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之前以念力幻化出飛蝶落入那黑色深淵之中。
僅僅是沒入那黑淵的一剎那,就失去聯系,被其中的神秘力量所切斷了。
可種魔念力非同一般,在最後給她傳來了一股極寒極陰之感。
很奇怪。
裴夕禾心頭升起來幾分怪異感。
那曇花一現的陰寒之感,甚至要比之前她所吸收的天陰玉髓還要來得濃烈。
而且層次,是她難以觸及的高。
雙陽崖此地接鄰天際烈陽,按理來說,就算是陰陽相生,也不會有如此濃重的陰氣。
像是神秘存在有意的手筆一般。
恐怕這黑色深淵之下,潛藏著天大的秘密。
傳聞跌落入此淵之人,從無歸來。
在諸大宗門的記載之中,烈陽小世界的這一處,都是禁地中的禁地,不可靠近。
裴夕禾為了安全,這才到這里而來。
如今傷勢好了大半,她的心底也有幾分發咻,想了想就準備離去。
可突然,身周有著好幾只小蛇游了過來。
裴夕禾眸子一閃,有著紫色的幽光浮動。
指尖一點。
無需憑借刀,如今她踏入“玉汝于成”,心念一動,瞬息便是刀氣和刀意席卷而出。
將這幾條小蛇絞殺成血塊。
她眼眸陰沉下來。
李長青還真是好手段,窮追不舍。
居然還能施展御蛇之術。
若非她吞噬了之前他暗典的魔力,對于李長青的氣息格外熟悉,都察覺不到剛剛這幾條小蛇身上盤旋的李長青的力量。
他駕馭蛇類,以之為耳目眼線,捕捉裴夕禾的蹤跡。
小世界之中最多的不是修士,而是在這里繁衍千萬載的妖獸。
如此以來,他捕捉到裴夕禾的下落就不奇怪了。
“你的手段還真是又多又雜啊。”
裴夕禾低低呢喃著。
李長青若真是個只知玩樂的紈褲子弟,就不會偷練魔經暗典和掌握這些手段了。
所以她從未小瞧過他。
如今行蹤暴露,得盡快離開。
她身後鳳凰飛翼舒展開來,瞬間遁離此地。
………………
巨大的蟒蛇盤曲在地面上。
蛇頭猙獰龐大,而李長青正盤坐在其上。
他的額頭微有薄汗,面色頗為蒼白。
眉心處閃著暗褐色幽光,分出了八道暗光和身下的黑淵蟒相融合。
可是隨即他睜開了眼,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和痛快。
“裴夕禾,不枉我分化念力操控萬蛇。”
黑淵蟒有著一分稀薄的吞天蟒血脈。
而這種血脈雖非是傳聞之中的萬蛇之祖,妖神一脈燭九陰,但也足以對大部分的蛇類妖獸產生壓制。
以此為媒介,他施展暗典和催動契約之力,以自己的念力和黑淵蛇的血脈操控萬蛇尋找裴夕禾的蹤跡。
“雙陽崖。”
他眉心延伸出的八道暗光斷開。
黑淵蛇也是在沉眠一般的狀態之中甦醒過來。
它盤旋活動著身子。
每一塊深黑色的蛇鱗都呈現著六稜形,分外圓潤光滑,密密麻麻,在陽光下散發著一股幽暗的深光。
一雙猩紅色的豎瞳 人非常。
“吞天,我們走!”
黑蟒听令,瞬息遁走。
李長青眼底帶笑,吞天乃是金丹後期的妖獸,速度足以趕得上裴夕禾。
就算是她及時覺察到又如何?
斬了那幾只小蛇,就沾染上了幾分他的氣息追蹤之術。
只要他們的速度比裴夕禾快,她就逃不了!
………………
裴夕禾飛速疾馳著,心中覺出了幾分不對勁。
她的速度比之尋常的金丹中期都要更強,而李長青僅靠自己的力量,絕不可能捉捕到她。
所以他手中有著有著可以加持速度之物。
加上剛剛的那蛇
她心底幾分異樣,念力頓時從泥丸宮之內席卷而出,將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遍又一遍。
終于,是在她的一角衣衫上沾染了一滴暗紅。
正是剛剛那小蛇被殺之後濺落上去的。
而法衣本身就有著自發清潔的能力,所以這一滴血才顯得不對勁。
她凝聚念力尖刀,直接刺入了那滴血之中。
幾個符文在其中被磨滅開去。
大意了,氣息鎖定。
裴夕禾低垂了頭。
恐怕李長青已經在趕來這里的路上了。
敵暗我明,分外危險。
她眼底流轉思索的光,隨即唇角一勾。
催動了體內的那一枚昆侖金印。
雖然未曾修煉昆侖闕,可金印也可粗略感知到其他昆侖弟子所處的方位。
朝著一個方向,她飛速而去。
她不信。
李長青敢把對她的算計和貪婪,擺在眾昆侖弟子眼中。
李家再強,可也要受到宗門管轄,受到執法堂所管束。
昆侖並非李家的一言堂,所以之前在昆侖宗內,他只能不斷打壓逼迫,讓裴夕禾只能遁走昆侖,然後派人出手將之擒獲。
她畢竟是昆侖內門弟子,就算沒有拜師成為真傳。
裴夕禾料定了,他不敢在眾人面前直接對她出手。
反正待到一出小世界,她就捏碎玉符,傳回萬重山,天高地闊,任由她飛。
………………
李長青站在吞天的頭頂上,突然之間覺得腦袋一痛。
是秘術被破的反噬,泥丸宮生痛。
恍然之間,似乎有神秘的聲音充斥在他的耳畔。
“憤怒吧,無力吧,你就是個廢物,不如就接受這一切吧。”
他心底覺察出了幾分不對,可是又飛速地被神秘力量抹去,聲音漸漸消弭,他的理智重歸。
唇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他眼底分外陰翳狠辣,仔細看去,有幾分像是走火入魔的猩紅。
“好個裴夕禾,被你發現了又如何?”
雙陽崖的範圍之內,就算是剛剛被斷開了氣息追蹤的秘術,可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縮短了太多。
慢慢找,他不信她能逃得掉。
可突然體內的昆侖闕傳來異動。
周遭有很多的昆侖弟子?
李長青早就將自己體內的昆侖闕氣息封閉,讓其他人不能尋找到自己,自己卻可以感知到他人的氣息。
他才懶得參與這些無聊的宗門瑣事。
就算到時候因為付出少而能分到的貢獻點極少,可他從不靠著那一點東西過日子。
他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可面色卻在一瞬大變。
他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了。
該死的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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