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 城瞥了一眼被擱置在床中間的那礙眼的玩意，收回視線，也沒和她做一時的意氣之爭。
幼稚！
這女人少了幾年記憶，倒是越來越像個孩子。
見他默許，顧明珠松了口氣。
衡量了一下床兩邊的距離，躺穩後，不動聲色的將那根圓柱形的抱枕悄悄往燕 城的一邊踢了踢，使得自己這一側的面積更大。
燕 城的視線仍舊落在書上，眼皮都沒抬，卻把她的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顧明珠。”
“嗯…嗯？”正專心踢著抱枕的顧明珠，連忙收回了腳，轉頭看向他，滿臉無辜。
“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很欠揍。”燕 城淡聲道。
顧明珠“……”
顧明珠乖乖躺了回去，看向燕 城認真告誡道“男孩子太粗魯會討不到老婆的。”
“我有老婆。”燕 城回。
“那也會被老婆拋棄的。”顧明珠繼續認真回應。
燕 城“……”
＊
因著時間還不算晚，秉持著敬業的精神，顧明珠翻看起了劇本。
屬于她的那些台詞，她忘了個精光。
但好在，大概是身體本能的熟悉，再加上她記性本就不差，翻了幾遍之後，便逐漸找回了感覺。
夜色深沉，兩人誰也沒有做聲，房間里卻涌動著淡淡的溫馨。
顧明珠的神經從最初一直緊繃著，逐漸放緩。
大抵是夜里的翻書聲太過讓人安心，亦或者是這個男人身邊總有一種奇特的魅力。
沒多久，她的呼吸聲便變得均勻，沉沉睡去。
燕 城緩緩放下手里的書，轉頭看向身旁的女人，盯著她看了一會，輕笑出聲。
甚至這一瞬，他忽然覺得。
哪怕她什麼都不再記得，但若是能這樣一輩子守著她也好。
只是…她的病癥卻不僅僅是不記得這麼簡單……
這幾日，隨著對這種病了解的越多，燕 城的心情便越煩躁。
除去在她身邊，旁的時候心情都差到極點。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死神在你所愛的人頭上，設置了一個倒計時的時鐘，你不知道時間還剩多久，卻知道本就所剩無多的它，正在一點一點減少。
燕 城俯身在她眼簾上輕輕落下一吻，不懂這種事為什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總說自己的運氣爆棚、有著姑姑祈禱的福運加持，一路順風順水。
可事實上，她卻從來都不是一個幸運兒。
一路坎坷，一路戲劇性般的生活。
燕 城輕輕將她伸到外面的手放回被子，寧願自己能代替她承受這一切。
＊
翌日，燕 城照舊將顧明珠送到劇組。
因為放心不下，一路囑咐了不少。
好在這兩天顧明珠的記憶還在，至少不像之前連前一日的事都給忘記。
顧明珠一面听著男人嘮叨，一面翻看著自己的筆記本，臨到下車前，自認為應當能裝個七七八八，不至于被人看出端倪。
顧明珠下車時，正巧溫語的保姆車從一旁經過。
溫語坐在車內，看著顧明珠下來的那輛車，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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