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帶著七斤多壓縮餅干和劉立勇私下給的幾塊電池，回到連
電池全部給了無線班，軍用壓縮餅干這是新潮玩意，根本分不過來，那就不分房東耿大叔一定要給兩包，結果還有五包，一包也不給了，全部裝進炮彈
他有一種預感，這次葉榮光教授如果來，沒準葉偏偏這丫頭也會跟著正好，她是一個好吃的主，正好可以打發
到連部銷完假，王珂立刻到了老排長胡志軍那里，重點說了包參謀長的
“你是說老包想轉業？”
“是的，排長，包參謀長要是轉業走了，太可惜”王珂嘴上這麼說，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如果包參謀長轉業，對老排長胡志軍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唉，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也是一種自然規
說到最後，王珂又說到這次新任
“確定下來了嗎？你真要配合他們尋找黃金眼鏡蛇？”老排長胡志軍問，他和包參謀長一樣，真的不希望王珂參與此事，畢竟還是有一定的風
王珂點點頭，此事是自己的“熱心”惹出來的，現在說退出已經為時已
“那你們要格外小心，打靶的時間提前了，這幾天你們指揮排要抓緊，雖然說這次打靶是為了培養新人，但是也不能太丟”
“排長，靶場確定了沒有？”
“嗯，基本上就在大象腿的東”
“明白”王珂從老排長胡志軍那里回來，當天晚上就開了一個全排的會那無名山脊和對面可能出現的目標點，從現在起，就是訓練的重
指揮所肯定是山脊上了，而炮陣地肯定是在山脊的西側，基本上與指揮所相互看不
“排長，你放心，我們先把這條山脊上的幾個主要坐標點都導出來，到時候真有大的偏差，也可以快速修”偵察班長宋睿民出了一個主
“我們無線班的訓練，應該沒有問”
“我們電話班保證指揮所開到哪里，電話線就架到哪里！”
全排只有一個谷茂林不吭聲，他現在“壓力山大”，以他為主的指揮，在戰場上也不太可能出現老排長胡志軍在，代理排長王珂在，偵察班長宋睿民在，比他牛逼的牛鎖柱在，輪也輪不上他，可是現在偏偏讓他負責指
王珂並沒有告訴谷茂林，在這次打靶之後，一同留下來，協助津門大學科研調查的事，就怕他分
所以會議快結束的時候，王珂問道︰“現在全排都表態了，只有你谷茂林和三個新兵沒有說話，是不是沒底氣？”
“報告排長，我和王明生商量過了，我們倆跑側觀，保證所有的數據又快又”地瓜梁小龍站起來說
“我的炮對鏡，也沒有問”麻稈趙明明也說
王珂看看谷茂林，朝他呶呶“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說的？”
谷茂林慢吞吞地站起來，“那你們都沒有問題，我也就沒有問不過我還是先聲明，要是炮彈打得找不著了，別怨”
“谷茂林，你這是什麼態度？不怨你，還怨我們電話班嗎？”電話班長小高逗他，也想幫助谷茂林釋放一些壓
“谷茂林，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呢？從明天起，宋睿民一對一幫還有我，全排都看著你呢，你可不能裝孬”
當著全排的面，王珂鼓勵著谷茂實際上從木桶理論，谷茂林這塊“短板”才是決定指揮排這只“桶”能裝多少水的關
谷茂林還是沉
“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能讓你登高的，不是別人的肩膀，而是自己的能”王珂繼續說著，不管谷茂林是否听得懂，但這話必須
“那我試試”谷茂林終于下定了決心，大不了破釜沉舟，丟一次人而
從第二天起，已經不需要再做動員，全排一頭扎進山脊的油毛松里，一遍遍地導坐標，測目標點，把這片山頭深耕地爛熟于
轉眼就是打靶的時
這天，部隊五點就進入出發陣
那時候還沒有迷彩服，都是清一色的草綠軍但是全連不僅打上了綁腿，指揮排和炮兵排還是用松樹枝扎了偽裝
部隊以實戰背景，實行了通信靜默、趁著黎明前的夜色，從大象腿進行了穿很快到了指定的位
炮兵排一扭，順道下了山，隱蔽到西側出發集合點，伺機搶佔炮陣
而指揮排則留在山脊上，隱藏在油毛松樹林中，等候團炮指的命
一直等到上午八點多，仍然沒有任何動
炊事班背著籮筐、挑著水桶上來送飯每人三個饅頭，想喝湯的喝
胡言樓頭戴偽裝帽，一會兒貓著腰，一會兒匍匐，來到王珂的面他遞過來三個饅頭，壓低著嗓音說︰“班長，不，指揮排長，吃”
