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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時候,張月山才猛然醒悟,想要和張大彪作對,他還根本不夠格。
“你要是真的不想活,那我可以滿足你這個願望。”張大彪開口,“這並不是在脅迫你,我這人說話算話,決不食言。”
張大彪也知道,他現在這麼做不大妥當。
畢竟隨意定他人的生死,不是什麼好事。
但他要不這麼做,又怎麼讓對方被他的氣勢震懾住?
不震懾住對方,那這事情還怎麼談下去?
若張月山不順從,執意要干下去,那他也不怕。
他可以一舉擊垮張月山,擊垮那些小廠。
因此而多出來的那些失業員工,他也可以將他們收納進鳳凰飼料廠。
但想要一下子容納這麼多的失業員工,他首先得將鳳凰飼料廠的規模擴張,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最關鍵的還不是這點,而是大名鎮這個活招牌,大名鎮是全國聞名的飼料產業地,要是那些飼料廠全都倒了,這鎮上獨存他們致富公司一家,那還怎麼好意思稱全國?
韓崇喜之所以頻繁來求助,也是因為這事牽連到整個鎮,要是廠子垮了,鎮上的失業率肯定暴增,那他作為鎮守,絕對脫不了干系。
鳳凰飼料廠倒閉不就是活生生的先例?
那個時候,大把的工人一夕之間全部失業,而後便自發集合了起來,來到鎮府門口討要說法。
上千個工人將鎮府圍堵住,烏泱泱一大片望不到盡頭,那場面,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害怕。
“我今天來找你,並不是來放狠話的。”張大彪將酒杯斟滿,遞向張月山“我給你兩條路,要麼從大名鎮消失,以後都別讓我見到你,要麼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全都了結了,以後跟在我這邊幫我做事。”
不得不說,張月山在經營方面還是有能力的。
只不過他這人,執念深,又看不通透,總喜歡在背後搞小動作。
他們倆都姓張,追溯到幾百年前也許還隸屬同個宗源,為什麼一見面就要互掐呢?
就不能惺惺相惜,互幫互助嗎?
要是擱以前,對上這種情況,張大彪只會想著盡快將張月山這個麻煩給解決了。
可現在他的境界高了,處理事情也沒那麼膚淺了。
他跟張月山之間的恩怨,遠沒有到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不過是些因利益引起的矛盾,沒必要弄得那麼僵。
相反,如果他能與張月山和解,讓張月山為他所用,那就既能解決眼下的困境,又能多一名人才,豈不是兩全其美?
張月山看著遞過來的那杯酒,又愣住了。
又到了他抉擇的時候了。
這一次,比之前兩次要難得多。
張大彪的事跡,他了解得很清楚。
說真心的,對于張大彪這個年輕人,他是很欣賞的。
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成就,實屬難得。
他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見過了很多有能耐的年輕人,毫不夸張的說,沒有一個能與張大彪相較的。
而他自己在張大彪同樣的年紀時,也還只是個略有小成的年輕人,那點小成就與張大彪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這麼一想,投入張大彪的旗下,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他是大名鎮飼料行業的領頭人,之前屢屢敗給張大彪已將老臉丟盡了,現在要再答應了,那豈不是顏面盡數掃地了?
那他還怎麼去面對外頭的那些老板們?
但是張大彪已經放話了,他要是不答應,便永不能在大名鎮出現。
這次的抉擇跟剛剛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太難了!
張大彪將酒杯收回,自己喝了個干干淨淨,而後離開了。
他不急著要答復,畢竟要張月山接受這件事,還是需要點時間的。
他離開之後,張月山整個人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神情萎靡的靠在凳子上。
外面的人全都涌了進來,見著他這副樣子,連忙開口道
“張總,你……”
“張總,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張總,是不是那張大彪恐嚇你了?你剛剛可不是這樣的,到底怎麼了?”
“張總沒事!我們都听你的,你指哪我們打哪!就算最後傾家蕩產,我們也絕無怨言!”
“是啊,那張大彪太囂張了,我們絕不能輕易放過他!”
老板們一個個的出聲安慰,神情也格外的急切。
張月山將他們的反應都看得真真切切,心里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很是不好受。
要是他選擇繼續和張大彪硬剛下去,這群老板們一定會與他並肩作戰,全程幫著他,他的虛榮心也會被大大的滿足,可這樣做,能換來什麼?
答案很明顯。
為了他所謂的狗屁面子,將這麼多人都置于死地,他真的要這麼做嗎?
到了這個時候,張月山終于明白,他為什麼比不上張大彪了。
確實,他們都具備能成功的特質,但有一點不同,那就是張大彪他懂得如何善待身邊的人。
通俗的說,就是他能將自己的利益大方分給自己身邊的人,讓別人也享受到福利。
這樣既能讓別人為他死心塌地的賣命,又能收獲一個好名聲,
張月山還記得,他去金山鎮的時候,隨隨便便拉個人,都是對張大彪贊不絕口的。
相比之下,自己在大名鎮這邊的名聲可就臭得不行了。
他和張大彪都是首富,為什麼會有截然相反的待遇呢?
這個問題真的需要好好思慮一番。
張月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完全听不見外頭的聲音。
他的思緒飄回到他剛入這行的時候,那時的他還只是個毛頭小子,胸腔里跳動的也是一顆熾熱的心,滿心想著的都是如何為自己的家鄉做貢獻。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財富逐漸的積累起來,他的初心也發生了改變。
他早忘了最初的理想,滿腦子都是利益,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以利益為出發點,甚至于為了利益可以千方百計的去算計他人。
曾經的那個青春洋溢,肆意飛揚,滿腔抱負的年輕人究竟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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