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說完，林鳳年搶話道︰“是老二與父皇私底下達成某種共識了對吧？”
楚胥一臉凝重的點點頭。
“所以，太上皇多半是已經將龍蛇島計劃，全盤告訴了二殿下！作為回報，太上皇會站在二殿下那邊，代價就是二殿下要利用地下黑市，幫太上皇解決龍蛇島計劃的人力物力財力問題！”
“當然，這是小老推測，不一定是這樣！但絕對相差不遠！所以，小老只能來找鳳帝你！如果你願意幫小老阻止龍蛇島計劃的推進，小老願意重新輔佐您！”
林鳳年傻眼了，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老師膽子這麼大。
能輔佐他，林鳳年自然高興。
可代價是要與父皇對著干，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而這已經和奪嫡沒多大關系了。
這分明就是要與父皇在政策和未來發展上唱反調。
一旦失敗，他們師徒將必死無疑。
“老師，您是認真的？您在父皇身邊這麼多年，應該也清楚父皇的實力有多可怕，就算咱們師徒聯手，估計都不夠父皇塞牙縫的！遠了不說，光是那白虎劍客秦淮，還有一直神秘莫測的玄武，就足夠輕易碾碎咱們的一切計劃！”
“如果最後輸了，咱們所有人都得死！父皇是不會允許有人破壞他計劃的！哪怕是他的心腹和兒子！”
楚胥感慨道︰“小老只是希望盡到一個臣子應盡到的責任！不希望有朝一日，導致整個天下被毀滅，到時候生靈涂炭，會死無數的人！”
“當然，小老打算等太上皇這次前來，找個機會單獨與他談談這件事，看能不能讓太上皇臨時改變計劃！不要在這種危險，且勞民傷財的事上繼續耗費精力！”
從林雲第一次在蒼月群島與他攤牌，提出龍蛇島計劃時，楚胥就想要勸阻。
但第一，他沒有勇氣。
第二也是沒做好準備。
歸根結底，他只是個謀士，想要改變什麼，也需要個主心骨才行，單靠他自己是成不了事的。
可現在時間已經不等人了。
這次朝廷突然派出空軍駕駛新式飛行器，對南北乾的戰場進行空襲，帶有濃重的政治陰謀氣息。
顯然是太上皇與二皇子私底下達成共識了。
楚胥要是再繼續隱忍，一切都來不及了。
林鳳年苦澀一笑︰“老師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過，就算您真打算與父皇叫板對抗，弟子也不可能立即給出答復，甚至都不能給您任何保證！”
“弟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您保守這個秘密！絕不會泄露分毫！”
楚胥也明白，這件事事關重大，要是鳳帝一口答應下來，他才會懷疑有大問題。
但鳳帝的這種反應，在他預料之中，也讓他可以接受。
而且，楚胥並不擔心林鳳年泄露。
這種絕密消息，泄露出去他楚胥死，他林鳳年也好不了。
別看太上皇現在還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可藏在袖中的刀，卻要比年輕時還要鋒利致命的多。
楚胥點點頭︰“好！小老可以耐心等待陛下考慮！小老也始終堅信，您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這時，殿門忽然被敲響。
一名西廠護衛走了進來。
“啟稟陛下，冠軍侯馬超正在殿門等候！”
林鳳年含笑道︰“帶他進來！”
“是！”
很快，馬超被帶進來。
他依舊穿著滿身血污的銀盔銀甲，一臉的肅殺之氣，甚至，腰間還別著戰刀和配槍。
這一幕，讓林鳳年心里咯 一下，暗罵守門的侍衛不靠譜，為什麼放馬超進來，卻不繳了他的武器？
但人都已經進來了，他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畢竟，他剛剛下旨，讓馬超強行鳴金收兵，放任大好形勢不顧，所以馬超心里一定帶著不小的怨氣。
“呵呵！阿超，這次辛苦你了！快過來坐！”
面對林鳳年的熱情，馬超卻不為所動，眼神冷漠的盯著他，然後將頭盔摘下來，放在了腳下，又將上次林鳳年賞賜給他的配槍放在他面前的茶桌上。
林鳳年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超沉聲道︰“沒什麼意思！這種憋屈的仗，我馬超打不了！也丟不起這個臉！陛下既然不是為了贏而開戰，還是另請高明吧！”
“放肆！”
“馬超，你以為自己在和誰說話？”
林鳳年微眯起眼，一巴掌拍在桌上。
但面對他的威脅，馬超卻紋絲未動，看都不看他一眼。
抱拳道︰“下官在和大端鳳帝說話！”
“好，既然你承認朕這個皇帝，朕讓你做什麼，你就應該做什麼！這是你的職責！也是你應該盡的忠！”
馬超冷哼一聲︰“我馬家只效忠大端的江山社稷！只效忠太上皇的意志！但如果有人陽奉陰違，我馬超寧死不屈！”
林鳳年暴怒，直接拿起桌上的轉輪手槍，直接頂在馬超的頭上。
“就沖你這句話，朕有一萬個理由殺了你！”
一旁的楚胥沉聲道︰“陛下，您冷靜一點！”
“閉嘴！！朕做事，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畫腳！”
林鳳年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不可能對自己父皇發，更不能對那些手握實權的高官發。
但區區一個冠軍侯，他還是不怕的。
“馬超，朕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將剛剛那些話收回去，朕既往不咎…”
“呵呵！！”
還沒等他說完，馬超突然發出低沉的笑聲，戲謔的盯著他。
“鳳帝想殺人是嗎？就像之前殺死林阿三那樣，將下官也殺了是嗎？好！你有本事就開槍！你要是不開槍，我馬超瞧不起你！”
楚胥頓時急了，連忙小聲提醒道︰“阿超，你說什麼胡話？還不給皇上道歉？”
馬超只是瞪了楚胥一眼，一臉冷漠道︰“這件事與楚先生無關！您老就不要多管閑事了！我馬超為國效力，雖死無怨！但就怕這臭小子沒膽子開槍！！”
馬超這次是真的急了，居然直接稱呼林鳳年為臭小子。
而他的這一罵，代表了當今朝中各路高官對林鳳年的真實心態。
壓根就沒人將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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