外,回溯應用在你自己身上限制會小得多。”
醫療部門的人匆匆趕來,還沒來得及對蛇藏進行檢查,就發現他已經斷氣了。
這件事驚動了鐘雨谷,聞訊趕來的他神色無比陰沉,對在場的所有人無差別大發雷霆。
一個來自歸臨教派的自首者,這在整個復興都市的歷史上都是絕無僅有的,本來可以成為絕好的宣傳典範和突破口,無論在政治上還是反恐任務上都有重大意義。
人在自首的時候還好端端的,能吃能喝,現在突然就這麼沒了,鐘雨谷自然覺得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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