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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周霽川處理完工作，帶婆媳倆到市里采購。
市供銷社物資齊全，也因為地區經濟差異，有的在外地需要供應票才能買的，這邊不用供應票，拿著軍人購物證，就能購買。
軍人購貨證全國通用，是部隊在這個計劃經濟時期，發給軍人的購貨憑證，能買到一些不用供應票購買的物品。
周霽川提著籃子在供銷社外等，酷崽和甜姐躺籃子里抬頭東張西望，小奶娃兒穿什麼都好看，粉嫩雪軟的小團子，吐著口水泡泡，特別討人喜歡，路過的人都眼巴巴地過來瞧一眼。
林清雅和周秀雲在供銷社里采購，忙得熱火朝天。
挑選了一些在老家不好買到的生活用品，北方的特產，尤其是紅腸多拿幾袋，還有這供銷社樓底有賣書的櫃台，林清雅淘了幾本高中復習資料。
雖然記憶中高考是冬季，但已經沒多少時間，她這次回去，除了工作，就得全身心準備高考。
語文不用復習，政治卻要靠死記硬背，她理科藝考也沒考政治，這是復習難點，可惜沒找到政治，只找到兩本數學的代數和三角函數。
供銷社每隔幾個櫃台，安置了一名售貨員，顧客直接到櫃台付款。
林清雅拿著書去櫃台付款，轉頭突然瞧見人影攢動中，一位穿著白色碎花連衣裙的女同志，側臉有點眼熟，頰邊露出甜美清秀的小梨渦。
她梳著兩根烏黑發亮的麻花辮，垂在胸前，身上的裙子洗得顏色發白，手里提著個買東西的竹編籃子。
林清雅一眼認出來，又不太確定，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女同志轉身走過來，正巧走到旁邊的櫃台，偏頭不經意看見林清雅，面露驚訝，似乎也是認出來，又微笑地打招呼。
“你好，周營長家屬。”
林清雅听見耳旁傳來女人清脆悅耳的聲音，微微愣了半秒，又轉頭看向那張清麗脫俗，清澈明晰的臉龐。
對方笑容恬靜，落落大方，雖然沒有過交談，但明顯也認出她來。
林清雅大方地笑了笑，又點頭說“你好，甦老師。”
甦老師看見林清雅手里的書籍，眼底有些許驚訝，溫婉輕笑說“這是高中的課本，周營長家屬是準備考高中？”
林清雅付完款，拿著書本看向她微微一笑“家里弟弟妹妹要讀高中，給他們買的復習資料。”又隨便一問“甦老師要買什麼？”
甦老師露出梨渦淺笑，又看向櫃台貨架，“我也來買幾本高中資料書。”
林清雅看她選的都是數理化復習資料，眉毛微挑，閃過一絲異樣，又淡笑說“那甦老師你先忙著，我先出去了，霽川在外面等。”
甦老師笑著揮手，“嗯，再見。”
林清雅去找周秀雲，兩人提著大包小包走出供銷社，上車後她冷不丁朝周霽川道“我剛在供銷社踫見甦老師了，就那個送你月餅的甦老師……”
周霽川一臉黑線，硬朗陽剛的輪廓，用那種很無辜的眼神看她。
像只被大雨淋濕的大狼狗，有點可憐委屈的樣子。
林清雅輕笑，摸摸他的頭順毛，又吩咐道“開車去吃點東西，你媳婦兒要餓死了，早上沒吃飽。”
周霽川趕緊開車去附近國營飯店。
林清雅又突然好奇道“甦老師家里什麼情況？”
周霽川挑眉，低沉悅耳的聲音道“父親抗美援朝犧牲了，母親在北城大學教書，大哥下放到黑城生產建設兵團，去年兵團撤銷後轉業了，不知道轉到了哪，你問這個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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