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在地的疼痛感讓余哲森的意識稍稍恢復了一些清醒。
他掙扎著用手撐起身子，輕咬舌尖刺激自己的痛覺神經，努力對抗著那股來路不明想要奪走他意識的力量。
“時心……”
余哲森試圖向時心尋求幫助，但他的呼喚並沒有得到回應。
那股來路不明的力量沖擊著他的精神，在讓他幾度徘徊在失去意識的懸崖邊緣的同時，似乎也削弱了他和時心之間的同步聯系。
仿佛幻覺一般的耳鳴愈演愈烈，余哲森捂住雙耳也無濟于事。
他再一次倒在地板上, 輾轉反側。
“boy，是你干的嗎……”余哲森的表情因痛苦而顯得猙獰，十指摳緊，指甲在地板上發出尖銳的摩擦音。
男孩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頸環，仿佛在回答他“不是”。
異能基因限制器頸環上的綠色指示燈依然亮著，這代表頸環處于正常工作狀態。
沙沙……
余哲森听到房間的紗窗被人推開了。
因果律預測給了他一幅畫面，白色的紗裙微微搖曳，女人的腳赤足落在房間地板上，夜晚的風從她身後的窗戶吹進來。
可是他無法從因果律預測中看清那個女人的臉。
理由很簡單，他已經沒有力氣抬頭了。
那個從窗戶闖入進來的女人來到他身後，用腳踩住了他的背脊。
因果律預測只能為余哲森展示出時間線上他將要看到的東西，並不能展示出時間線上他無法看到的東西。
就像在虹雨酒吧和韓經虎玩猜酒的賭注那一次，因果律預測讓他看到的是揭曉答案時的畫面。
余哲森趴在地上，上下眼皮不斷地踫撞著，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這份要將他意識奪走的力量來源于什麼。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難以抵抗的睡意，踩著他背脊的那個白裙女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海妖”。
海妖的異能是通過某種方式讓人入睡，但並不一定是用歌聲！歌聲也許只是個幌子。
至少在回到別墅之後，他沒有听到任何異樣的聲音。
大意了……他在心中懊悔地想道，其實在吳小垈橠輕瓽ㄩp崩б獾氖焙蜃約壕陀Ω糜興 醯摹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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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或許先中招的是吳小𤎖` Ｑ 囊炷懿 皇俏薹 刂頻奈薏畋鴯セ鰨 聳蹦歉瞿瀉 讕珊枚碩說卣咀瘧閌侵っ鰲 br />
血珠子滴落在地板上，余哲森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踩著他後背的女人見到這一幕, 涂著粉白濃妝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訝然。
“你還掙扎什麼呢？順從自己的身體, 閉上眼楮好好地睡一覺吧。”她用腳掌蹂躪著余哲森的後背說道。
不，不能睡……余哲森咬牙堅持著，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睡著就會陷入任人宰割的狀態。
在無法和時心取得聯系的這一刻，他也不敢去賭瀕死時的時間回溯是否還會生效。
“哦？”女人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松開了踩在余哲森背上的腳。
她繞到了余哲森的正面，屈膝下蹲，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他的臉。
“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張臉？”女人微微皺眉。
余哲森聞言心中一愣，腦海中靈光乍現——這女人不認識自己。
對啊，他和海妖從未照過面，互相不認識是很正常的。
至于這個女人說對自己的臉熟悉，也許是通過歸臨教派內部的資料。
和他有過接觸且至今還逍遙法外的歸臨教徒，應該只有代號“山”的教長弗里德海姆。
現在要保住性命，還是應該掩飾自己的身份吧……想到這里，余哲森故意裝作放棄抵抗般一頭栽了下去。
女人並沒有執著于觀察他的面容，雖然余哲森的臉有那麼一絲讓她熟悉的感覺，但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她之所以深夜闖入這間別墅，只是來帶走那個男孩的。
“小炎，別鬧了，跟我回去吧。”女人對男孩伸出了手。
男孩的表情有些抗拒, 往後退了一步，沖女人搖頭。
“怎麼？不听我的話了嗎？”女人的語氣開始顯出不悅。
這時她的目光落在了男孩的脖頸上，注意到了異能基因限制器頸環。
“這是從哪里來的？”
女人驚訝之余感到十分疑惑，低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余哲森，喃喃自語道︰“看來秘密有泄露的風險，這樣就不能留你們了。”
她暫時沒有去管那個男孩，徑直走向了廚房，擰開了燃氣開關。
