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怪不得江湖上各方勢力都找不到百花殺的位置。
穆如酒垂下眸子,掩蓋住了眼中的神色。
走在前面的鳶在一面巨牆前停下了腳步。
傘柄末端插進一個隱秘的凹槽,穆如酒便听到了機關齒輪動起來的聲音。
眼前的死路豁然開朗,一條長長的石板路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鳶沒有回頭,撐著傘繼續往前走著。
雨下得更大了。
穆如酒倒不是多嬌弱的人,這點雨水還是可以承受的。
只不過身上被雨水淋濕,濕漉漉的,頭發也不听話地垂在肩頭,有些不舒服。
跟著鳶繼續往前走著。
穆如酒的身後有很多藥人跟著,大概是防止她逃跑的。
走在石板路上,穆如酒不動聲色地看著兩邊高大的樹木,像是誤入了什麼深山老林一般。
“噠——噠——”
雨水滴落在紅色的傘面上,除了雨聲,穆如酒似乎只能听到這聲音了。
樹林陰翳,遮蔽住了所有的陽光。
穆如酒走在其間,也只能依稀地辨別方向。
太黑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穆如酒微微皺眉,卻是不動聲色地停下腳步,低低地垂眸,看上去十分乖巧。
鳶又回頭看她了。
只是這一次,那冷色的眸子似乎有了幾分變化。
穆如酒感覺,鳶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等了半天,卻只是听到了鳶的一聲低笑,眉眼間又染了幾分冷意。
似乎有冷白色的光閃過。
穆如酒眉眼不變,刀刃就已經抵在了她的喉頭。
“喲,看看這是誰回來了?”
一道冷冽的女聲傳來,穆如酒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有些痛,應該是被劃傷了。
鳶只是站在穆如酒不遠處的地方,眼中無波無瀾。
“蘭,首座命令我完好無損地將她帶回。”
鳶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
身後的女聲恥笑,終于緩緩繞到了穆如酒前方。
也是這時,穆如酒才看清眼前這人的長相。
——一張極致妖艷的臉,朱唇輕啟,似笑非笑地盯著穆如酒,眼中滿是薄涼的殺意。
“一個盜了百花殺機密的嘍�@ 怪竿 芑畽嗑茫俊 br />
那個叫做“蘭”的女子輕笑,手指上戴了利器,只要她稍稍用力,就能劃開少女的脖子。
女人眯了眯眼楮,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抵在她喉頭的利爪終究是沒有下得去。
鳶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作。
“跟我走。”
鳶冷聲命令了穆如酒一聲,穆如酒一直都是垂著眸子,就算那利器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沒有任何動作。
她現在只要表現出任何反抗的行為,肯定會被百花殺抹除,她就功虧一簣了。
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劃痕,有鮮血從傷口處流出來,與雨水混雜在一起,有點疼。
穆如酒沒理會,任由那血水順著脖頸流下,將她白色的衣衫殷成了血紅。
再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穆如酒便看到了點點亮光。
——只是這亮光來源于燭火,並不是陽光。
這里就好像是在漆黑的山洞里一樣,上方被繁茂高大的樹木遮擋,那些房屋也都是密不透風的黑暗,一點光都看不到。
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山石路,穆如酒被鳶帶著走進了一座似乎是由樹木建造出來的巨大的空間。
進去之後,周圍的光終于慢慢躲了起來。
當鳶再次停下來的時候,他半跪在地上,向著高處的那人行禮。
“首座,人帶回來了。”
鳶的聲音很冷,一點感情都不帶。
穆如酒听到了沉沉的一聲應答。
“抬起頭來。”
這話顯然是對穆如酒說的。
主位上的男人聲音低沉渾厚,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情緒。
穆如酒頓了頓,听話地抬眸,終于看清了眼前男人的模樣。
男人戴了一張面具,遮擋住了整張左臉,穆如酒只能看到男人的右臉。
只是看右臉也能看出——這是一個十分俊美的男人。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凝視著她,像是在探究什麼似的。
穆如酒的眼楮不動,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男人的眸子從她的身上掃過,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就見他眉眼一凜,下一秒,那原本跪在她身邊的鳶便被一個力道踢飛出去。
“唔——”
穆如酒听到鳶一聲悶哼,他重重地撞到了遠處的牆上,待他從牆上掉下來的時候,鳶掙扎著起身,卻是繼續半跪在原地。
“首座恕罪!”
鳶沉聲說道。
高位上的男人面色冷寒,周身的氣場像是凝了冰雪一般。
穆如酒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氣?
直到高位上的男人再次開口,穆如酒才有所感知“本座說過,毫發無損地帶回來。”
男人的聲音甚至沒有情緒的起伏,但是穆如酒就是能夠很清晰地感知到,男人現在很生氣。
“首座恕罪!”鳶什麼都沒解釋,只是垂眸請罪。
高位上的男人只是冷笑一聲“誰干的?”
鳶冷聲“來時的路上,遇到了蘭。”
鳶只說了這一句話,男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把蘭帶過來!”
男人聲音低沉得近乎陰狠,饒是穆如酒也不覺打了個寒顫。
不多時,蘭就被帶到了男人面前,她恭恭敬敬地半跪,剛準備行禮,便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力道直接控制得跪倒在地。
“首、首座……”蘭的眼中帶了慌張,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叫著男人。
不知何時,男人竟然已經來到了蘭的面前。
穆如酒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能夠在這麼快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的身邊,而且氣場強盛,內功彪悍,這人可不好對付啊。
穆如酒垂眸,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另一邊,男人毫不吃力地掐住蘭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往上提,蘭的腳都離地了,還是不停地掙扎著。
“首……座,首座恕罪……”
蘭艱難地一字一頓說道。
男人聞言,只是恥笑一聲,手上的力道不減分毫“蘭,誰給你的膽子?”
“就算你身為護法,也不該忤逆我的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