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房間。
楚天目眥欲裂︰“楚然！！”
威壓暴漲，裹挾著滔天殺意，如同泄洪般傾瀉而出。
院外躊躇在原地的護衛，一個個全都變了臉，只覺得胸口悶痛，頭暈目眩。
但身處在勢壓中心的少女，卻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
她反手抽出長劍，銀光忽閃，帶出一串血珠。
鄭妗華猶如爛泥軟倒下去，渾身痛得抽搐。
“刷！”
長劍落下，鋒銳的劍刃直指她咽喉。
冰冷的觸感貼著肌膚傳來，鄭妗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會死的！這個惡魔真的會殺了她！
“放放過我”眼淚噴涌，死亡的恐懼讓她忘記了一切，她哆哆嗦嗦地說︰“求求你，不要殺我”
“好啊，”楚然挑眉一笑，可凝視她的目光卻冰冷得令人膽寒。
“只要你告訴我，十七年前是誰在背後幫你，讓你能瞞過所有人，對我母親下毒，那個進產房喂我母親喝藥的產婆又是什麼人，只要你把這些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鄭妗華的哭聲瞬間頓住，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一個地方。
“逆女！還不快放了你二娘！”
一聲怒喝突然響起。
鄭妗華眼前一花，下一刻一道凌厲的掌風猛地拍向楚然背部！
她迅速回身，以劍抵擋。
“砰！”
長劍擋下楚天的攻擊，劍身震顫，靈力四散！
“老爺！“鄭妗華眼中迸射出希望之光。
可這束光卻在下一瞬崩裂。
暗紅的火焰躍上劍身，楚然隨手一挑，含著烈焰的強橫劍氣將楚天震退。
他 退後數米，放下做擋的雙手。
雙袖被火焰焚毀，露出的兩只手臂也被高溫燙傷，赤紅一片。
臂膀疼得微微發顫，而這僅僅只是她隨手一擊！
楚天心中驚駭不已。
他知道楚然連挫皇甫家一眾高手，但那是透過觀影石看見的，遠沒有如今這般真實！
只有真正的和她正面交手，才能感受到她的恐怖。
他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神色從未有過的凝重，對楚然的忌憚也升到頂點，甚至還帶著一分恐懼。
“父親有這麼害怕麼？”楚然直身立在原地半步未退，譏諷地看著他。
“竟然不惜冒著違背天道誓言的危險，也要對我出手。難不成那個幫著二娘害死我母親的人，就是你？”
“一派胡言！”楚天眸光閃動，憤然怒斥，“我看你是瘋了，居然懷疑到我身上！我可是你爹！我豈會做出加害你母親的事情！”
楚然冷笑，長劍再次抵住鄭妗華。
劍身顫動，發出的清脆嗡鳴就好似死神的催命符，讓鄭妗華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二娘，”楚然垂目看她，“是這樣麼？”
鄭妗華抖得不像話。
楚天惡狠狠瞪著她，眼中帶著警告之意。
“是是”
“姐姐！娘！”屋外猝不及防響起一道人聲。
鄭妗華和楚天齊齊變了臉。
他怎麼會來！
“哦？又來了一個？”楚然眸中閃過一道冷芒，她睨了眼鄭妗華，然後收劍轉身，向屋外走去。
“賤人！又是你！”看見她，楚星河心中的恨意瞬間爆發，俊朗的面龐扭曲著。
聞言，一直沒有出手的男人容色大寒。
一股恐怖的勢壓鋪天蓋地涌去。
楚星河早已被廢了靈根，此時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根本無法擋住這股勢壓。
整個人像被炮彈擊中，瞬間飛出去，狠狠撞上院牆，吐血不止。
“星河！”鄭妗華徹底瘋了，兒子就是她的命。
她再也顧不得別的，大聲說︰“你不要傷害他！我說！我全都說！”
楚然走向大門的步伐頓時停下來。
而楚天則面龐鐵青，他咬牙傳音道︰“你給我住”
話戛然而止，傳音時的細微靈力波動被男人察覺。
霎時間，一股可怕的勢壓如巨山，壓在楚天身上。
他膝蓋一軟，直接被壓得跪了下去，傳音也被迫終止。
他驚恐地看著站在楚然身後的男人。
王爺竟然出手了！
墨玨看也不看他，瀲灩的桃花眼倒映出的只有楚然一人的身影。
見到楚天無力還手的狼狽模樣，鄭妗華心中的那絲猶豫徹底消失。
“我說十七年前幫我的人就是老爺！”
“鄭妗華！”楚天暴怒，一雙猩紅的眸子像要吃人般瞪著她。
就在這時，那落在他身上的恐怖勢壓忽然消失。
楚天一掌拍中地面，身體瞬間躍起，朝著鄭妗華撲去。
“我殺了你這個賤婦！”
他五指成爪掐向鄭妗華咽喉。
“爹！不要！”驚呼聲響起。
一堵冰牆憑空出現，豎立在鄭妗華面前。
冰牆被利爪擊碎，一道身影閃電般沖過來。
“芊芸！”鄭妗華滿臉錯愕，呆呆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女兒。
“嘀嗒”
“嘀嗒”
細碎的聲響傳來，鄭妗華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她呼吸一滯，緩緩低下頭，只見不斷有血從楚芊芸衣擺濺落到地上。
而在她看不見的前方，楚芊芸的胸腹被楚天一爪擊中！
“咳咳”鮮血噴吐而出，刺紅了鄭妗華的雙目。
“芊芸”她輕聲喚道，緊接著瘋了一樣大吼︰“楚天你怎麼敢傷她！”
女兒的受傷擊潰了她的心。
她哭著大喊︰“是他！就是他默許的！那個大夫是他的人，沒有他的允許，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收買他！還有那個產婆，也是他找來的！”
聲音尖銳刺耳，帶著絕命般的瘋狂。
“你娘生產那天本來不會死，是他找的產婆給你娘喂了藥，喝下藥以後，你娘就靈力潰散，失去了所有力氣，所以才會在生下你之後死掉！一切都是他干的！你要報仇，只管找他！他才是真正害死你娘的凶手！”
楚然早就有此懷疑，但親耳听到楚天所做的一切，她仍舊感覺到憤怒。
放任妾侍毒害正妻，買通產婆，親手造成枕邊人的慘死。
十七年間，更是對所出的嫡女不聞不問，任由府中人肆意踐踏、折磨她。
這當真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干得出的事嗎！