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席硯所說的要事,便是探究白日里他提到的河里的那具尸體。
晚上,兩人再次來到了白天席硯發現尸體的河邊。
雖然白日里氣溫高,但到了晚上,山間的溫度便驟然降了下來,風吹在身上,沈瑞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席硯注意到沈瑞的反應,便道︰「你在上面等我就好了,我一個人下去就好。」
明白席硯是在照顧自己,沈瑞好笑道︰「你以前上課的時候打瞌睡去了吧,河水是暖和的,傻小伙。」
說著,沈瑞便拉著席硯的手往河里探,果然河水是溫的,並不像岸上那麼冷。
席硯難得尷尬一回,其實也是關心則亂,壓根沒想到這個。
因為夜里比較昏暗,兩人找了好久才找到尸體所在的地方。
越往尸體靠近,沈瑞心里越是緊張。
之所以席硯要帶著自己晚上來這里,不就是因為白天陽氣旺盛,沒什麼發現,才想著晚上來踫踫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這具尸體的鬼魂。
沈瑞擔心了一路,但到了跟前,兩人圍著尸體等了很久,卻沒有發生任何事的時候,他反而感到覺得不妙。
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沈瑞不甘心,想要湊近一點查看尸體的詳情。
正在這時,一只受驚的魚從面前游過,恰好撞到了前面的尸體,霎時間,原本就模糊的尸體直接在水中分解了。
兩人這才注意到,原來以為是尸體的東西其實是河里的泥沙附著在上面形成的,待泥沙全部散去,那里便只剩下一具尸骨。
所以尸體早就泡發腐壞或者是被河里的魚蝦給吃掉了,只是泥沙附著在上面,加上河里看不真切,才讓兩人誤以為是一具尸體,這也難怪上午席硯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
只剩骨頭架子,沈瑞看不出什麼來。
席硯看了一會兒,從骨架看出這是個女人,別的再看不出來了。
無功而返,兩人都有些敗興,默默地游出水面,打算今晚就到這里了。
沈瑞從水里探出頭,正要換氣,不期然看到岸上站著一個人。
那人隱在黑暗里,看不清模樣,靜靜地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
見沈瑞和席硯游出水面,黑暗里的人轉身便要離開。
席硯嗖地一下從水里鑽出,飛快地竄到那人身後,用胳膊鎖住對方的脖子,再扭過頭看對方的臉。
「林煙兒——怎麼是你?」
林煙兒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哭喪著臉說道︰「是我是我,你們快放開我吧,別殺我。」
席硯冷冷地注視著她,手上的動作一點點收緊︰「你來這里做什麼?」
「什麼時候來的?」沈瑞又補充問道。
林煙兒委屈極了︰「我只是來這里散散步而已,誰知道你們突然從跳水里鑽出來,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什麼怪物來著,嚇得我趕緊往回跑,誰知道竟是你們倆。」ap
她越說越委屈,到最後反而生起氣來︰「倒是你們倆,大晚上鑽河里做什麼啊,知不知道你們這樣突然出來很嚇人啊,我都差點被你們嚇死了。」
說著林煙兒又有要哭的趨勢,沈瑞連忙制止︰「你別哭,是你自己來這里的,我們也不是故意嚇你的,而且我們也沒有把你怎麼著。」
「別跟她廢話了。」席硯松開林煙兒,不打算再追究下去。
林煙兒看看兩人,見他們沒有再糾纏的意思,松了口氣,然後便轉身離開。
沈瑞覺得她有些奇怪,在外面忍著沒說。
等兩人回去以後,沈瑞才將心里的想法告訴席硯。
「我怎麼
覺得林煙兒在撒謊,就她白日里那副大小姐的做派,我是不相信她大晚上敢一個人來河邊散步的。」
「而且她今天被水淹了兩次,怎麼著也該有心里陰影了吧。」
席硯應聲稱是。
見席硯陷入沉思,沈瑞沒有打擾,開始回憶林煙兒白天的表現。
結果這里的事情還沒理清楚,沈瑞又記起林煙兒對江宇做的那些事,又感覺到不太對勁。
這時席硯看起來已經思考完畢,面容平靜。
「席硯,你說一個已經死去——或者說被留在副本里的玩家,有沒有可能某天以一個新玩家的身份出現在副本里啊?」
席硯略微思索,便明白了沈瑞在想什麼︰「你覺得林煙兒是江禾?」
沈瑞有些糾結,半晌沒有答復,很久又搖搖頭︰「也沒有,我只是覺得太巧了。」
「那你覺得林煙兒和江禾有什麼相似之處嗎?」
沈瑞立即搖頭︰「這個真沒有——除了她們都是女生之外。」
這麼一想,沈瑞覺得自己的確是想偏了。
兩個沒有任何相似點的人,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
大概是他太渴望江宇能夠找到江禾,好給自己找到父母一點希望,所以才理想化了。
「是不是江禾,江宇該是最清楚的,他的反應你也看到了。」
席硯說得也對,沈瑞很快就將這個念頭扔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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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後,玩家們得到一個消息︰姜家大兒子姜年回來了。
姜年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已經很久不曾回家。
他難得回來一次,姜家人今日要一起吃團圓飯。
因著團聚的喜事,姜家給玩家們上午放了個假,並邀請他們中午在院子里吃頓好的。
上午得了空閑,又趁著姜家人心情好,玩家們自是抓住機會打听姜家的消息。
但沈瑞這邊遇到點問題。
不知怎地,席硯今日起晚了,所以他們到客廳時其他玩家早知道離開了,甚至還是剛從姜年那里出來的江宇順路告訴他們姜年回來的消息。
這件事本就惹得沈瑞不爽,吃飯的時候沈瑞一直念叨席硯,催他搞快點。
但席大爺延續以往的作風,根本沒將沈瑞的催促放在心上,不緊不慢地坐下,一口一口地細細品嘗食物,看得沈瑞在一旁牙癢癢。
待席大爺吃完早飯,沈瑞帶著他去找姜年和姜家父母的時候,人家早被一撥撥的人弄得不耐煩了,直接閉門謝客。
看著沈瑞垂頭喪氣的模樣,席硯難得有了愧疚之心,主動表示他可以犧牲一下去找姜月打听消息。
沈瑞想了想,表示自己可以不再追究。
路過廚房的時候,席硯讓沈瑞在門外等他,過了一會兒,他拿出一個碗遞給沈瑞。
「豆漿?」沈瑞看清里面的東西後感到很驚訝,「難道又是你早上起來弄的?」
「嗯。」席硯看著沈瑞喝下,嘴角微微勾起,「這次我有經驗了——感覺怎麼樣?」
想到自己剛剛還在埋怨席硯,沈瑞這會兒感到慚愧︰「就感覺,我剛才挺不是人的。」
席硯有些訝異︰「你在說什麼,我問你豆漿感覺怎麼樣?」
「哦,這個啊,挺好喝的——那個,謝謝你啊,你以後不用這樣的。」
「沒事,我正好閑的。」
「那你可真夠閑的。」
話畢,沈瑞立刻收到席硯的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