燃氣灶前方牆壁上的瓷磚光滑如鏡，女人在擰開燃氣開關之後從瓷磚倒影中看到了站起來的余哲森。
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順手從一旁的刀具盒中抽出了一柄菜刀轉身面相余哲森。
“為什麼？”
女人感到迷惑不解，自己的能力並未失效，這個年輕人為什麼還能站起來？
余哲森緩緩舉起左手，向對方展示了自己反向彎折的小拇指，嘴角露出冷笑。
為了獲得能夠讓自己對抗睡意的刺激，他在佯裝放棄掙扎倒地之後折斷了自己的左手小指。
“你……你竟然……怪物。”女人濃妝艷抹的白面上驚恐之色盡顯，嘴唇囁嚅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余哲森沒有回答，覷準她心中膽怯的時機腳步一墊快速欺近。
即便暫時抵御住了對方的異能攻擊，但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夠靠著痛覺的刺激堅持多久，所以力求速戰速決。
海妖的異能是某種能夠致人昏睡的精神攻擊，但她的本體只是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即便手持一柄菜刀對余哲森來說也不是太大的威脅。
用迅速的逼近誘引女子出刀揮斬，他抓住時機旋身一腳踢擊對方手腕令菜刀脫落。
女子喉嚨底下發出了吃痛的嗚咽，她咬牙忍痛捂著被踢中的手腕閃身從余哲森右側繞開，奪路往外沖去。
由于還要對抗持續襲來的睡意，余哲森的反應慢了一拍，被她從廚房闖了出去。
此時顧及到仍在泄露的燃起開關，他沒有第一時間反身去追擊海妖，而是先行關閉了燃氣閥門。
等他解除了別墅的燃氣爆炸危機再追出來時，海妖已經挾持了呆在原地的男孩。
她從茶幾上得到了一把水果刀，用來抵著男孩的脖頸威脅余哲森︰“別過來！”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被你威脅？”余哲森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小拇指笑了笑，“那個小鬼和我又沒有關系。”
“是你給他戴上了異能基因限制器吧，你是管理局的人。”海妖沉聲說道，“這個男孩對你們有研究的價值，想必你不甘心讓他就這樣白白死掉。”
“隨便你。”余哲森往前走了兩步，以表示自己不受她的威脅。
現在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個比拼施壓和抗壓的博弈游戲，面對海妖的威脅他不願意在第一時間表現出自己不希望那個男孩有生命危險的心理，只有這般才能掌握主動。
“站住！你沒有必要這麼沖動對吧？”海妖叫道，同時讓水果刀的刀尖微微陷入男孩的皮膚，“我們可以做利益交換，我現在解除異能，你不用急著上來魚死網破。”
說罷她果真停止了自己的異能，余哲森瞬間感到自己的意識恢復了正常，睡意退去重歸清醒，但與此同時左手小指的傷痛也變得越發強烈。
他忍耐著疼痛，以一副平靜堅毅的表情和海妖對峙，問道︰“利益交換？我想听听，怎麼個交換法呢？”
看來有戲……海妖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刀子也不再緊緊抵著男孩，她換了一種較為柔軟的語氣開口道︰“讓我平安無事地帶走這個男孩，你可以直接開個價。”
“開價？”
海妖的目光落在了余哲森的手環上︰“對，開價吧，我背後的組織會直接把點數轉到你的電子賬戶上。”
余哲森心思飛轉，海妖竟然會提出電子轉賬？這樣一來豈不是有機會順藤摸瓜找出歸臨教派留在復興都市內的交通暗線和經濟脈網？
像之前鹿泓和弗里德海姆里應外合試圖營救符兆海的那個行動，大量潛入的歸臨教徒需要偽造身份和活動經費。
這背後需要動用的資金數目十分龐大，歸臨教派一定在復興都市內布局了合法經營的商業體系，只有如此才能支援他們的行動人員進行恐怖襲擊。
“100萬sp點數。”他開口報價。
海妖眼楮一眨不眨地答應道︰“先付30%作為定金，等我帶著這孩子安全離開，再向你支付尾款。”
“定金50%。”
“可以，報你的電子賬戶吧。”海妖爽快地答應了余哲森的討價還價。
傻瓜，她在心中暗暗嘲諷道。
自己現在不過是一時陷入困境，等脫身之後有的是辦法讓這小子把錢吐出來。
余哲森此時也在心中嘲諷這個女人的愚蠢，自己的賬戶收到定金之後就有了追查資金來源的依據，尾款什麼的他根本不在乎，所以只要定金一到賬他就會翻臉動手。
可正當他開口準備報上自己的電子賬戶時，一個听起來有些慵懶的聲音從通往別墅二樓的樓梯上傳來︰“200萬，別和她妥協，干掉她。”
吳小𤋮慼@滯芯僮 n57手槍出現在了樓梯上。
余哲森和海妖各自臉一黑，此時此刻兩人心中的想法完全一致——這個攪局的家伙真礙事。
“200萬點數……開什麼玩笑，你張口就來嗎？”海妖對吳小𤄙躩ズ沭X br />
“噢，也就勉強買下這棟別墅的一樓而已。”吳小𣺹辰L櫚 唬 八凳禱拔也瘓醯媚愕拿 嫡飧黽郟 乙部梢圓換ㄒ環智 鬃遠 指傻裟悖 揖褪強床壞媚橙宋 宥訪漬堊 ！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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