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郡,鄭倉城。
天還不亮,與軍營駐地僅僅一牆之隔的裨將府邸,迎來了第一個客人。
來人臉型方正,眉眼平和,一身明顯粗糙的厚重制式鎧甲,肩上扛著一顆金星,乃是鄭倉城都尉,鹿白。
鹿白翻身下馬,來到裨將府邸大門前敲了敲,便有門子從大門內部打開,見來人是鹿白,便笑呵呵的點頭哈腰起來。
鹿白伸手從腰間將佩刀摘下丟給門子,微微頷首從他身邊過去,顯然是這府邸里的常客。
他一路深入穿過了兩進院落,才在第三進院子里看到了正面堂屋,堂屋前院落寬敞,四檐聚水,當中一口巨大的石缸,養了兩尾錦鯉。
鹿白沒有進任何一間屋子,而是站在那石缸一邊,與幾個早起安頓事務的僕從侍女打過招呼,眼神示意他們離開以後,才沖著那一缸的清水淡淡道,
話音未落,便有一柄極其細小的水果刀一般的奇異飛劍自他懷中飛出,化作一道淡藍色的光朝著東廂房屋頂某處掃去!
連續的金屬撞擊聲後,一道穿了哪里店鋪伙計衣服的男人從東廂房屋頂上躍了下來,那人臉上蒙了面巾,看不清具體面目,卻是朝著鹿白連連擺手笑道,
鹿白稍稍抬頭側臉看他,先前那柄細小的飛劍便如同養熟的飛鳥一般在他頭頂盤旋,他眼神冰冷,逼問道
,
那伙計模樣的男人謙卑的躬著身,飛快看一眼四周後壓低了聲音笑著道,
鹿白眉頭一挑,
那伙計模樣的男人從懷里掏出一個木制令牌丟給鹿白道,
鹿白驗過令牌之後丟還回去,將飛劍收入懷中,往正面堂屋走去,
伙計模樣的男人小心跟隨,與鹿白之間隔了六尺有余。
兩人沒有進入堂屋,而是從堂屋一邊的門廊里繞了過去,穿過一片面積不小的花園,才抵達了一處偏廳,偏廳外守著幾名士卒,大門開了一半,可以看見鄭倉城裨將沈誠正在廳內與兩個兒子吃飯。
見到鹿白過來,沈誠笑著招手道,
沈誠兩個兒子連忙起身,朝著鹿白躬身行禮,
鹿白走到兩個孩子面前扶起,又在兩人頭上輕輕一拍,才微笑道,
兩個孩子看一眼沈誠,沉默著離開了。
沈誠的目光則停留在鹿白身後那仍舊蒙了面的男人身上,待到兩個兒子離開又講給房門關上,才問,
伙計模樣的男人彎腰行了一禮道,他飛快從懷里取出一根
竹筒遞了過去,
沈誠目光一凝,卻沒有去接,鹿白拿過竹筒檢查過封口之後直接打開,看了一眼之後才遞給沈誠。
沈誠接過信看了,面上沒有動色,問那男人道,
伙計模樣的男人謙卑一笑道,他見沈誠沒有話說,又自行了一禮道,
沈誠點頭,一旁鹿白則冷冷道,
伙計模樣的男人彎腰退去,又重新將門關上。
沈誠將信再度遞給鹿白,一只手端起碗來繼續喝他的白粥,
鹿白看過信後將之焚毀,皺眉道,
沈誠一抬手將鹿白的話打斷,斜瞥了他一眼,拍了拍身邊的位子道,
鹿白明顯有些不以為然,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坐在沈誠身邊的位置上。
沈誠則將粥碗放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雲百樓終
究還是沒有膽量對我離郡出手哇......!」
鹿白點了點頭,
沈誠點頭,
鹿白看向沈誠,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他看向沈誠目光灼灼,
沈誠聞言不禁苦笑出聲,
鹿白詫異道,
沈誠搖頭再度嘆息,「卻是面對廣郡來襲的應對之令,如今廣郡不曾來犯不說,還出兵出糧助太守
大人南下抗夷,眼看著河玉城那邊就要打起來了,這時候我們貿然對廣郡出手,不是要毀了太守大人的名聲?!這個雲百樓,真真是個禍害!」
鹿白又道,
沈誠面色明顯有些難看,
鹿白瞪了瞪眼道,
沈誠哼哼了一聲後幽幽道,
鹿白頓了一下,道,
沈誠看了一眼鹿白,一句話都沒有說。
偏廳,便就此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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