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易愣在了原地。
回過神來,他先是看了穆如酒一眼,隨即抬眸看向祁君羨,黑紅色的眸中滿是冷意。
“你把她怎麼了!?”
祁君羨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百姓,沉聲道“先回府。”
公孫易擰眉不語。
紀符言向這邊走過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
他皺眉,少年清清冷冷的目光就落在了穆如酒身上。
感覺到有人看自己,穆如酒挑眉,抓住了紀符言投來的目光。
只不過只是看了一眼,便將眼神離開了。
她真的回京了……
看著那高聳的城門,穆如酒的眼中閃過慌張地情緒。
路上她試過逃跑的,但誰知祁君羨把她看得很緊,她一點機會都找不到!
穆如酒討厭京城。
穆如酒看著那些百姓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什麼情況?
穆如酒有些疑惑地轉身,看向祁君羨,毫不客氣地問道“他們為什麼這麼看我?”
好像自己做過什麼無惡不作的壞事一樣。
祁君羨聞言,只是笑笑,將小姑娘護在身後,銀黑色的眸中全是溫柔。
對于身後的少女,祁君羨向來有十足的耐心。
“因為他們不了解阿酒,所以才會帶上敵意的。”
穆如酒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也對,穆家那個老不死的也跟她說過,不認識的人保持警惕總是沒錯的。
祁君羨勾唇笑笑“小酒餓不餓?我帶你回去吃東西。”
穆如酒似乎有些不太習慣男人的溫柔,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卻最終只是點點頭,跟著祁君羨向城門內走去。
周圍的百姓看她的眼神充滿敵意。
穆如酒並不清楚原因,但也沒考慮這麼多,只是一直跟在祁君羨身後,向京城走去。
公孫易看著少女的背影,眼中滿是震驚。
紀符言也發現了不對勁。
兩人對視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跟在少女身後,也進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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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公孫易拍著桌案站了起來,他瞪著祁君羨,語氣不善“你的意思是說,她因為服下解藥,現在的記憶只停留在十幾歲的時候了!?”
祁君羨抿唇,他看著桌子上的茶杯,微微頷首。
紀符言的臉色也不好看。
只是他垂下眸,低聲詢問“是一直都停留在那個時候嗎?”
祁君羨搖頭“只是暫時的,不過具體恢復時間不定。”
“那她的記憶具體停在了哪里?”
祁君羨的眼中閃過情緒。
當時洛陽告訴她,人的內心在受到巨大傷害時,就會下意識地封閉掉記憶。
所以,穆如酒的記憶停留在哪里,跟她的經歷有關。
通過回京這段時間的詢問和觀察,祁君羨大概能夠推測出來。
“具體時間,應該是遇到謝琛之前,穆家還沒有被誅九族的時候。”
祁君羨冷冷地出聲,語氣听上去算不上好。
所以,謝琛那家伙,算是她過往經歷中的傷害嗎?
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祁君羨斂了眸子,垂眸不語。
紀符言抿唇,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既然如此,”一旁的公孫易起身,聲音低沉,“那穆如酒現在也不需要留在你身邊了,我帶她回將軍府。”
說著,公孫易轉身欲走。
只是還沒等公孫易走幾步,身後有什麼東西向他飛了過來。
公孫易回身去接,才發現是一個青花瓷的茶蓋。
紅色的豎形瞳孔像是猛獸一般微微收縮,他抬眸看向主位上的祁君羨。
主位上的男人眉眼冷冽,銀黑色的眸子泛著寒意。
一時間,房間里的氣氛便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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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別亂跑嘛,來來來,吃葡萄吃葡萄!”
花園涼亭中。
四個人將小姑娘圍在中間,江舟的滿頭大汗,卻笑著讓穆如酒吃葡萄。
穆如酒手邊拿著伏月戟,皺著眉托著下巴不搭理。
煩死了!
祁君羨這家伙怎麼把她看得這麼緊?
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自家小姐臉色很差,抿抿唇,有些無措地看向一旁的水墨。
他們四個人里,好像只有水墨比較擅長哄孩子。
水墨頓時感覺被給予了厚望。
她輕咳一聲,小心翼翼地來到穆如酒面前。
“小、小姐,您想吃什麼,可以去買的,你要是亂跑的話,陛下知道了會擔心的。”
穆如酒鼓鼓嘴巴,有些不高興地開口“我跟他都不熟,他非要把我留在這里!”
真是奇了怪了!
清澤君她確實听說過,但是傳聞中的清澤君清風朗月,芝蘭玉樹,從不近人。
她身邊那個……是假的吧!?
更生氣了。
穆如酒翻了個白眼,提不起興趣來。
听到水墨這麼說,也跟著點頭“是,小姐想吃什麼,屬下去買。”
穆如酒沒再看他,趴在涼亭的桌子上,思考著怎麼樣才能逃跑。
流甦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小姐,您還認得我們嗎?”
真的全都不記得了嗎?
十幾歲的時候,小姐似乎誰都沒見過。
那時候的小姐……似乎被囚在穆家的牢籠里,不見天日。
穆如酒聞言,抬眸看向眼前的四個人。
幾個人滿眼期待地看向她,眼楮亮晶晶的。
只是穆如酒看過一遍之後,又無聊地將頭低了下去。
“不認識。”
一個都不認識。
這群人好奇怪啊。
“這……小姐十幾歲的時候,就連謝琛都不認識吧?”
江舟有些無措地撓了撓頭。
如果小姐不信任他們的話,就總是會想著逃走的。
“小姐,你在京城認識誰啊?”
穆如酒揚眉,好像是看到誰向這邊跑了過來。
那人一身素色的衣裳,面容白皙,只是神色看上去十分焦急。
但是當穆如酒看到他的時候,黝黑色的眸子便亮了起來。
她急忙起身向著那人跑去。
……
寂安得知她失憶的事情後,什麼也顧不得了,擋開所有守衛,焦急地踏進了王府。
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僧人並不安心。
但是王府的構造他並不了解,只是胡亂地尋找著。
“喲呵?和尚,你怎麼在這里啊?”
一道清清亮亮的聲音傳來,寂安甚至來不及反應,鼻子一酸,便猛地轉頭看向來人。
少女站在光里,雙手環胸,眼中帶著幾分惡劣的笑意。
那個表情……
太熟悉了……
寂安太熟悉了。
他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是啞的。
穆如酒見狀,揚了揚眉,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什麼啊,都過這麼久了,你好歹跟我說句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