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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身上沒帶多少錢。
這一路走過來,買了些食物,很快也就花光了。
祁君羨說他這塊令牌不管到了哪里都能在南溪的錢莊兌換銀兩,但是穆如酒沒打算用。
走走停停,那一日,穆如酒到了一座城池。
——磐山城。
這座城四面環山,只有南面的城門開著,供來來往往的百姓進出。
祁君羨逼宮的消息已經傳遍了,現在南溪的百姓人人自危,磐山城也上了宵禁。
所幸穆如酒去的時候,城門是開著的。
那城門與別的城門不太一樣。
磐山城的城門是一塊巨大的石板做成的,石板的上方掛在兩個滑輪上。
每次打開城門的時候,石板就跟著滑輪緩緩降下,將城中與城外的那條天塹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座石橋。
——是的,南城門外有一道巨大的天塹,深不見底,將磐山城和外界分割開來。
這樣的地形雖說危險,但也有好處。
如果有敵人來犯,除非將這石板降下來,否則就沒有辦法進入城池。
穆如酒踏進磐山城的一刻,肚子就叫了起來。
她摸著自己肚子,輕嘆一口氣。
看來,還是要先賺點錢才行,否則,還沒等找到那紅傘男子,自己就先餓死在路上了。
這樣想著,穆如酒四處張望著,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賺點錢。
少女一襲白衣,身邊是一匹矯健的黑馬,少女手上擎著一柄長槍,走在磐山城長街上的時候,十分惹人注目。
磐山城的百姓因為門外那道巨大的天塹,絕大多數都是與世隔絕的狀態,也很少有外人來他們的城中。
現在,來了一個帶著武器的外人,即使只是個少女,他們也是一臉忌憚的模樣。
穆如酒走在長街上的時候,周圍的百姓見了,都離她遠遠的。
原本還想要找個店面打打下手賺點錢,不過看現在這種情況,好像是有點難辦了。
穆如酒嘆了口氣,看到前面有人圍成了一堆。
有些好奇,穆如酒走上前去。
來到人群中,穆如酒才看到是一個穿著錦衣華緞的胖男人在說話。
那男人一撇山羊胡,頭發半白,看上去精明狡猾。
胖男人負手而立,眼楮半眯,缺了顆門牙,笑起來的時候門牙漏風。
“只要好好保護我們老爺,保證我們老爺的安全,這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穆如酒聞言,感興趣地挑挑眉。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無絕人之路?
只是……看著周圍這些人眉頭緊皺的模樣,穆如酒總是覺得有些奇怪。
“喲,這是閻府的管家吧?閻府那位閻王爺,誰敢去伺候啊……”
“是啊,那位閻老爺脾氣火爆,動不動就發脾氣,看著就嚇人……”
“這給的再多有什麼用,說不定連錢都沒拿到就被嚇跑了……”
“是啊是啊……”
“……”
听到眾人的議論,穆如酒這才恍然大悟。
今天日頭足,那胖男人在太陽下待了許久,早就熱得大汗白流了,听到周圍的百姓竊竊私語,胖臉滿是不悅。
正在這時,胖男人就看人群中有誰伸出手來,擠到了人群面前。
“我我我!我願意去保護閻老爺安全!”穆如酒好不容易擠到人群當中,頭發有些亂,她毫不在意地將頭發撇到耳後,對著胖男人彎彎眉眼。
胖男人上下打量了穆如酒一眼,眼中滿是嫌棄“小姑娘,你以為我們在這過家家呢?走開走開!”
穆如酒聞言,不氣不惱,笑嘻嘻地開口“這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一表人才身材偉岸的老爺怎麼稱呼?”
那胖男人听了,嘴角都飄到耳後根了,回過神來的時候,他輕咳一聲,嚴肅地說道“咳咳,我是閻老爺的管家,叫我鄧管家就好。”
“鄧管家!”穆如酒咧嘴笑笑,“小女子雖然不及您英姿半分,但還請鄧管家能夠給小女子一個機會,小女子一定為閻老爺鞍前馬後,唯命是從!”
那鄧管家明顯是被穆如酒夸得不知東南西北了,他傻笑兩聲,贊許地拍了拍穆如酒的肩膀“不錯不錯,你跟我來吧。”
說著,就讓家丁帶著穆如酒離開了。
穆如酒回身,看向那些看熱鬧的百姓。
那些百姓看向穆如酒的眼神里,為什麼滿是……同情?
“我們閻府,是整個磐山城最富有的地方,小姑娘,只要你能留下,閻府虧待不了你!”
穆如酒眼觀心觀,不住地點頭“鄧管家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拍馬屁這一套,穆如酒現在已經是信手拈來了。
鄧管家朗聲大笑,似乎十分受用,連帶著心情都好了很多“你叫什麼名字?”
“穆……沐酒,小女子名喚沐酒!”
穆如酒笑著回道。
那鄧管家點點頭,帶著穆如酒來到了閻府。
閻府的庭院內,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了。
那些人大多人高馬大,身材肌肉發達,一看就是練家子。
雖說閻府老爺的脾氣差得不行,但因為給的好處多,自然還是有不少高手想要來大賺一筆的。
而穆如酒想要留下,就要將這些人全部打敗。
庭院里開闢出一塊比武的場地,穆如酒和另一位對手分站在場地兩邊。
對手手上拿了一柄彎刀,看著眼前的少女,不屑地笑笑“小丫頭,我還是建議你快點認輸,否則一會兒把你打哭了,我可不管!”
穆如酒伏月戟立在身旁,挑眉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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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甦坐在亭台的椅子上,沉默不語。
已經是深夜,她只是坐在那里,動也沒動。
江舟來到流甦身邊的時候,便看到她冷沉的眉眼。
“不去休息嗎?”江舟輕聲開口問道。
流甦不答,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
江舟的目光落在流甦的手上,這才看到她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是她當時給小姐的賣身契。
小姐沒有拿走,還給了她自由之身。
“小姐她……”江舟思索片刻,才斟酌地開口,“小姐她現在背負‘妖後’罪名,將賣身契還給你,是不想連累你。”
自從流甦得知小姐的身份之後,便一句話沒再說過。
江舟實在是擔心,所以才想要跟她談談心。
“流甦,你不要怪她。”
流甦只是看著自己手上的賣身契,一言不發。
有風穿過亭台,吹起女子長長的發,女子眉眼清冷,只有在看向小姐的時候,才會多幾分溫度。
“她該吃了多少苦啊。”
許久許久,她終于冷冷地開口,聲音微顫。
她從來都沒有怪過她。
她只是不忍心。
只是心疼。
從前她與穆氏立場相對,也不會去在乎她的處境。
只是現在,流甦突然發覺,她肯定是吃了很多很多苦的。
年紀輕輕上陣殺敵,被心愛之人背叛賜死,被自己的家人當做災星。
“她從前都沒有被人愛過。”
“她該受了多少苦啊。”
說著,流甦鼻子一酸,眼眶就熱了。
那大抵是江舟第一次見流甦流淚。
他原本想要說些什麼的。
只是看著垂下頭去的她,最終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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