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其所處位置並非繁華區,所以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幾人便是來到了那座破落的四合院中。
此時一行人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秦展打量著那蕭條不堪的院子,同時對著江祈年說︰
“沒事兒,你們進去就行,我就在門口守著,一旦有危險我便立刻進去。”
“那就有勞秦隊了。”
江祈年恭敬的對秦隊感謝了一句。
“行了行了,還真跟你們程隊說的一樣,都不是外人兒,不必這麼客氣!”
秦展笑罵了句。
說罷,江祈年點了點頭,便和應初梅帶著宋君意走向那院子的最深處。
越靠近坐落在最里面的小院兒,宋君意越是緊張,那束玫瑰的包裝紙也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因為他緊張手抖,一直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沒事兒,您不用緊張,有我們在外面守著的。”
應初梅如此安慰到。
“不是……我怕月思她……她不肯再接受我……”
她本是想著再寬慰這老人幾句的,可想了想,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說,最後也只得化為一聲充滿無奈和憂愁的嘆息。
怎麼安慰?
就算梁月思真的接受了宋君意又能如何呢?
若是解開了心結,執念散了,那她便無法于世間停留,可若是執念依舊不散,又因愛生恨,那麼他們……也不得不親手鏟除了她。
梁月思固然很可憐,一個痴情的人兒,苦苦等待了千年,可一旦她失去了理智,開始濫殺無辜,那二人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他們做的已經足夠多了,按理說秦展在這兒,任憑梁月思如何發狂也掀不起半點兒風浪來。
可就因為梁月思有可能失控,就要殺了她嗎?
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氣象局守護的不僅僅是人類的安危,同時也需要去守護這些未知生物,他們不會放任未知生物屠殺無辜人,但是也不會對肆意傷害未知生物的人類置之不理。
不論是人還是妖物,都沒有什麼三六九等的,同為這世間的生物,人類並沒有資格去奴役它們,傷害它們。
轉眼之間,三人便是來到了那扇門前,江祈年嘆了口氣,猶豫了一會兒後,最終還是輕輕敲響了木門。
“門外的可是二位仙長?”
“是我。”
聞言,梁月思便是將門輕輕的推開了。
“二位仙長快快請進。”
望著江祈年他們那有些凝重的面孔,她的一顆芳心也是墜入了谷底,難道……失敗了嗎?可隨即她又是強顏歡笑道︰
“無妨,仙長,此事也不可強求,還是快快請進吧,外面風大,可別吹壞了身子。”
“那個……梁小姐……”
江祈年頓了頓還是說到,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總歸是要解決的。
“嗯?”
梁月思有些疑惑的望著他。
“你看看這是誰?”
說罷,江祈年和應初梅便將身子偏至一側,而站在二人身後的宋君意,也是映入了梁月思的視線。
只見宋君意此時一臉緊張的望著梁月思,那手中的玫瑰也是晃的更加劇烈起來。
“宋……宋郎?!”
“月思,我來找你了……”
月色入高樓,相思兩處愁。
————
此時,宋君意和梁月思坐在屋內。
“宋郎……你為何這般老了?”
“我……我這是過于思念你所導致的。”
宋君意想了想後,還是選擇了隱瞞實情,因為在來的途中,江祈年他們已經和他講了現在的梁月思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態了,她是受不得太大刺激的。
“羞不羞人?幾日沒見,怎的如此大膽了,連這般不知羞的話都說的出來了?”
那梁月思雖然嘴上幽怨著,可心里卻如沐春風一般,宛如泡入了蜜罐兒中。
她終于等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人,他來娶她了,而她……再也不用在這狹小的院子中度過漫漫余生了。
宋君意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五味陳雜,他愛上了一個和自己處于不同時代的女子,又害她苦苦等了自己那麼多年,可再相見時,卻已然是物是人非,陰陽兩隔。
是自己虧欠了她,若他當時沒有當成玩笑般和梁月思約定了一個期限,恐怕她也不會……
想到此處,他突然單膝跪了下來,順勢將那手中的玫瑰呈到了梁月思面前,然後便溫柔的說道︰
“月思,嫁給我好不好?”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梁月思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這個已然是白發蒼蒼的老者,那張飽經風霜的面孔逐漸和曾經那個年輕男子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她好像是想起來什麼,她只記得在很多年前,也是有一名年輕男子,手中拿著一朵不知從何處摘來的野花,像如今這般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然後問自己,嫁給他好不好?
好不好?
突然眼角一抹濕潤感翻涌上來,他終歸是沒有忘記自己,哪怕相隔許久,他依然是前來履行自己的諾言了。
這就夠了不是嗎?
望著那風華已逝的夢中郎君,梁月思朱唇輕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