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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錯唇角抽了抽,沒搭理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的施禮,余光中沒了施禮的存在,沈錯這才收回心神,把注意力放在了跟著碧月走進來的董姨娘身上。
這個董姨娘,身著一席淡藍色衣裙,頭發規規矩矩的挽著,那被腰封緊緊束縛著的柳腰,一步一扭,每一步都是風情,單從身形儀態來看,完全看不出來她已經是孩兒他媽了。
“妾身見過少夫人,少夫人安康。”
董姨娘才將將走近,便松開了婢子的攙扶,上前一步,雙手在小腹前交疊,雙腿一曲,一個十分標準的見禮,叫人挑不出錯來,只是她那帶著淡淡笑意的眼眸,就不那麼規矩了。
那雙似乎含了萬千情緒的眸子,就那麼肆無忌憚的在沈錯懶洋洋的臉上打量,卻又不會讓人覺著唐突,反倒是叫人想要溺死在她這雙眼楮里,恨不得把人摟在懷里細細寵哄一番才好。
沈錯扯了扯嘴角,不過那是男人,像她這種性取向正常,又不懂憐香惜玉為何物的妹子,董姨娘這個含情帶怯的媚眼,就純粹是拋給瞎子看了。
董姨娘倒是也不在意,見沈錯沒什麼反應,便直起了身子,手上捏著帕子,抬到唇邊輕輕抵住,遮住彎起的唇角,眉眼彎彎,眼波流轉間,又是一股致命的風情。
“妾身早早便听聞少夫人了,奈何妾身身份低微,夫人她”董姨娘頓了頓,見沈錯只是一臉百無聊賴,對她停頓下來的內容沒有半分好奇,也不準備追問,便又自然而然的轉了口,“如今一見,少夫人果然如傳言一般,風華絕代,好似天仙下凡了呢!”說完,就又掩著唇嬌滴滴的笑了起來。
看著面前的董姨娘,隨便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是風情萬種,卻又能拿捏得很好,不落俗套,勾人又保持著規矩端莊,就連身為女人的她,都不得不感慨,好一個風情美人。
沈錯眼眸深了深,不禁感慨,還真不愧是能在後院一群鶯鶯燕燕中得寵至今,始終佔據著府中唯一貴妾的人,這個董姨娘,是個人物,就是不知道,她今日來找她,是不是有點不甘心止步于貴妾了。
要知道,哪怕都是妾,卻也是有等級劃分的,普通的小妾,一輩子都只能是見不得光的小妾,若是能生下一兒半女還好些,後半生好歹有個依靠,貴妾就不一樣了,貴妾可是可以插手公中財務,扶正成為正兒八經的女主人的。
“董姨娘謬贊了,碧水,看茶。”
不過不管她想做什麼,沈錯也不在意就是了,她對施家的事兒不怎麼在意,且據她了解,如今的施府,早就已經牢牢掌控在了施禮的手上,她現在都還能察覺到,單單只是這座院子,便是三步一崗,隱藏在暗處的暗衛,把這間小院子看管得滴水不漏,若非施禮刻意,誰也進不來。
所以,她才能在刺客出現,並成功射出了那一箭時,就第一時間察覺出不對勁,從而懷疑上施禮啊。
“是。”
董姨娘也不介意沈錯這般態度,連眼神都沒變一下,笑吟吟的坐下,執起茶杯,淺淺的啄了一口,又拉著沈錯開始扯些有的沒的,沈錯也沒不耐煩,支著下巴,意興闌珊的听著董姨娘的絮絮叨叨,沒趕人,卻也沒怎麼主動搭話。
只是隨著董姨娘說得越多,沈錯低垂的眼里,卻多了幾分若有所思。
這個董姨娘說的,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更是與施家毫無關聯,都是一些別人家的家長里短,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來找她話話家常一般。
什麼听聞城東侍郎家的女兒入選了這一次的繡娘,本是要進宮的,卻燒得不省人事,還不知道入宮時能不能好全,那家的姑娘往日里身子骨好得很,前些日子還听聞她與別家的姑娘當街吵了一架,也不知怎麼就突然病倒了。
什麼城中的如意酒樓菜色不錯,環境也好,就連將軍夫人和丞相夫人都喜歡去。
諸如此類,都是些不起眼,甚至眾所周知的廢話,偏偏就是這些廢話,卻又一點一點的在為沈錯介紹了京城這個貴人圈子里的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規矩。
沈錯面上依舊淡淡的,眼里的興味卻越來越濃厚,望著茶杯里浮起的茶葉,听著董姨娘嬌嗔一般的敘述,只覺得有趣得很。
董姨娘也不氣,就好像沒看見沈錯的興致缺缺一般,從始至終都掛著她那淡淡的笑意,語氣不疾不徐,還帶著她特有的勾人尾音,自顧自的說著她的話。
