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那好吧,我相信你!不過他那個倔脾氣……如果你實在說服不了的話,可得再幫我一個忙。”
手機另一端,待得柳清漪無奈的淺笑聲落下,莫晴雨卻仿佛有些並不太放心,在簡短地應了一句之後,便又急不可耐地懇求出口。
“沒問題呀,你說。”
對于莫晴雨的嬌聲嚷求,柳清漪顯然沒有辦法選擇拒絕,因而只得繼續無奈地回笑,並干脆地答應下來。
“吶,清漪,如果邵洋那家伙連你也勸不動的話,你就這樣……等周末那天,我們……”
莫晴雨細語呢喃著,將心頭想了許久才決定出來的一個、令柳清漪听得俏臉愈發驚詫起來的主意,娓娓地悄然道了出來。
“這樣——這樣真的行麼?可是、你的傷……”
在認真听完了莫晴雨的計劃陳述後,柳清漪幾乎是面色微僵地怔了下來。直到在心頭猶豫了許久後,她方才輕聲試探,並抱著企圖勸回前者的語氣、吞吐反問。
“這個你別擔心,醫生說我明天就可以出院的。我恢復機能好,身上的傷其實早就已經沒怎麼疼了。”
輕抿著唇角語帶幾分清爽地回答,不知是否擔心柳清漪會顧慮太多而婉拒自己,莫晴雨在不經意間,竟然將出院的日期提前謊報了一天。其實,她本來應該要到禮拜六,才能夠辦理出院回家的。
但即便莫晴雨的語氣透著格外的輕松喜悅,在柳清漪思維里還是覺得,方才前者所提的那個計劃、太過冒險和無厘頭。
這樣做雖然的確能夠很大程度上,讓邵洋無可奈何只得答應,但倘或因此而發生了什麼難以預料的差錯,那自己就難辭其咎了。
“你讓我先考慮一下吧?我不是不想幫你這個忙,只是晴雨,你這個想法的確太……”
“沙——沙——”
就在柳清漪陷入一片泥濘,糾結著是否應該看在閨蜜友誼的份上,答應莫晴雨胡亂想出的計劃時,身後一道細微的腳步沙沙聲,卻由遠及近傳來,令得少女神經一緊,忙止下了還未道盡的話語。
“那好吧,不過你得在明天之前決定好。而且清漪,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于我哥的秘密哦,說不定、還和你有關呢。”
雖然柳清漪的話突然停頓了下來,但莫晴雨似乎也並沒有覺得有絲毫吃驚,只是語氣停頓大約幾秒後,同樣點頭答應。然而話語最後,她竟突然間反吊起了柳清漪的胃口,予以條件、語氣莫名帶笑地誘惑著。
柳清漪黛眉微蹙,瞧得身後腳步已經近在咫尺,還未來得及仔細听清莫晴雨最後的話語,便唯有急著道別——
“嗯、好的,你早些休息啊。那就這樣、我先掛了。”
原本以為會听到柳清漪驚疑或是好奇、亦或是急切的回問聲傳來的莫晴雨,所得到的卻只是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不過當她再打算要開口問什麼時,卻發現對方竟已經將手機掛斷。
“清漪怎麼回事啊?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在莫晴雨半躺在病床邊上,有些心煩意亂地無趣和疑惑並悻悻抱怨著時,這會兒著急掛斷手機的柳清漪,卻沒空去知曉這些。少女嬌軀輕顫了一下,習慣性地將手機藏于腰後,然後猛地轉回身來,目光看向了已經來至跟前的中年男子身影。
“六舅舅?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我爸和警察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望著背對清涼月光下的男子那面色平淡的模樣,在認出了來人以後,柳清漪也是些微地詫異了一瞬,連忙關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問著。畢竟之前在瞧得慕容爍在大廳被數名警察圍審的時候,就連她心頭也有些擔憂與緊張起來。
“放心吧,沒事的。憑你六表舅這三寸不爛之舌,要應付他們還不容易……咳!咳——”
面對柳清漪的擔憂詢問,慕容爍卻只是風輕雲淡地偏首戲語著,不過話音最後卻有些憋屈起來,然後沒有忍住抬手捂住胸口,連續地低沉咳嗽了數聲。
“六舅舅!”
