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基金一年比一年的支出多。
十年間，支出超過了五個億。
隨著皇族第五代孫降臨，國法和族法的約束就顯現了出來。
秦墨有幾十個兒子，而這些兒子當中，大約有一般人從政，而剩下的一般人，都只是過極為普通的生活，雖然有身份，但卻沒有太多的權利。
而他們的子孫，更是泯于眾人。
而這些人，有一部分會接受皇家基金的供養，但絕大多數人，都需要為生計奔波。
皇族基金供養的皇族子嗣，大約在六百人左右。
而皇族基金分幾個層次，一種是當代皇帝對子女的扶持，僅限于對子女。
也就是說，一代皇帝，對應一代子女。
秦墨幾十個兒女。
而這些兒女，哪怕什麼都不做，每年也能獲得最低五萬的保障。
而這中間，又去掉了從政的兒女，而皇帝子女，是不允許從商的。
皇族也不允許從商，這是硬性規定。
什麼假借他人之手持股，同樣不允許。
只有三代之後，跟皇族沒有太大關系了，才可以從商，沒有太多限制。
這中間，如果有天賦異稟的族人，或者後代，就可以申請第二種補助。
類似于貸款，只不過是無息的，而且基金會不佔股。
也算是對後代的一個福利。
秦墨這一代只有他跟秦雙雙，而他也早就為妹妹置辦好了產業和基金會，足夠她這一脈生活了。
未來怎麼用，也是她自己的事情，秦墨不會插手。
這五個億，秦墨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真正的大頭是對秦族的扶持，這十年來，對秦族內部的扶持人數，超過了三千人。
每年支出的金額超過了五十個億。
皇族基金運轉倒是不差這點錢，但是十年累計超過兩百個億，這筆錢......
秦有德有些不安，“太上皇，是有問題嗎？”
“這三千人，都是什麼人，做什麼項目，怎麼用得了這麼多錢？”秦墨抽著煙，“你知道現在國庫收入是多少嗎？”
“知道，去年的國庫稅收，五千四百多億。”
“秦族幫扶的名單我是有的，科研花在多錢，我都不在乎，扶持那些有潛力的孩子，我也不在乎。
但這上面怎麼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人呢？”
秦墨指著名單道︰“去年無息貸款就給出了二十多個億，佔據了一半，薅羊毛不是這麼薅的。
申請也不是這麼申請的。”
秦有德惶恐道︰“陛下，微臣一直是按照規矩來辦事的。”
“之前的規矩作廢，從現在開始，貸款按照最低利息貸款來，想要無息貸款，拿股份來置換。
這兩百億，八十億都是無息貸款，截至目前，只償還了不到三十億。
基金會的錢是用來培養人才的，不是用來培養商人的。
會經商是人才，但經商不是有專業的類目？有專業的人考核嗎？”
秦墨也不想追究以前的過錯，說道︰“從現在開始，給人才標注類別，從一級到三級，級別越高，給的扶持力度越大。
我扶持他們，不求回報，但也不可能隨便薅羊毛。
我設置低門檻，是想給所有努力的人一個機會，而不是讓那些人為所欲為，你明白嗎？
秦族跟皇族區分了，不要讓我一刀切了，明白了嗎？”
秦有德滿嘴苦澀，這才明白秦墨的意思。
這第四輪革新的刀，終究是斬向了秦族。
但是他能說什麼？
秦墨其實留了余地，並不會對秦族有什麼實際的影響。
該給的扶持，一點沒少。
秦墨連自己兒子都能斬，天心也是一樣的鐵面無私。
誰敢質疑？
“然後，秦族子弟，也需要跟全國人才競技，而不是關起門自己玩自己的。
我已經听到很多不好的風聲。
有人說，科研院是咱們秦族人自己的樂園，什麼閉門造句啦，什麼權術門閥啦。
總之各種各樣的。
一個個都佔著茅坑不拉屎。
仗著自己的人脈關系，欺負那些寒門是吧？”
秦有德驚出一身冷汗，跪在地上，“太上皇，給微臣一點時間，徹查此事。”
“族兄，起來。”秦墨嘆了口氣，把他攙扶起來，說道︰“我並不是責怪你，我只是想提醒你，咱們能有今日，來之不易，是一個又一個族人爭取來的。
我從來就不是卸磨殺驢的人。
但我也的確不會容忍霸權在秦族人之間盛行。
如果，我做這麼多努力，只是為了咱們自己，那我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你知道全天下人都在盯著我嗎？
我信奉的，是能者上，弱者下。
你們要是給我玩那一套繼承制度，我寧願把一切重新推翻從來。
不要低估我的決心。
我死了，我兒子，我孫子，同樣會繼承我的意志。”
這還是秦墨第一次對秦有德說這麼重的話。
但是話越重，恰好說明這件事還有回旋的余地。
秦有德哪能不懂這是敲打警告，太上皇這是告訴他，已經知曉這件事，需要他們給出反應和變化。
變化滿意了，這件事就算了。
變化不滿意，他就會親自下場來整改這些人。
“您放心，微臣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把皇家基金面向全國，朕希望看到秦族人才跟全國人才競技。
你記住了，從現在開始，每一分扶持，都要落到實處。
我現在不嚴格一點，以後還不知道會糜爛成什麼樣子。
還有，不要給我刁難那些寒門子弟。
大明早就沒有門閥了。”
“是，微臣明白了。”
離開皇宮，秦有德心事忡忡。
他兒子問道︰“爹，太上皇跟您談了什麼？”
“說了很多，咱們族內有一些人得意忘形了。”秦有德道︰“我終究還是不如你爺爺，沒有你爺爺的手段和雷厲風行。
想當年，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族內誰不被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是我的錯，才讓太上皇說這麼嚴重的話，我有罪過啊！”
“爹，能透露一些嗎？”
“你別管這件事，我要給族內來一次大清洗，把那些不合格的人，統統清理出去。
要不然，我沒臉見我爹，也沒臉再見太上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