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納蘭雲曉悻悻地撇了撇嘴,卻不自覺間在心頭臭罵了自己一句。他方才竟然希望唐婭婷能夠肯定回答他,說自己家里出了事情,而這樣的念想,卻只是為了希望能夠幫到後者。
唐婭婷美目有些奇異地將雲曉給盯著,仿佛也從他俊逸的面龐上,瞧出了其心中所想,因而不由再度展顏一笑,最後竟在雲曉有些始料未及的發愣目光注視下,緩緩征求開口——
“納蘭雲曉,之前一直態度對你那麼差,是我不對。我們和解吧。”
“你、你再說一遍?”
少女溫柔的跫音落入雲曉耳畔,卻讓她宛若有些置身于雲端一般地輕飄了起來,覺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反而一瞬間不夠心理準備而略顯倉惶。因此他才會有些好笑地硬起頭皮,再度試探著問了一遍。
“我說,我們不要再冷戰和吵架了,我們和解,做朋友吧。如果你還願意的話……”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呀,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
尚還不待唐婭婷無奈的笑聲落盡,雲曉已經是一個箭步走到了少女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最後不知是太過激動,還是想要驗證眼前的一切並不是虛構幻想的,他竟在少女有些逐漸驚慌失措的鳳目下,徑直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摟入懷中抱住!
“誒,納蘭雲曉,你干什麼呀!你放開我!”
在俏臉漲紅著怔了半晌之後,唐婭婷這才從之前的驚惶中回過神來,微僵的嬌軀瞬間回復了力氣,皓腕用勁將撲在身上的雲曉推離開去,望向後者的俏臉,逐漸帶上了幾分惱羞之意。
“啊?哦,對不起啊,我太激動了剛才,我……”
被唐婭婷用如同要吃了自己一般,再度發火鬧翻的熟悉模樣瞪住,納蘭雲曉這才從之前的溫香軟玉中漸漸緩過勁來,隨即連連擺手,語氣略帶吞吐地,腦海中極速想著應該如何作解釋。
“你不需要解釋的。”
唐婭婷微理了理身前被弄亂的衣衫,和肩前垂落的兩捋秀發,蓮步不禁向後微退了幾步,然後神色肅然地望向雲曉,語氣平淡地繼續柔聲如是——
“只是,有一件事情我真的不能夠瞞你,因為我不想傷害到你的感情,也不想讓你誤會。我已經有喜歡的男生了,所以、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我們都只可能是朋友。”
“我知道你對我好,但如果你再這樣的話,我們就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到最後語氣忍不住些微有些急促起來地說完了這一番話,心中需要冷靜和平復的唐婭婷,再也無法在這個時候繼續面對眼前的男子,因此毅然地轉身邁開步伐,快速跑進了自家所在小區的院門內。
望著少女逐漸消失于夜色中的縴瘦倩影,納蘭雲曉身軀僵硬地立在原地,腦海中卻始終回旋著唐婭婷方才,向自己直截了當說清楚、道明白了的話語,俊朗的面容上,神色略微顯得有些頹廢。
“你已經……有喜歡的男生了?為什麼、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听你說起過?他是誰啊……”
納蘭雲曉唇角微微蠕動,細語呢喃地自言著。月色下的榕樹林間,涼風驟起,拂過青年身前,飄揚起他零碎的發梢,在這片幽深小巷內,氣氛漸凝。
聖菲濱海現代城,外圍園區的柏油單行公路邊一處小徑盡頭,是成片佇立在海邊的梧桐樹林。月夜之下的平原上,海風不止地吹拂著,揚起梧桐樹葉颯颯地飄揚落下,鋪滿了坪間一地的枯黃。
此刻的這片梧桐樹林之間,伴隨著嗖嗖地黑影竄動聲止住,一男一女兩道青年身影,也便出現在了其中。
兩人彼此相互對立著,間隔了大約數米的距離。而在穩下身形後,彼此的呼吸也稍顯急促了幾分。月光傾灑在二人面龐之上,映射出柳清漪那絕美的容顏,以及包裹在黑袍之下的沈默,那一張俊美如妖般的瘦削臉頰。
“果然是你?上一次你打傷了晴雨,現在又到我家來偷東西。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柳清漪將垂落到肩前的馬尾甩至後背,黛眉緊蹙著,美目中滿含著警惕與憤懣,看向對面的黑袍青年。
“柳清漪,原來你也會有生氣的時候啊?我還一直以為,你只會裝出一副、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清冷模樣呢。”
面對著身前少女的厲聲質問,沈默卻出奇地並沒有回答她任何話,反而有些突然地如此提了一句。
似乎听出了沈默話語中,隱含的那一份不屑冷漠和舒暢,柳清漪心頭卻浮現出一絲無奈與苦澀。她實在不明白,自己與後者素無恩仇,為什麼會被屢屢莫名敵對。
“你就那麼恨我?如果想要報復我的話,能不能先告訴我,你與慕容一族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細微地沉思片刻後,柳清漪總算再度逐漸壓下了心頭躁動的情緒。因為她很清楚眼前這名男子的厲害,暗域組織天羅宮高層里面排行在第一位的存在,絕對不是如今自己一個人,就能夠抗衡應對的。
既然硬來不行,那眼下就唯有、試著想辦法智取了。
“你想要知道我與你們慕容一族之間的恩怨?好啊,那再接我一掌如何?”
