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好好享受這秋高氣爽，不想那些！”白子芩挽著田妞的胳膊。
“就是這話，人生在世，吃喝玩樂才是最重要的事！”夜子涵手指間玩著玉笛，走路一搖一擺，甚是囂張。
“你不要教壞小孩！”白子芩看著這個囂張的家伙，這些日子在這里養得很是白里透紅，把村里一個個姑娘都比了下去。
小空青喊︰“人生在世，詩、書、禮、樂！”
夜子涵雙手一攤︰“你看，根本教不壞啊！”
白子芩看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表演，笑︰“那是我家阿青明辨是非！”
“人生在世，射、御、書、數！阿芩姐姐，我也沒有被教壞！”虎子現在可跟著學了不少。
白子芩有點意外虎子的表現。
小空青問︰“姐姐，以後讓虎子跟我一起念書好不好？一個人念好無聊啊！”
“好啊！是不是該給你們找個夫子了？”白子芩一直覺得這麼小的孩子讀書有點早，不過一個個都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學習，她也不能拖他們的後腿。
“我來我來，這個夫子還是我最勝任！”夜子涵湊到白子芩面前︰“姐姐，我最近跟村民們學了一句，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話是這麼用的？”白子芩無語︰“按你們武學的說法，這兩個娃，那可真是根骨奇佳，你可別給我教壞了！”
“壞不了！”夜子涵得意道︰“你就交給我吧！不肖一年，保證讓他們給你考兩個童生回來！”
“給我，我才不稀罕。”白子芩問兩個孩子︰“阿青，虎子你們說呢？”
“讀書是給自己讀的！”小空青清脆的嗓音在山野林間響起，後來這一句話，被鐫刻在很多學堂的柱子上︰“讀書為己！”
“阿青真棒！”有這樣明白事理的弟弟，白子芩能省不少力。
夜子涵不肯罷休，道︰“子曰︰‘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
“哈哈哈，你們夫子著急要教你們讀書的大道理呢！”白子芩想或許把孩子們交給刻板的夫子教，還不如交給這個跳脫的夜子涵，等野完一陣子之後再正式去上學堂也不晚︰“你們倆要好好跟著夫子學啊！”
“阿芩姐姐，那我們豈不是把所有的束修都要交給子涵哥哥了啊！”虎子問︰“師父什麼時候回來？”
師父，白子芩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可她也不知道他如何了，生死未卜？
應該還活著吧，還記得給她送書︰“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呢！”
“你們那師父就給你們兩本書，我才是教你們的哈！厚彼薄此，看我不收拾你們！”小空青一听不妙，拉著虎子就跑，夜子涵一路追著他們，不遠不近，在快要趕上的時候，夜子涵就慢一點，離得遠了，夜子涵就跑快一些。
兩個小鬼一路跑還一路耍寶！
“哈哈哈哈！”童稚的笑聲在林間回蕩，清脆悠揚！
…………
山道另一側。
“大人，我們不是要去山奈村嗎？你怎麼來鳳凰山？”元荔府衙的衙吏章山跟在新上任的縣令大人身後。
“本官確系要看山奈村！你等曾說山奈村就在鳳凰山腳下。本官先上山看一下這個村子，看看你等口中這個最窮的山村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謝長風二十來歲，為了防止這起子狡猾的衙吏們看輕，近日來說話一直端著。
來到這窮鄉僻壤，他最關心的當然是這山奈村，听說鳳凰就是最先出現在這山奈村的。
可衙吏們都說，這山奈村是周邊最窮的村子。查閱記錄這山奈村每人分不到一畝水田，一戶人家就算有七八口人頂多也就五畝水田，這與白青國每戶三十畝水田的規定相去甚遠，是以，這個村子是免賦稅的。
就算要征稅，怕也是征不上來的，這一帶鄉民說好听一些是剽悍，說難听一點就是凶悍，府衙只要他們不鬧事，多半也不管他們。
一听說要給這樣一個地方派縣令，那豈不是流放，滿朝文武誰都不想來，連那些新進的進士們都找路子避了這差事，他一開始也是不想來的，主要是不敢違逆父親大人，也就勉強接了這麼個差事。按照目前的情形，這三年怕是要荒廢在這小破地方了。
臨行前，皇上特意將他叫到御書房，說了一些事，謝長風震驚，久久不能成語。
皇上年事已高，對神明尤為敬畏，听聞山奈村有鳳來儀，自是特別關注，他作為這一帶的父母官，自是少不得也要多關注一些。
到了一處開闊的地方，章山指著一個小村子道“大人你看，這下面就是山奈村。”他又指著離開村子不遠的一處︰“這一塊就是這個村子的水田。”
衙吏機靈的很，知道這個新來的縣令多半是來看看這個村的水田記載是否屬實。其他村子或許多多少少有些出入，可山奈村的記錄絕對不會有差，這個村子的水田太少，很容易丈量。
況且三年前才丈量過，不會有差。
“到確實少得可憐！”謝長風看到半山腰的梯田，連其他村子的一半都不到。可見這個村子的日子怕真是不好過，可這樣的村子如何能有鳳凰出現？
或許是這個村子的景致還算不錯，瀑布噴涌而下之處像及了水龍噴水，而村子里似乎每家每戶都有一條線連起來，蜿蜒曲折，倒像是龍須一般︰“這個村子的風水倒是不錯，有虎踞龍盤之勢！”
“大人慧眼！數年前有一位游方的道人來過此次，也是如此評價的。那道人道︰‘此地龍蟠虎繞，可惜窮山惡水！’他原本想在此建道觀，盤桓數日之後，不知為何又走了。”章山對那道士印象頗深，端的是仙風道骨。
“哦，是嗎？本官倒是覺得，這地方還算山青水秀。你說呢？”久居京城的人都道嶺南一帶瘴氣重，謝長風從小就是這樣听說的，到了這里才發現，並非如此。
山高路險，消息閉塞倒是確有其事，而這瘴氣莫不是說得這山間翻騰的雲海？
可見傳言為虛，時值深秋，層林盡染，山間兩側山坡上白樺林樹葉金黃燦爛，而山頂處則開始積雪成為了一座座小雪山，山腰更有雲霧繚繞，真如仙境一般。
這樣的地方，有鳳來儀倒確實是不無可能的，或許不是如那些能臣們所說的謊報，而真的是溜須拍馬那些人說的祥瑞呢。
“章山，你可有聞到什麼？”謝長風不知道是不是多日來沒有吃肉而出現的幻覺，他似乎聞到了肉的香味！而且還是十分好聞的那種！
章山如實答道︰“香，真香！烤肉的味道！”
謝長風舉目望了望周圍，指著一道裊裊淡煙道︰“那處有煙，我們過去看看！”
章山沒看到什麼煙，怕瞎帶路，他機靈道︰“大人請！”
不管有沒有什麼煙，既然是縣令大人這麼說了，他沒有不跟著的道理，自然是緊緊相隨，說起來那烤肉的味道真是想啊！這是哪里的獵戶在吃中飯嗎？
日過頭頂，出來也半日了。沒有聞到這個味道還好，一聞到這個味道真是十分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