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歲進來包廂之前,聞柚白還在看著謝延舟,她就是覺得疑惑,這個讓她一直都覺得冷漠並且有些可怕的男人,如今是怎麼做到這樣眉眼似潺潺流水,還是因為他天生有一雙多情眼?
直到溫歲進來,聞柚白才自覺她又無聊了,連情緒都被帶著跑,謝延舟和溫歲如何,不是她該想的事情,她先看到的是徐寧桁,而徐寧桁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一言不發,往麻將桌那邊走了過去。
溫歲其實變化並不大,她還是一樣的漂亮,一推門進來,就吹散了包廂里的煙霧層層,舞者的身姿向來是優美的,她穿著抹胸裙,露出了修長縴細的天鵝頸,她披著粗呢斗篷,輕笑著︰“沈總,組局不喊我呀?”
沈一遠早就猜到溫大小姐會來,他說︰“哪里敢,這是謝總的地盤。”
溫歲轉眸去尋謝延舟,臉上的笑意沒有絲毫減少,盡管她看到了兩人之間的親密。
聞柚白心想,溫歲還是有變化的,至少成長了,她身上多了自身的光環,不再只有家族賦予她的光澤,听說這幾年她的事業發展得很好,她也的確熱愛著舞蹈,舞蹈事業讓她自信。
聞柚白想把手從謝延舟的手中抽出來,但這個男人的手卻越抓越緊。
溫歲走了過來,旁邊的人自動為溫大小姐讓座,也有人認出了她是那個近期參加了很多舞蹈綜藝的舞團導師,打招呼道︰“這不是我們的首席大小姐麼?”
溫歲謙虛︰“鄭先生,喊我溫歲就好了,舞蹈路上我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她說完,坐在謝延舟的另一側,她對著聞柚白輕笑︰“妹妹,好久不見。”
聞柚白也笑了下︰“好久不見。”
“你回來了也不去看下許阿姨麼?她想你想得之前都住院了,現在身體也不好,你突然拿了家里的錢,就消失了這麼多年,她真的很擔心你,不過看到你現在過得很好,許阿姨也會放心了。”
一句話里的內涵太多了。
有幾個投資人的確不認識聞柚白,听了這話,微微皺眉,她離家出走還拿走了家里的錢做投資。
聞柚白冷淡地看著溫歲,覺得好笑,她的錢是謝少爺給的。
“家里的錢?那是爸爸跟沈總簽的對賭協議輸給沈總的錢,錢是沈總拿走了,你要是想要,可以去找沈總要。”
沈一遠微挑眉︰“的確是我拿的,原來聞先生一直想要這筆錢啊。”他在諷刺聞陽玩得起,輸不起,其余幾個投資人就笑了。
謝延舟身體微微後仰,他握著聞柚白的手,包廂的燈光莫名有些刺目,他看到沈一遠說話的樣子,就會想起剛剛他的手摟著聞柚白腰的場景,而聞柚白似乎並不介意,對沈一遠並不設防。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是分開的這三年麼?
她的眼中不再只有他,準確來說,眼中已經沒有了他,她可以讓別人抱著她,也可以投入別人的懷抱,還有徐寧桁……
溫歲又笑︰“那看來妹妹做投資的錢不是爸爸的呀,那就是延舟哥哥給的咯,延舟哥哥真大方……啊,這是不是不能說……也不是包養……”
謝延舟克制著醉意,出聲︰“好了歲歲,投資是她的本事,她現在供職于海外w集團的戰投部,至于錢,那是我給她的投資基金。”
溫歲擰眉,有些氣,什麼投資基金,明明是包養的房子被她賣了,她可喜歡那套房子了。
但謝延舟已經不讓她出聲了,帶了點警告︰“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麼?”
她記得,那是有一次,她在外面玩,回去又想抱著他一起睡,他第一瞬間的反應卻以為她是聞柚白,她又氣又想哭,他很快就發現她不是,直接冷下臉,她第一次見到他那樣生氣︰“歲歲,我答應過溫阿姨,會護著你,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晚上在哪玩的?又喝了多少?喝完了就回來發酒瘋?你以後要再這樣,不要再來找我了。”
那時她一下就流淚了︰“所以你是為了聞柚白麼?她做了那麼多壞事,你的心已經偏了,你以前只會偏愛我。”
他被氣笑︰“我偏心,多少事我替你瞞下,總之以後你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所以,你會娶她麼?你是被蒙蔽了雙眼,以前有機會結婚,你都不娶她,以後更沒有機會了,婚姻自由這句話在我們這些人眼里,太可笑了,家族沒有人再支持你娶她了,和家族反抗的慘烈下場,所有人都看得見。”
他只說︰“結婚是另一回事,總之,你過好你的生活,以後我也會護著她。”
“如果我跟她起沖突呢?”
“歲歲,最好不要。”
當他說出這句話,溫歲就明白了,她的延舟哥哥被聞柚白搶走了,他就是心偏向了聞柚白,好在她還有聞家和溫家。
謝延舟笑著跟其他人投資人道︰“柚白是聞氏集團聞陽的女兒,只是近年一直在海外進修,博士剛畢業,如果她沒有本事,我就是給再多的錢也是打水漂。”
眾人點頭,聞柚白的學歷是真材實料的,通過這兩天的相處,也能知道,她對投資項目的確有她自己的見解,何況又是法律院校畢業的,還懂得投資的法律風險,也算是難得的跨專業人才了。
溫歲笑著,手指卻掐得很緊︰“她才不是爸爸的女兒,私生女也算麼?”
聞柚白對這句話早已經免疫了,她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私生女在法律上都有財產繼承權和贍養父母的義務,更何況,許茵和聞陽現在已經是夫妻了。
溫歲說完這句話之後,在場的男人們都沒什麼特殊反應,他們本身道德感就低,甚至他們之間可能都有人在外有私生子或是私生女。
有人還站在道德至高點,對溫歲道︰“溫小姐,家丑不可外揚,你父親也不想你在背後這樣議論家事吧。”
“是啊是啊,禍從口出,婚姻愛情也就這樣,不談這些事了,眼界要寬一點,心眼不可太小。”
溫歲笑容有些僵硬,沒想到自己被反咬了。
聞柚白更關心麻將桌那邊的徐寧桁,他變化得很大,以前身上干淨得沒有一絲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