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塵。
江祈年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緣分是個妙不可言的東西,二者曾經在老城區就住在一棟樓里,待後來搬家之後,更是直接變成了鄰居。
江祈年從小時候就是個清冷性子,不愛與人交談,不愛像同齡人一樣出去瘋跑,大多時候都是自己在家看書,或者偶爾發發呆。
嚴格來說,江祈年原先的朋友不算少,但是唯一可以推心置腹的,只有範塵。
他是那種可以把感情摘得很干淨的一種人,不愛與人交談,可是卻能和每個人都聊的很投機,他只不過是將其視為一種必須要完成的任務而已,因為在他心中,他始終都是在獨自前行。
但是只有範塵是一個例外。
唯有範塵可以成為走進他心里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能洞察江祈年心中所有想法的人,二人經常一起上學下學,一起出去買東西,一起打游戲唱歌。
範塵于江祈年來說,是唯一一位能被稱之為摯友的人。
可如今,他卻是站在江祈年的對立面上。
“好久不見,阿年。”
範塵揣著口袋,不緊不慢的向他走來,接著便是笑著說道︰
“你變化挺大的,貌似比原先更冷了。”
“你倒是沒什麼變化。”
說著,範塵便向周圍看了看,然後指著遍地的尸體對江祈年問道︰
“這些都是你殺的?”
“嗯。”
江祈年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問範塵︰
“你也是來殺我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們只不過是從你的執念當中走出來的,所以自然是受了你的影響。”
話落,江祈年也是明白了範塵話中的意思。
這些執念其實不能稱之為獨立的個體,眼前的範塵也是如此,之所以能站在這里和他對話,只不過是因他的執念所化而已。
真正的範塵依舊躺在椿城的那家商場中,或許早已經在數不清的噩夢中迷失了方向。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想和眼前的範塵聊一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他的執念到底是什麼?
讓椿城回到從前那樣。
也就是說……讓所有人都活下去……
這就是所有執念都想殺死江祈年的理由。
執念已經被放了出來,可是等他走出去時,這座城就會跟著消失,到時候這些執念化身自然也不復存在。
唯有殺了他,讓這座執念之城失控,他們才能活下去。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因他而起。
幕後主使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他心中的執念被放了出來,看著他和曾經的那些朋友親人相互廝殺,在執念之中迷失自己,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最後淪為執念之下的行尸走肉。
想明白經過後,江祈年點了點頭,然後對著範塵說道︰
“好,動手吧。”
話音剛落,範塵便猛地向他沖來!
而且其速度,甚至有著和江祈年齊頭並進的趨勢!
只見範塵對著他頭頂就是一拳轟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于是一記撩刀挑向範塵的手腕,眉眼之間,盡是凌厲之色。
見狀,範塵笑了笑,化拳為肘,同時身體下蹲,直接將長刀彈至上方,接著左手蓄力,一掌便對著江祈年的腹部攻去。
對方來勢凶猛,江祈年不想硬接。
右腳發力,向後略撤半步,繼而左臂一記叉手抵住了對方的手腕兒,然後長刀反持,用刀尖兒直接對準範塵的脖頸刺去!
範塵見狀連忙起身躲避,可就在他剛後退的那一剎那,江祈年翻手剪了個腕花,刀刃便直直的向著範塵胸部斬去。
“刺啦”一聲。
範塵的胸前便被斬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溫熱的血液灑在了江祈年的臉上,惹得他不禁覺得有些灼燒之感。
“嘶∼”
深可見骨的傷勢不禁讓範塵倒吸一口涼氣,同時對著江祈年笑罵道︰
“你丫的下手可真夠狠的!”
江祈年沒有言語,而是繼續上身和其廝殺了起來。
範塵雖然是江祈年的執念,可是實力卻只是比他略微弱上一籌,與他交集越深的人,實力也就越為強悍。
因此哪怕不如江祈年,可此時也是打得有來有回,甚至好幾次都傷到了江祈年。
但是即便如此,江祈年心中也是暗自發了狠,趁著範塵稍不留神之際,直接一拳轟向對方的心窩,逼得其不斷後退,而後又是一刀刺向了咽喉部位。
可二者之間差距總歸是不算太大,再加上江祈年體能被消耗的厲害,因此範塵稍一扭頭,便躲過了這必死的一擊,只在肩膀上留下一道深刻的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