沈默仿若有些神經質一般地突然間大笑出聲,那看向柳清漪的目光,也開始微微變得戲謔起來,竟仿若已經看出了少女心中所打的主意。
“我真的不願與你為敵。而且你也分明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你要將對慕容一族的怨恨,發泄到我身上,我無話可說。但是在這之前,我真的希望你至少能夠讓我知道,這是為什麼?”
柳清漪螓首微垂,美目輕輕閉起了一瞬,心神流轉間,全身的防備又一次徹底松懈開去。面對著沈默的咄咄逼人,她已然無可奈何。
“要我不動手,自然沒問題。畢竟和你切磋,也只不過是想試試你們慕容一族的功法而已。莫非你還真覺得、我恨不得殺了你不可?”
瞧得柳清漪那一副全身卸防,完全準備著挨打的示弱模樣,沈默不禁有些哂笑出聲,心頭倒是對眼前的少女有了幾分另眼相看。畢竟在另外一個人的描述中,慕容楠的性格可完全不似這般。
“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難道就因為不是我的對手,就不打算為你的好朋友莫晴雨討個公道?不準備向我清算、潛入你母親書房行竊的賬了麼?”
將雙手緩緩地背負置于身後,沈默目光牢牢注視著柳清漪,瞧得她面色細微變幻了一下,因而抬眉淺笑出聲,那笑意中卻隱含著一些未盡的話語。
“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許真的會如你所想的那樣。但是現在的我明白,武力是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很多時候,沖動反而還會讓人陷在仇恨中、看不清很多事實與真相。”
柳清漪目不轉楮地毅然將沈默注視著,她的俏臉同樣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只不過其中卻滿是釋然。
“說得好听,你說武力不能解決問題,那為何自己卻修煉了、你們慕容一族里最為頂尖的功法?”
沈默顯然並不相信柳清漪替自己辯解的回答,因而在她話語剛落下的瞬間,便忙著急聲質疑。
少女聞言神色不知何故突然變黯了些許,聲音遲緩了片刻,方幽然笑嘆“你以為,我母親自幼教我習武,是為了與人爭斗麼?”
“難道不是麼?”
沈默淡淡地回詰了一句,對于柳清漪的反問不置可否。不過他倒沒有繼續多問下去,似乎也並不想在這上面多耗時間,于是終于正色起來,直入話題——
“我只要一樣東西,你若是交給我,那以後我便可以不再找你的麻煩。”
“什麼東西?”
听聞一直玩笑中的沈默,俊逸的面龐在這一刻竟然露出了罕見的肅然神色,柳清漪也不由神經一緊,不假思索地徑直問及。
“慕容一脈宗族所持有的、上古遺世典籍功法——玉�經。”
在話語聲提及“玉�經”三個字的時候,就連一向對諸事都毫無在意的沈默,目光都不由變得凝重了幾分。顯然對于這所謂的遺世功法,他亦頗為重視。
“玉�經?”
沈默低沉的話音落下,柳清漪卻不禁好奇地疑惑反問著,話語間還帶有幾分試探的味道,看這模樣,仿佛之前從未曾听過這名字。
“呵,柳清漪,你何必裝糊涂呢。你們慕容一族視若禁珍的武學典籍,你會不知曉?”
“我姓柳、不姓慕容,而且我在湘岫谷只待了兩年而已。所以有關慕容一族內的所有經史典籍,我都毫無了解。你來問我,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回答著這話的時候,柳清漪美目中竟不由泛起了些微的晶瑩,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不悅,似乎對于自己所講的事情、頗有幾分心存芥蒂。
“你說什麼,你當真不清楚《玉�經》的存在?”
“你不是慕容一族的人,你又是如何知道此功法的?”
沈默反聲詰問的話語方才落下,柳清漪便突然間不依不撓地、跟著他如是質疑了一句,倒令他一時間陷入了低沉的驀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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