被這突入其來的帶著明顯難受壓抑的咳嗽聲驚擾,柳清漪方想起來之前看慕容爍時,他的面色便一直顯得有些蒼白,很明顯是因為之前幫自己擋沈默那偷襲來的一擊時傷到的。
“你先坐下,我給你把脈查看一下。”
著急起來的柳清漪,這會兒也顧不得慕容爍願不願意,便強推著本打算開口欲要問什麼的他,快步來到了圓形露天陽台圍欄邊緣的一處桌台邊上,尋了張木質的長椅並排坐下後,便抬手拈起慕容爍的手腕,素手食指與中指輕輕觸上,為其把上脈來。
望著柳清漪這頗為熟悉的慕容氏望聞問診手法,慕容爍原本還慌亂的神情,也是在緩緩轉為舒適之態。
他目光泛著閃爍地落在少女那蔥白凝脂般的玉手之上,成熟卻和煦的面龐,竟露出了一份莫名滿意的笑容。
“清漪啊,看來在湘岫谷的這兩年,你也沒有白待嘛?居然連族內如此深奧的問診術,都學會了呢。”
感受著柳清漪指尖精妙的觸動以及細微挪移,慕容爍不由嘖嘖輕嘆了一聲,竟沒忍住內心情緒的驚詫,真心地恭維出口。
“六舅舅真會開玩笑,我也就是從三舅公那兒、學了一點兒皮毛而已,哪兒談得上會啊。”
柳清漪無奈地瞥了瞥嘴,目光依然輕垂著,神色游移間,心神卻顯得頗為專注。
不過她很明顯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停留,當即便轉移問及“對了六舅舅,剛才來我家的那名黑袍青年,你之前有見過麼?”
說這話的時候,柳清漪已經將手指抽離了回來,想來應該診出結果來了。不過她黛眉卻隨即緊蹙而起,看這模樣,似乎慕容爍的傷勢還有一些麻煩。
“不認識,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還有你剛才追出去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有追到那個神秘的黑衣男子麼?還有你覺得,他會是白天到你母親房間行竊的那名竊賊麼?”
“六舅舅,你一下子問我這麼多問題,讓我怎麼回答呀?”
慕容爍在輕輕搖頭否認之後,突然間直起身來,肅然連續反問的模樣,看得柳清漪不免有些言語無措。
不過在慌急之中,她倒突然想起了什麼,忙自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那張遺落于她母親慕容楠房間櫥櫃邊角的硬紙板黑色卡片,並將它遞到了慕容爍面前。
望著柳清漪玉手掌心攤著的黝黑色卡片,慕容爍目光似乎微微停滯了一瞬,接著方緩緩伸出手來,面色帶著分明疑惑地將其打量著。
“這是?”
“這是我在媽媽被竊的房間里面找到的。雖然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但我可以肯定這不是媽媽房間原有的東西。因為六舅舅你看……”
柳清漪黛眉輕蹙,說著話到了最後,突然間抬起了玉指,然後輕輕指向了卡片背後右下角的一處凹痕處。在那里,隱約能夠見到兩個楞次分明的、唯有異界之人才會書寫的古老字體——
“暹羅……”
慕容爍眼神專注地定格在柳清漪蔥白手指所描向的地方,目光深處似乎隱約有著異樣的神采流動著。片刻之後,他微緩的長眉也是突然間猛地皺起,宛如想起了一些久遠的回憶,訝然開口一嘆。
“難道他竟是!可是怎麼會——”
“怎麼了六舅舅,你想到什麼了?”
鳳目牢牢鎖定著慕容爍,從剛才簡短的交手來看,雖然柳清漪並沒有得出什麼實質性的結果,但還是依稀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自己這位六表舅之前,應該是和沈默有過交涉才對。
“它令我想起了,那個多年游走于現世界與異界之間的、國際刑聯通緝榜上第一號的神秘集團……”
“他們對外也被稱作‘天羅地煞組織’。據說這張黑色卡的擁有者,乃是其核心高層、暗域掌門褚天羅的大弟子,身為‘暗影三使’之首的——沈默。”
慕容爍長若柳絲般的葉眉皺作了一條線般,眼神有些肅然和凝重地、盯著身前柳清漪那淡薄月光映照下的絕美容顏,似是輕吸了一口氣遲頓了片刻,方幽幽回應。
“沈默……”
柳清漪紅唇突然之間緊抿起來,上下貝齒微微用力咬合著,視線眺向遠處的夜晚海景,語氣柔緩而低沉地試探出口。
“六舅舅,這位名喚沈默的男子,你早便認識他麼?”
“算不上認識,只是在許久以前听說過一兩次。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所謂的暗域組織,似乎對我們慕容一族的人,都比較敵視。但這個中的緣由,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
幽然而疑惑的陳述聲,在話音落到最後逐漸變小時,卻又陡然間一轉。慕容爍話音微顫,突然間抬起了手來,在柳清漪有些措手不及未來的反應中,輕握住了後者的香肩,語氣沉重提醒出口。
“清漪,你這段時間一定要格外小心,盡量不要一個人在夜晚外出。”
“因為听說那個自號‘暹羅’的青年,所雜學旁收的一身功法,極其的詭異厲害。按照我方才與他簡短交手後的推測,恐怕就連我們族內上一屆、年輕一輩的魁首慕容昭,都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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