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上官婉凝看到綠桐站在父親的身後,緊張的低著頭,似乎是不知所措。
她挽住父親胳膊往房間里走,給父親倒了一杯茶。“爹,您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睡?”
上官岳沒有說話,視線定格在了桌子上的那些藥物。
上官婉凝渾身一怔,剛才太匆忙竟然忘記把藥藏起來。她一邊收拾,一邊佯裝淡定的說道︰“我晚上睡不著,就拿出師父留給我的醫書翻了翻,這些藥是用來做實驗的。”
“是嗎?”
上官岳的神情有些嚴肅,淡淡的掃視了上官婉凝一眼,最後移向了床邊。
上官婉凝心虛的心跳加速。
“爹,您怎麼了?”
“出來。”
上官岳一聲呵斥,讓躲在床幔之中的慕景睿頓感頭皮發麻。
他略微遲疑,緩緩走了出來。
上官婉凝露出了一個絕望的表情,低著頭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你們倆……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上官岳的責罵,讓上官婉凝羞愧難當。“爹,對不起……女兒知錯了。”
上官婉凝跪了下來,不該抬頭正視父親的目光。
慕景睿為自己的魯莽行為感到愧疚,對著上官岳拱了拱手。“是我半夜不請自來,與凝兒無關,你別怪她。要打要罵,我來承受。”
“哼,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你身為兵部尚書,朝廷正二品的官員,深夜闖入未婚女子的閨房,按照我朝律法,可以將你收監關押,執行臏刑。”
臏刑?
上官婉凝臉色驟變。
“爹……”
“你閉嘴。”上官岳怒斥了一聲,制止了上官婉凝接下來要說的話。
慕景睿年少老成,即使是在朝堂之上,游刃有在那麼多的老狐狸之間,也收放自如。
唯獨此時面對上官岳,竟然也有幾分發 。
畢竟,這件事是他理虧,他也完全能體諒上官岳作為父親的心情。
要是將來有哪個男人敢闖他女兒的閨房……他一定一掌拍死那個臭小子。
“只要能讓伯父消了氣,任何懲罰我都接受。只是,您別怪凝兒。”
上官岳看著慕景睿,心里暗暗的舒出了一口氣。
至少,到了這個時候,慕景睿沒有推卸責任,完全維護著上官婉凝。
“爹,景睿他受了傷,不方便找其他大夫才會來找我。我和他之間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
上官婉凝拉了拉父親的衣擺,眼中閃爍著淚光。
上官岳看向慕景睿,又看了看桌上的藥,扶了女兒一把。
他默默坐下,看著並列站在面前的兩個年輕人,喝了一口茶之後,輕聲說道︰“凝兒,進去換身衣服。景睿,你坐吧,說說,怎麼回事?”
上官婉凝轉身走向了屏風,慕景睿沒敢坐,站著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上官岳越听,煩惱的事情就越多。
他知道,慕景睿是太子的死黨,他們兩人的利益其實是捆綁在一起的。
“那你打算怎麼做?”
慕景睿略微沉吟,說道︰“京城的這幾次命案,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我手上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命案的凶手是凌宇文。所以,我想去一趟東南州府。”
“凌家父子在東南州府這麼多年,絕對還會有別的事情。就算不能在這件事上將他們定罪,洗脫太子的嫌疑,至少,也要削弱凌家的勢力,以保太子周全。”
長期以來,蕭玉玨和蕭震霆,都想要將上官岳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之中,奈何上官岳就是不表態。
但是慕景睿覺得,上官岳的心里,應該更偏向于太子。更何況,如今的局勢,上官家和蕭震霆已經沒有了合作的可能。
“那你打算派誰去東南州府?”
“我想自己去。”
這也是無奈之舉。
蕭玉玨出事以後,那些原本支持他的人,為了自保或是保存實力,都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和冷落。
除了他自己之外,慕景睿想不出還有誰會盡心盡力去查。
“你?”上官岳搖搖頭,“你身為兵部尚書,沒有特殊情況不能離開京城,就算要走,也需要皇上批準。你根本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這一點慕景睿早就想到了。
“我明白。所以,我想辭官。”
“不行。”上官岳直接反對,意味深長的看了慕景睿一眼。“如果你辭官,那麼就意味著神機營的領導權會落入到別人手中。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權利。”
“難道,你就不怕神機營落在凌瑞鷹的手里嗎?更何況,如今太子殿下的處境,隨時都會遇到危機。他需要有個忠心耿耿並且有能力的人保護他。”
慕景睿何嘗不明白呢?
調查真相,保護太子,這兩件事最好都是他親自去做。
可是,他畢竟只是血肉之軀,沒有分身之術啊。
“爹,我去。”
上官婉凝換好衣服之後緩緩走了出來,重復道︰“我去東南州府調查凌家父子之前的事。”
“不行。”
“不行。”
上官岳和慕景睿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皺起了眉頭。
“你一個姑娘家,在外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再說了,這一路去東南州府路途遙遠,萬一發生什麼事怎麼辦?”
上官岳擺擺手表示反對。
“我也不同意。凝兒,你涉世未深,東南州府離京城又遠,很多事……我和你爹都是鞭長莫及。”
“你們不用擔心。我找個人保護我,不就行了嗎?”上官婉凝的眸光一動,閃著一抹明媚的光。
慕景睿的腦海之中一道靈光乍現。
“霍剛?”
“沒錯。霍大哥武功高強,心思縝密。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他對那些案子的了解程度,絕對比我們想象中要多的多。有他隨行,事半功倍。”
慕景睿和上官岳還是舉棋不定。他們誰也不放心把上官婉凝交給一個幾乎不了解的人來保護。
更何況,一去還那麼遠。
“爹,你就相信我一次,我一定能把事情辦好。如今是非常時期,真正能為太子殿下賣命的人少之又少。你和景睿都不能離開京城,也只有我,就算幾個月不出現,對外宣稱臥病在床,也不會引起關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