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行立在城樓之上眺望。
他的面色本就顯得凝重。
現在越看,凝重的就越是厲害。
遠遠看去,只見華雄兵馬如林,極其嚴整。
行動坐臥之間,自有章法。
雖是剛剛前來,在外面安營扎寨,但卻不見絲毫的混亂。
只是遠遠的看著,閻行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從那邊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
他不是沒有見過精銳兵馬。
他手下就用一批西涼精銳。
馬騰麾下的精銳兵馬,他也見過,之前甚至于還交過手。
以往他覺得,兵馬操練成他們這樣,就已經是世間少有,已經達到了頂峰。
但現在,在親眼見到了華雄兵馬所展現出來的種種,瞬間將讓他知道,自己之前是眼光太淺,小看了天下英雄。
自己所以為的精兵已經到了頂端,只是因為自己沒有見過更為精銳的兵馬!
這給了閻行,極大的壓力。
他是一個懂行的。
也正是因為懂行,這才能夠在華雄兵馬之中,體會到這眾多的東西。
才會覺得心情沉重。
尤其是見到那面飛揚的,表明華雄身份的‘衛將軍華雄’的戰旗,更是令他感受到了如山一般的壓力。
“中郎將,賊人剛剛到來,未曾立下營寨,乃是出去襲擊的大好時機!
末將願意請戰,今夜帶兵襲營!
不然等華雄立下營寨,我們再想要對付華雄,那可就難上加上了!”
正在閻行因為見識到了華雄的兵馬,而心頭震動的時候,邊上傳來了請戰聲。
非常響亮,又帶著十足的氣勢。
閻行心中一震,頓覺非常膩歪。
他轉頭看去,入目的是一張顯得比較清秀的臉。
這張臉上,帶著濃濃的期盼與強烈戰意。
閻行很想一腳將這家伙給踹下去!
什麼玩意!
怎麼就敢在這個時候請戰?
這是要出去劫營,還是要出去送人頭?
“你為何要去劫營?”
閻行忍住心中復雜感受,望著這人詢問。
此人他知道,看過一些兵書,不少地方能夠做到倒背如流。
一向以儒將自居。
覺得自己有韓信之才。
“中郎將,兵書上有言,敵人初至,兵馬混亂,可趁其立營為穩出兵……”
閻行聞言,眼角跳了跳。
這個只知道死讀書的蠢材!
只知道按照書上的來蠢蛋!
一點變通都不知道!
眼前華雄兵馬紀律性極強,不見半分混亂,氣勢高昂,這樣的兵馬你敢趁著他未曾立下營寨就敢小覷?
“就你知道趁著未曾立下營寨出去偷襲,華雄這種打了無數勝仗的人,就不知道這個時候最容易被人偷襲,需要防備?”
閻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盡可能放的平緩。
“可是……”
這將領心還有一些不甘,想要接著爭辯。
“閉嘴!下去!
再敢言出去劫營,我砍了你!
”
閻行爆發了。
瞪著眼楮出聲怒斥。
這人被閻行這樣斥責,心中自然不服。
不過,一些話在心中轉動了好幾次之後,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閉上了嘴,從城牆上下去。
但心中不甘。
覺得妹夫韓遂讓閻行主持冀縣的大局,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若是自己主事,用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能率兵將華雄給滅了!
閻行看著這人下去,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將心中的一些怒意給壓下去。
若不是看在這廝乃是自己岳父大人最疼愛的小妾兄長的份上,這樣的蠢材,自己不將他斬了,也早就將之給一擼到底.
什麼玩意!
閻行從來不是一個自大的人,知道華雄能夠打出一系列耀眼的戰績,絕對不會什麼平庸之輩。
楊秋戰敗回來之後,他和楊秋仔細的聊過一次。
通過和楊秋之間的詳談,他知道楊秋的丟掉隴關,可不僅僅只是因為對方的出其不意。
更為重要的,還是徐榮兵馬太過于強橫。
不然有著隴關,以及大量兵馬在,依照楊秋的能力,就算是對方再出其不意,也絕對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就將隴關給打下來!
徐榮不過是華雄手下的一員大將,就有這樣強橫的實力,華雄此時親自帶兵過來,又該有多麼恐怖?
絕對不能輕視!
尤其是此時親自見識了華雄兵馬的氣勢之後,他心中的這個想法,就變得更為堅定了。
他立刻傳下命令,讓手中的眾多兵將,嚴陣以待,牢牢守護城池。
並不斷的往城牆之上運送防守使用的物資,加強防御力量。
他現在打定了主意,死守城池,絕對不會出城池一步。
至少在自己岳父大人,以及馬騰那里的援軍沒有到來之前,閻行絕對不會讓人出戰……
華雄在距離冀縣城池有一定距離的地方,騎著戰馬,打量這座天水郡的治所所在之地。
他打量的很是細致,用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才返回正在修建的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