王珂回頭向他看了一眼，並沒有搭理他，也沒有去接饅他繼續用望遠鏡觀察著對面的山因為對面，就潛伏著演習考核組，在全力搜索這邊山脊的動一旦發現“紅軍”的蹤跡，將會被扣
這塊地方，是唯一可能通透對面山巒的位而在王珂的旁邊，就是麻稈趙明明的炮對谷茂林身背指揮包，緊握著計算器，已經無數次將腳下的坐標核對了一遍又一
而後方，則同樣是高度緊張的偵察班長宋睿民和牛鎖柱，還有伺機待出的地瓜梁小再往後，則是偽裝的無線班和電話班的戰
又看了一會，王珂慢慢地向倒退，騰著爬了出他接過饅頭，這才對胡言樓說︰“你小子就是沉不住氣，是不是想暴露我們的位置？說吧，有啥事？”
“嘿嘿，班長，還是你了解”胡言樓這幾天很少能見到王珂，他知道這次打靶之後，可能連隊立刻就得返回營房，接著就要上京都進行戰備施工這復員的事，已經提上議事日程
前些日子，谷茂林就曾向他透露過王珂的打算，而且翠花也和他說雖然大家都沒有捅過這層窗戶紙，但該捅的時候還要及時捅，否則到時候就來不及
特別是昨天晚上，胡言樓才意外地從上士那里得知，這次實彈打靶以後，連隊返回營房，而老班長王珂和谷茂林卻留下，要配合津門大學做科研考察，時間至少半個
如果那時候才想起來談復員的事，黃花菜都涼了，肯定再見不上面
所以今天早晨送飯，胡言樓看到王珂就激動，當然想乘機說一
可是現在真讓他說了，胡言樓看看周圍的戰友，似乎太不合時宜，便又猶豫“班長，等打完靶，你一定要留點時間給我，哪怕五分鐘就”
他現在不喊王珂“指揮排長”了，一個一個“班長”來套近乎，實際上不說透，王珂也明白是咋回事？
“行，你今天安心保障，別給我們添等打完靶我去找”
“好 ，班長，那我們就說好了，等打完靶我們見面”胡言樓說著，開始向另一位炊事員做了一個手
“保持緘默！”大胡子田連長和老排長胡志軍，在另外一邊低低地呵
胡言樓吐吐舌頭，帶著炊具從山背後下去
這邊指揮排戰士們還在吃飯，突然“砰”一聲，一發紅色的信號彈拖曳著沖上天
“全排注意，演習開始”王珂低低地吼了一聲，立刻把剛剛吃了兩口的饅頭塞進挎他帶著谷茂林又潛到剛才的指揮位置
“目標敵指揮所，標志物是一個孤立的石屋，屋邊有一棵樹，樹上有一老鴰窩，並架有天線，要求火力壓”
命令傳得飛無線班長黃忠河把演習命令遞過來的時候，偵察班長宋睿民和牛鎖柱已經拿著望遠鏡開始搜索目標
很快，大家發現到了目標，卻是右前方，那片毒湖對面的山城上，離指揮所足有一千五百米的距離，一個大傾
“鎖定目標！”隨著宋睿明的口令，王明生和地瓜梁小龍，已經背著方向盤和標桿迅速地沖出去了，而電話班一位電話兵的線拐一甩，也跟了出
“部隊進入一號陣”大胡子田連長也向後方下達了命令，搶佔炮兵陣
由于傾角大，這次測繪難度也更
很快側觀的角度密位報了過來，谷茂林和偵察班長宋睿民等，都同時開始緊張地計
“射擊諸元？”王珂低低地問
雖然是秋天，谷茂林還是冒了一額頭緊張的汗，他有些結巴的報道︰“全連注意，目標敵指揮所，標尺265，方向向右0353，榴彈二號藥包，一發試射裝”
這個命令一下，王珂立刻睜大了眼楮，而此時偵察班長宋睿民和牛鎖柱全部都張大了嘴
老排長胡志軍看著王珂，眼神中盡是詢問之
大胡子田連長已經通過電話班，正復述著向後方炮陣地下達了命
王珂暗叫一聲，壞了！憑經驗，這個角度有問題，如果按照谷茂林計算地射擊諸元，誤差至少在兩百米，還談什麼“首發命中”？
他也看著老排長胡志軍的眼楮，征詢著是不是要糾正？
這一發炮彈要是打出去，指揮排的一世英名，將毀在谷茂林手現在就等著炮陣地那邊傳回“裝填完畢！”，這邊再下“發射”的口令
老排長胡志軍明顯在思考，只見他還是緩緩地向下揮了一下
王珂立刻明白了，他同樣向偵察班長宋睿民揮了一下手，那意思就是尊重谷茂林的“錯誤”，同時做好射擊修正準
偵察班長宋睿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明知是錯誤，為什麼不提醒？他匍匐著爬了過
“排”
王珂用手制止住了他，依然拿著望遠鏡看著目標
“一發試射！”
“一發試射！”
“咚”，這聲炮響，又像拔掉了一瓶葡萄酒的瓶隨著遠處山腳下一聲炮響，全指揮排的心都拎了起而谷茂林更是伸長了脖子，在目標區尋找炸
“噗”終于在遠離目標區的山坡上騰起一團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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