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爹……”齊歡悻悻上前。
齊盛寵溺的摸了摸她腦袋:“咱倆好久沒出去吃飯了,走,今晚下館子!”
到了酒樓,齊盛點了一大桌菜,都是齊歡愛吃的,還有她愛喝的桂花釀。
“歡兒,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嗯?”他拿公筷給她夾了一大碗菜,燻雞腿剛好擺在上面:“是不是踫到喜歡的男孩了?要不要爹給你說媒?”
齊家跟牛叔家情況差不多,獨生女,夫人走得早,一人把孩子拉扯大。
雖然他們都很愛自己的女兒,但爹和娘之間始終有差距。
特別是青春期的姑娘。
她們心思敏感,就算心里有疙瘩也不會主動告訴他們。
這時候,家庭條件的優勢顯得尤為重要。
牛叔是個老實的莊稼人,不知道如何幫妙妙,好在她是個听話的乖孩子。
齊盛懂得多,時不時地帶齊歡出來吃飯逛街,好趁機跟她談談心。
“爹∼”齊歡嗔怒的看了他一眼:“我根本不想成親,你別逼我了。”
齊盛趕緊安撫:“好好好,不逼你不逼你,爹爹哪能讓你干你不喜歡的?跟爹說說,怎麼不高興了,可是有人惹著你了?”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那你怎麼老躲著柳家姑娘?你倆不是挺要好的?”
齊歡蹙了蹙眉,立馬拉過碗碟開吃:“誰跟她要好,我才不需要朋友!”
她的掩飾哪能逃得過齊盛的眼楮。
他佯裝生氣:“不過是去了趟京師,回來後連朋友都不認了,柳家還有臉來咱家訂東西!我去找他說理!”
“爹!”齊歡摔下筷子,兩眼猩紅:“爹,我真的……沒事,沒騙你……”
她咬著嘴唇,又顫巍巍的拿起筷子:“吃飯吧……”
齊盛沒想到齊歡會這樣,老父親的心一下就揪住了:“爹爹知道,有些事兒你不方便給我們這些粗人講,可爹爹實在不想看你不高興啊。這兩年你話少了,身邊也沒個要好的朋友,一直在店里幫忙,哎……我是想讓你松快松快,才催著你找個喜歡的人嫁了,不然爹爹哪舍得啊,我可就你這麼一個女兒……”
齊盛越說越無奈,齊歡的情緒漸漸收住。
她抬眸看向齊盛,眼角多了皺紋,臉上的肉漸漸松弛,寫滿歲月痕跡。
齊盛說一句喝一盅“歡兒啊,你要走的路長著呢,爹爹陪不了你多久的。”
“爹∼你干嘛說這種話!”齊歡撇撇嘴。
“這有什麼,都是實話。你听爹爹的,人活一輩子,還是要有依靠的,男人也好,朋友也罷,你得找一個,沒事一起喝酒,有事了說說心里話,千萬別一個人憋著,會憋出病的!”
齊歡漫不經心的吃著飯,對經歷的相親釋懷了不少。
爹爹就是抱這種心態讓她相親的吧,雖然她還是討厭。
“秦青這孩子不錯,下午還跟我提起你,讓我多注意注意你的心理健康,要是你娘還在,她肯定看得出來……”兩壺酒下肚,齊盛暈暈乎乎的趴到桌上。
月明星稀,晚風習習。
“交給下人就行,麻煩你們了,”囑咐好酒樓的伙計,齊歡仰頭看了看夜空。
今晚起,她要重新開始!
另一邊,晚飯過後,牛叔正在院子里干木活。
家里的雞鴨都帶來了,不弄個圍欄,遲早滿院子拉屎。
忽的傳來一陣敲門聲,牛叔放下手里的東西前去開門。
“你們這兩個小祖宗,回來的太晚咯!”
牛叔還以為是呼嚕蛋寶回來了,看到來人愣了一下。
“叔叔好。”齊歡點頭行禮。
牛叔打量了一會兒,認出是跟秦青一起回村的姑娘。
“啊——是來找小秦的吧,快進來。小秦吶!有人找你!”牛叔插著門朝屋里喊了一聲。
秦青正收拾著包袱,出門看到齊歡,有些驚訝:“你咋來了,進來說。”
“嗯。”
“渴嗎,給你倒杯水?”
關上房門,秦青示意她隨便坐。
齊歡點點頭,看了眼屋子“我不渴,你這是在準備東西去池州嗎?”
“對啊~那你渴了自己倒水吧,不用客氣。”秦青邊說著邊坐回床邊,隨手扒過來一團衣服開始整理:“咋這麼晚過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啊。”
“嗯……還記得你下午問我的問題嗎?”
秦青扭頭一笑:“回心轉意了,想跟我聊聊了?”
齊歡點點頭,看著秦青在昏暗的床邊,她提著燈放到窗台,也坐在床邊。
“其實這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不想告訴任何人,就連我爹都不知道!”
下定決心後,齊歡的語氣逐漸跳躍。
“哦?讓我猜猜,是不是跟柳依涵有關?”
“你咋知道?”
“我當然知道∼然後呢,她干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齊歡聞言拾起一件衣服,語氣有些不確定:“為什麼你會覺得是她對不起我,也有可能是我對不起她啊……”
噗嗤。
秦青哈哈大笑“拉倒吧,她那種人能吃虧?肯定是她讓別人吃虧!”
“這話怎麼听著不太對,讓她對不起的人肯定是個笨蛋。”齊歡噘著嘴吧。
“哎?我可沒那麼說啊,吃虧不一定是壞事,但能不吃虧就不吃虧。”
“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齊歡扔下衣服冷哼。
“甭管是啥,趕緊說說你倆的事,我好奇著呢。”
這麼一鬧,氣氛活躍起來,齊歡講起來也沒那麼悲傷了。
一年半前,齊歡和柳依涵剛進書院。
那時候的齊歡性格跳脫,天真開朗,招人稀罕,但讀書的女孩少,總共二百多名學生,女孩只有十幾個,還不完全是南陽縣的。
一個多月後,齊歡跟往常一樣上學。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肩膀,回頭一看,是個十分漂亮的姑娘。
柳葉眉櫻桃嘴,笑起來像春天的花,縣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麼好看的人了!
齊歡眼前一亮“你是柳家布莊的柳依涵對嗎?”
柳依涵笑著點點頭“雖然咱們不在一個學堂,但我也認識你,齊歡。”
天真的齊歡並沒有听出話里的不對勁兒。
布莊和糕點鋪隔了兩條街,一個在“高大上”的商業區,一個靠近集市。
柳依涵又那麼高傲,根本不會費時間打听這個。
從此以後,兩人一起上學下學,形影不離。
一晃時間過去大半年,齊歡已經把她當成知心好友。
有一天,柳依涵約她去書院後面的林子里,說是要告訴她一個秘密。
齊歡不疑有她,獨自去了。
誰知道剛到地方就傳來呼救聲。
沒等她搞清楚狀況,柳依涵的丫鬟秋水帶著七八個學生來找人。
“小姐!是你嗎小姐!”
很快,他們把人從枯井里拉上來,柳依涵已經滿身擦傷的暈過去了。
“齊歡你真歹毒啊!把我們家小姐推下井,她可是把你當好朋友看的!”
齊歡顫抖的看著一身是傷的柳依涵,欲辯無言“不,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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