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夾著祁君羨給剝的蟹肉，一邊吃還一邊小聲指使著“我要吃那個。”
“這個不好吃，拿走拿走。”
“想吃蝦，你給我剝。”
“……”
大概是最近讓祁君羨寵壞了，穆如酒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好，指使祁君羨好像都已經成習慣了。
祁君羨也應著，小姑娘說什麼是什麼，擔心她髒了手，帶殼的東西他一律沒讓小姑娘踫。
穆如酒吃得開心，完全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的周懷看向她的眼神越來越詭異。
周懷原本是想要在她身邊搞點小動作的，但是陛下將穆如酒護得緊，周懷分明坐在穆如酒身邊，卻跟她說不上一句話……
周懷皺皺眉，臉色越來越差。
穆如酒的嘴巴里都被食物塞滿了，看上去像是屯糧的小動物一樣，祁君羨自己也不吃，看著小姑娘眼楮亮晶晶的，他就跟著笑。
作為女眷，周從霜是不能上桌的，彼時的周從霜，正與其他女眷在另外的地方用膳。
“你們听說了嗎？陛下今日帶了個女子前來赴宴。”
“當然听說了！我听我家官人說，陛下親自帶著那女子落座，落座位置可是皇後應該坐的！”
“這……這不會是陛下想要告知我們，皇後之位……”
“咳咳……”
那幾個女眷分明還想要說下去，但是注意到周從霜到來之後，就識相地閉了嘴。
這京城女眷的圈子里，誰不知道周從霜對陛下可是勢在必得的。
自家依靠著這樣一個有勢力的爹，想要往上爬也無可厚非。
只是現在，竟然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這樣截胡了！
這周從霜周大小姐向來心高氣傲，平日里都不肯正眼瞧她們，如今卻被這樣下了面子，心里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呢……
那幾個女眷對周從霜也沒有幾分同情，更多的是幸災樂禍地看戲，誰讓她周從霜平日里誰也瞧不起的？
現在被當眾毀了臉面，也怨不得誰。
“咳咳，周小姐也不必傷懷，這陛下既然沒有表明，沒有昭告天下，就還是有得商量的。”
有女眷假意安慰著，嘴角卻是帶著幾分嘲諷的笑。
“是啊是啊！周小姐，周大人可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只要周大人一開口，那女子算得了什麼？得到聖眷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對啊，而且……就算周小姐當真不能企及那至高之位，有周大人在，當個貴妃豈不是綽綽有余？”
幾個女眷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笑起來。
她們自然是都知道的，這周從霜心高氣傲，就是要當那皇後，她們這樣說，只是故意嘲笑她而已。
周從霜咬著牙，听到她們這樣說，臉色陰沉。
手上的手帕都被她絞得滿是褶皺，她恨恨地咬著唇，冷冷地開口“她算是個什麼東西……”
哼，在京城中都沒有听說過的一號人，能有什麼背景？
周從霜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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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還挺喜歡這宴會的。
大魚大肉不說，還不用說話，反正有祁君羨在身邊，她什麼都不用做，只是吃東西就好了。
太開心的結果就是——穆如酒差點忘了自己的目的！
她是要讓祁君羨嫌棄她來著！
可是……為什麼祁君羨到現在還是對她這麼有耐心？
穆如酒皺皺眉，面露不解。
肯定是她還不夠黏他！
打定主意，穆如酒拖著自己的椅子，向祁君羨的位置動了動，跟祁君羨離得更近了。
一旁的周懷自然是感覺到了，他皺皺眉，若有所思地看著穆如酒。
——陛下最厭煩得寸進尺的女子，她這樣做，不過是會讓陛下更快地厭惡她而已！
而另一邊，祁君羨見小姑娘靠近，那原本清清淺淺的桃花香便鑽進了祁君羨的鼻中。
祁君羨有些不適地垂眸。
他的位置可以很輕易地看到少女的發頂，他一邊給小姑娘夾菜，一邊將注意力從她的身上移開。
穆如酒並沒有發現這些細節，只是抬眸去觀察祁君羨的臉色。
她發現當她抬眼去看男人的時候，男人就下意識地移開視線。
果然！
開始厭煩她了！
穆如酒應當感覺開心的，但是一想到祁君羨不理她，又莫名覺得酸澀。
不過這種酸澀很快就被她拋之腦後，她可是要離開京城的！
見祁君羨“不喜”，穆如酒繼續向祁君羨那邊湊了湊。
祁君羨有意識地想跟小姑娘保持距離，所以向另一個方向挪動了一下。
穆如酒見狀，繼續往他身上湊。
退無可退了，祁君羨終于悶笑一聲，長長地嘆了口氣。
“阿酒。”
祁君羨這樣叫她，聲音帶著幾分啞意。
男人的聲音很低，明顯只是想說給穆如酒听的。
穆如酒眨巴眨巴眼楮，等著祁君羨發脾氣。
但是等了半天，祁君羨卻只是有些認栽地開口“別鬧我好不好？”
小姑娘主動投懷送抱，他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只是想到小姑娘心智還是小孩子，他總不能禽獸到……那種地步，所以有意識地躲著她。
怎麼越躲還越湊上來呢？
祁君羨又是痛苦又是高興的，有些哭笑不得。
穆如酒無辜地眨眨眼，動也不動“我不。”
理直氣壯！
祁君羨聞言，只能輕嘆一口氣，一只手環住少女的腰身，用了幾分力道，將穆如酒端端正正地放回了她的位置上。
“坐好，我給你剝蝦，否則就不給你吃了。”
祁君羨故意擺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樣，穆如酒咽了口唾沫，看著祁君羨手上晶瑩剔透的蝦肉，最終還是乖巧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算了，還是蝦肉比較重要……
一頓飯吃下來，穆如酒心里都有些懷疑了。
——祁君羨真的對黏著他的人厭煩嗎？
江舟不會是騙她的吧？
穆如酒心里暗自腹誹著，正當她懷疑之際，周從霜的出現打消了她的疑慮。
周從霜是在他們宴會結束之後出現的。
宴會之後，祁君羨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周懷更不打算放人，所以邀請祁君羨去正廳賞字畫。
祁君羨聞言，點點頭，帶著穆如酒一起去了正廳。
宴會結束後已經是傍晚了。
幾人落座之後，穆如酒就看到了周家那位小姐衣著款款，端著茶向祁君羨走來。
“陛下請用茶。”
周從霜聲音溫柔嬌弱，穆如酒听了都覺得好听，她看著眼前美麗的女子，有些出神。
只是，周從霜將茶杯放在祁君羨桌面上的時候，驚呼一聲，一個“不小心”就將茶杯里的茶水灑了出來。
那茶水不算燙，只是灑到了祁君羨的衣袖上一些，並不打緊。
“陛下恕罪！”周從霜驚喊一聲，拿出手帕就想要去給祁君羨擦衣袖上的水漬。
只是手還沒踫到男人的衣袖，男人便將手從桌面上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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