直到茶都涼了,被趕去書房了的施禮憋不住,主動出來,冷颼颼的看著她,董姨娘這才停住話頭,就連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都跟著僵了一下,透著些許小心翼翼,瞄了臉色陰沉的施禮,又迅速收回了視線,識趣的站起身來,臉上重新掛上了笑顏。
“瞧我,這一說啊,便忘了時候,妾身便先行告退了,改日再來尋少夫人。”
話雖是對著沈錯說的,眼神卻克制不住的總往施禮那邊飄,沈錯能明顯的感覺到,環繞在董姨娘身上的那抹風情,在施禮出現時,便被她盡數收攏,一絲一毫都未曾透漏出來,乍一看去,她就只是一個端莊的婦人。
再看她臉上明顯不太自然的笑容,扭頭瞥了眼面無表情的施禮,沈錯扯了扯唇角,沒多嘴說什麼,眼看著施禮越走越近,董姨娘看著她的眼神里都帶了幾分哀求,臉上的笑都快端不住了,沈錯才大發慈悲的一揮手,在施禮走到之前,放董姨娘離開了。
得了允許,董姨娘也不敢放松,遙遙對著施禮行了個禮,就急匆匆的走了,那架勢,活像後頭有頭狼再追她一般。
沈錯無語了一下,也沒在意,往桌上一趴,石桌上散發出來的涼氣纏繞在她臉上,為她驅散了一些熱意,舒服的嘆了口氣,定定的看著慢慢悠悠走過來的施禮。
施禮走得確實很慢,他身子本就不好,上次又強行透支,雖然有周仲謹在一旁幫著調理,如今卻也沒恢復過來,若是走得快了,或是走得急了,他的身子承受不住。
不過就算走得再慢,這短短的距離,也沒花多長時間,便已經到了,施禮在沈錯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替她遮住了刺眼的陽光,施禮低垂著眉眼,居高臨下的與趴在石桌上的沈錯對視,不言不語。
沈錯眨了眨眼,看著他始終不發一言,往日里只要出現在她面前,就會掛起的笑容不見了,薄薄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臉上沒什麼表情,沈錯卻知道,他再不開心。
不是裝的,是真的不開心。
“”抽了抽唇角,沈錯也不懂,這位爺又在不開心什麼,不懂為什麼她就那麼篤定他不是裝的,明明他們倆之間,一直都是在互相飆戲來著。
看了半天,施禮也沒說話的打算,看樣子,也不準備離開,老僧入定一般,就那麼站在她面前,唇角越放越平,周身的冷氣不要錢一般往外丟,嚇得碧月碧水兩姐妹都不敢上前,跟著清嵐輕手輕腳的退下了。
沈錯微妙的感覺到,現在這樣子,分明就像一只耷拉著耳朵,渾身都在向她訴說著來哄我,快來哄我,不哄我好不了了的大狗狗。
“”
她得承認,她被腦子里這個擁有施禮這盛世美顏的大狗狗給萌到了,再看向施禮的眼神,詭異中帶了些不可言說的興奮。
心底軟了軟,抬起手揪著他垂落的衣袖,輕輕拉了一下,語氣不自覺的放柔了幾分“施禮,我脖子酸”
她那柔和了的語調,軟軟的,叫施禮睫毛顫了顫,心口仿佛被一只小奶貓用它粉嫩嫩的肉墊輕輕撓了一下,身子都跟著酥了半邊,險些就沒維持住臉上的表情,但圍繞著他的冷氣,還是悄悄散去了大半,再也凝聚不起來。
好在,他還是穩住了,臉上沒露出什麼異常,在沈錯眼巴巴的注視下,抿著唇,順著她手的力道,緩緩坐了下來,眼楮卻沒再往她那邊瞥,而是低著頭,看著她還拽著他衣袖的那只手。
他怕再看一眼她的眼楮,他就會立刻繳械投降。
跟她呆在一起的時間越久,他就越發對她狠不下心,現在他還能勉強維持住氣勢,但若是繼續這麼放任下去心里明白歸明白,他此時卻完全不想把這顆不听話的心收起來,只想就這麼順其自然。
沈錯動也沒動,看他雖坐了下來,卻看也不看她一樣,非但不看她,下巴還矜持的繃著,轉向了其他地方,躲開了她的視線攻擊,一副要跟她冷戰到底的樣子。
“”怎麼辦,更像傲嬌的大狗狗了,有點可愛,想揉揉他的大腦袋。
這麼想著,她也真的就這麼做了,稍微抬了抬頭,拽著他衣袖的手往上一抬,在施禮還沒反應之前,穩穩的落在了他側對著她的腦袋上,還很順手的上下擼了兩下。
手底下毛茸茸的觸感,讓沈錯不自覺眯了眯眼,眼里溢出幾分滿足。
而猝不及防就被順了一下毛,施禮一直繃著的臉,就這麼破了功,那雙勾人睿智的桃花眼里,慢慢的被迷茫所填充,施禮緩緩回頭,看了眼仿佛一只得到了心愛的玩具,正眯著眼笑得暖暖的沈錯,到了嘴邊的問話突然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沉默了片刻,施禮還是沒把放在頭上的那只手拿下來,甚至還把頭微微低下了一些,好方便她的動作,眼楮卻直直的看著她的臉,聲音不由自主的放軟了幾分。
“董姨娘是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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